卻說共工飛身欺近,卻頓時只見百余道劍光迎面朝著他的身上穿刺了過來。
這每一道劍光都宛如一道驚艷的虹光,倏然破空而至,絢爛了共工眼前的所有視野。
共工也不由心頭一驚。
這些劍光,乍一看與之前似乎相似,都是傳承自黃帝、顓頊一脈的劍法。然而,若要仔細辨識,卻也能夠輕易發現,其實許多細微的地方,都有著截然的不同。
毫無疑問,此時這“假顓頊”使出的劍法更加精致。
沒錯,給共工的感覺就是如此!
甚至有著一種不屬于這一時代的過分的精致。
劍光上繚繞的一道道火苗,霎時間飛卷了起來,一道道向著共工身上纏繞過去,與那一道道劍光形成了巧妙的呼應。
共工在這瞬息之間,也難以完全招架,所以他身上驟然騰起了無數水波,將他團團護住,同時伸手,法相之力環繞身側,驀地探手向著那劍光之中拍去。
但剛一出手,共工頓時心知不妙,他想要抽身退走,卻哪里來得及?
卻說邵陽本來就擅長劍陣,之前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只是用斷劍、以及普通長劍,已經演化出了精妙陣法,使得共工也束手束腳。此時,邵陽祭出了自己的鳳羽劍,百余道質性相近、系出同源的劍光組合起來,這劍陣的威力增大了何止十倍?!
甚至,若非邵陽此時尚未能夠凝聚法相,只是剛剛結出了“內法相”,靈覺修為上到底還是遜色一籌,只怕他此時劍陣的威力將是難以想象的!
共工大意,根本沒有預料到,反而冒然伸手過去,豈非正好撞了個正著?
霎時間,無數道劍光已經綿綿不斷地向著共工手臂上刺去。
鏘鏘鏘!
共工皮膚表面的一層鱗甲堅韌,哪怕鳳羽劍的品階,也難以輕易破開共工的防御,所以只見共工身上留下一道道細碎的傷口,但卻根本沒有沒有傷到共工的根基。
所以,共工也禁不住心底一松,覺得邵陽的這劍陣看起來聲勢洶洶,但似乎也并不怎么厲害嘛。
但他才只剛剛轉過這個念頭,就忽然只覺一道道火焰驀地向著他的手臂之中鉆去。
共工心頭一沉,他已經感覺到了這一股股火焰,不住向著他的手臂中蔓延,只是須臾之間,他已經只覺手臂發燙,竟漸漸有些受不住。
共工駭然,連忙運轉神通,身側無數水浪洶涌奔騰,將他整個身子籠罩其中。
然而,更令共工驚駭的是,這一股股火焰竟是柔韌纏綿,韌性十足,共工已經將一身的水行神通運轉到了極致,早已經將那一縷縷火焰完全覆蓋,卻依然無法將它們徹底湮滅。
這是什么火焰?怎的會如此難纏?
共工難以置信。
甚至,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的精力去對抗這一股火焰!
而此時,邵陽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邵陽早已經將劍陣再次展開,百余道劍光縱橫交錯,綿綿不斷地向著共工覆蓋下去,趁他病,要他命!
就是要抓住這樣的機會!
共工自然更加難受…他一面要不斷對抗附著在他身上的火焰,一面還要招架邵陽綿綿不絕的劍法…更何況,這些劍法之中豈非也蘊藏著那種火焰?
世上真會有這么賴皮的斗法方式?!
共工很是吐血。
老實說,他也不是沒有跟擅長御火之輩斗法過,甚至相比起這些御火大師,眼前這假顓頊的御火之法只能算是粗淺。
然而,偏偏他這種火焰,質性實在太高,一旦灼燒上來,竟然如同跗骨之蛆,根本招架不住!
祛不得,破不了,擋不住…
這該如何是好?
而邵陽可不會給他機會,劍法不住展開,連連欺近。共工所擅長的道法,正如江河之勢,滾滾而下,形成碾壓的態勢。然而一旦遇到邵陽這種,總是令他十分難受,自然就完全無法將自己的長處發揮出來。
一時間,就宛如陷入泥淖之中,令他步履維艱,寸步難行。
所以,面對著邵陽連綿的劍法…共工心底已經萌生了退意…
而此時,因為顓頊帝的威望,再加上共工久戰不下,似乎根本沒有證據表明“顓頊帝”是假的;因此,漸漸的,各族已經開始偏向了顓頊帝這邊。
“住手!”
“共工,還請住手!既然你無法證明顓頊帝是假的,那么顓頊帝就依然是我等九州共主!”
“你這可是大不敬!”
眾人紛紛喝道。
共工自然充耳不聞,繼續與假顓頊纏斗。但其他各族,已經紛紛開始出手,雖然不至于立刻跟共工翻臉,但已經開始用種種手段,威逼共工的手下收手。
相柳、浮游他們兩人又先受傷,共工麾下已經少了兩個最得力的大將,所以面對這種形勢,應對越發凌亂不堪。
一時間,共工所部已經是落于了下風!
逢泰、計蒙他們都是驚喜,哪里能夠想到,邵陽居然給了他們這么大的驚喜?
本來面對共工,他們連自己二人都給抵算了進去,還覺得未必能行,但結果邵陽居然只憑借一己之力,居然就生生招架住?
這可實在太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所以,兩人互望一眼,哪里還不明白現在該做什么?因此,兩人都拋下邵陽和共工那邊不再理會,就當他們兩人兌子!然后,他二人則連連調派諸族,開始有針對性的抵御共工所部,這樣一來,雙方的優劣之勢更加明顯。
而共工哪里還不知道大勢已去?眼見站在他這邊的部族越來越少,這假顓頊已經漸漸形成了大勢!
共工雖然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肯定他是假的,但卻又哪里能夠找得到說辭?
根本不足以服眾!
共工心知無奈,只好藏身法相之中,倏然轉身,一頭撞開了人群,從共工之臺上飛掠出去,就想要逃之夭夭。
逢泰、計蒙不由都是驚喜,贏了!他們居然真的贏了共工!
但邵陽卻哪里肯讓共工這般輕易逃走?他疾喝一聲,“莫要放過他!”率先便向共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