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星毒奶 703 容我三思
十天后,夜晚,卡托公館后山中。
后明明手執弓箭,保持著拉弓射箭的姿勢,雙眸緊閉,身前綻放著弓箭星圖,似乎是在仔細的體驗著什么。
江曉雙手環胸,佇立在她的身旁,眼睛緊緊地盯著后明明身前綻放的星圖。
“嚶嚶?”不遠處,傳來了嚶嚶熊的撒嬌聲音。
江曉轉頭望去,卻是看到了一位年邁長者和幾個中年男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正通過美食手段,誘惑著嚶嚶熊和他們一起玩耍。
華夏這邊的專家團浩浩蕩蕩、足足來了二十余人。
此時,圍在黑白燭熊身旁的人不下十位,一旁還有全程錄音錄像的,還有拿著筆記本不斷書寫什么的,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份態度,就足夠讓人欽佩了。
江曉認識那位正在和嚶嚶熊玩耍的老奶奶,這可是活在教科書里的人—狄蓮。
在華夏,當你討論星武領域、或者是這一范疇中的事物之時,“狄蓮”這兩個字,是一個無論如何也繞不開的名字。
哪怕你不認識這個人,只要你翻開《星獸百科全書》這一工具書,亦或者是高中時期的《星獸大全》教科書,去找總主編這一欄,你也會看到“狄蓮”這兩個字。
這不僅僅是一位星獸研究者,更是一名教育家。
當華夏專家團入駐卡托公館,當江曉看到那曾在試卷中出現的頭像之時,江曉是一臉懵逼的。
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者,竟然就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甚至還和江曉拼桌吃飯,抓住一切時間去了解黑白燭火和竹熊,以及兩者的結合體黑白燭熊。
后明明悄聲道:“這么多天了,他們研究出什么結果了?”
江曉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狄女士倒是和嚶嚶熊關系處的不錯,為了狄女士,嚶嚶熊現在都可以不睡覺,和她一起玩耍了。”
后明明笑了笑,道:“看著點。”
“嗯?”江曉轉過頭,看向了后明明,卻是看到她的星圖慢慢的亮起了光芒。
隨即,她手中的普通弓箭,覆蓋上了那漆黑的色澤,正如她胸前綻放的星圖一樣,她手中的弓箭不僅僅黑的發亮,更是向下滴落著點點星芒,如夢似幻。
后明明輕聲贊嘆道:“你的想法是正確的,星河巔峰,是可以化星成武的。”
“嗯。”江曉心中大定,盡管后明明現在還無法直接將星圖召喚出來,但是卻能夠通過手中已有的弓箭,讓弓星圖覆蓋在她手中的武器之上。
而后,那搭在筋弦上的竹木箭,也覆蓋上了漆黑的色澤。
后明明猛地睜開了雙眼,漆黑的長馬尾隨著星力氣浪飛舞著。
那一雙美眸染上了漆黑的色澤,眼球之中再沒有眼白,看起來有些驚悚。
“哦,小皮......”后明明輕聲感嘆著,一箭射出,嗖!
漆黑的竹木箭速度奇快,劃破夜空,遠遠的釘進了一顆大樹之中。
下一刻,以箭尖為中心點,漆黑的色澤向四周蔓延開來,不斷的侵蝕著、污染著大樹。
一棵生機勃勃的大樹,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棵逐漸凋零的樹木。
被黑色侵染的樹木變得干枯,被黑色染過的葉子逐漸腐朽......
足足30秒鐘之后,這棵樹成為了深林之中的異類,通體漆黑,詭異至極。
“哦,小皮......”后明明嘴里喃喃的驚嘆著,再次搭弓射箭,這一次,卻是普普通通的箭矢,而隨著那支竹木箭射出去......
竹木箭直接射穿了大樹!
不僅僅射穿了大樹,甚至那一整棵大樹都破碎開來,猶如片片灰燼,徹底碎裂,在夜風的吹拂之下,飄落漫天。
后明明轉過頭,眼眸熾熱的看著江曉,她很想說出一些感激的話語,但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以及她那獨特的性格,讓她對“謝謝”這兩個字很生疏。
江曉聳了聳肩膀,道:“看來你的化星成武,自帶著腐敗效果。”
“這個詞不好。”后明明輕聲道,“換一個。”
江曉挑了挑眉,的確,現代漢語中,腐敗用于指“物體腐爛”這一層面含義的使用頻率不太多,大多是指人的“行為墮落”。
江曉道:“那就...凋零?”
凋零?
后明明眼前一亮,似乎很喜歡這個詞匯,這很契合她的星圖特性。
后明明開口道:“這是你我共同開發的星圖,就稱呼為‘凋零’特性吧。”
星技的確是千奇百怪,直至目前,人們似乎還沒有發現“凋零”類的星技。
后明明的這一箭,很可能要彌補人類星圖、甚至是星技屬性上的一項空白!
也許后明明和江曉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對于人類社會來說,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這樣的一幕引來了遠處專家團隊們的注視,這些學者們一個個眼神放光,直接將后明明當成了某種星獸。
江曉并沒有理會那些灼熱的目光,他一手摸著下巴,心中暗暗的想著:凋零之弓?
確定要這個特殊屬性的弓星圖么?還是再找找其他弓星圖,看看其他弓手的星圖特性?
后明明轉過頭,再次搭弓射箭,輕聲道:“等到我把弓梢處短刃存在的意義參透,也許就能在星河巔峰將星武召喚出來。”
“嗯。”江曉回過神來,“的確,你只是憑借著弓箭技藝,召喚星圖覆蓋武器,不過,如果你想要在這一階段化星成武的話,怕是要修習弓斗術了。”
后明明:“弓斗術?”
江曉撓了撓頭,道:“我瞎說的,你準備怎么利用弓兩端的短刃?我反正是沒見過用這類武器近戰的人,你只能自己去琢磨。”
后明明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江曉看著她的弓星圖,繼續道:“也許你的化星成武還有其他特性,但此時的你沒辦法使用出來更多。”
后明明興奮的舔了舔嘴唇:“為什么這么說?”
“啊?”江曉指著她的星圖,道,“這不明擺著么,你看你的星圖多威武,這弓又大又厚,明顯就是弓里面的重型武器!
再看看你覆蓋色澤的弓,又細又小、除了顏色差不多、掉落的星芒光點差不多,在外形上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嗯......”后明明并沒有反駁什么,而是依舊保持著姿勢,靜靜的感受著手中的弓箭和身前的星圖。
“對了。”江曉似乎想起了什么,開口道,“據說卡托先生在三天后有個大動作?”
“嗯。”后明明的右手扣在下顎處,望著遠方,說話動作的幅度很小,“那是一次重要的會議,結果雖然已經注定了,但是康克金德人民該清晰的知曉,康克金德要換天了。”
江曉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回家:“二尾還沒找到那些宵小的蹤跡?”
“沒。”后明明的回答干脆利落。
“行吧。”江曉從背后抽出了弓箭,道,“上課吧,后老師。”
后明明:“這句話我說了很多次了,你的基礎很扎實,我不知道能給你講什么。”
江曉開弓搭箭:“講講你是怎么化星成武的,講講你在召喚星圖的時候,腦海里都想著什么畫面。”
后明明“哼”了一聲,態度也冷了下來:“我說我在想你在世界杯上,凌空抽射歐洲之盾尼爾的畫面,你信么?”
江曉:“......”
后明明:“你能在劇烈的戰斗過程中,尤其是在高空中無處借力,腳下無根的情況下,下半身擰成了麻花,上半身保持著身形與手型不變,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后明明的性格,承認別人很強,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她能說出來這些話,世界杯的經歷真的是功不可沒。
江曉若有所思的說道:“所以...姿勢很重要。”
后明明:“......”
后明明轉身低頭,看向了江曉,卻是看到了他一臉純潔的模樣。
后明明上上下下的掃視著江曉,確定他沒有弦外之音,這才開口道:“那小子又來了,10點,第二棵樹后。”
江曉微微轉身,手中一松。
竹木箭精準的釘進了那棵樹中。
江曉開口道:“滿打滿算,也有10天了,你刺殺了我7次,失敗了7次。王子殿下,如果是在戰場上,我保證你死了不止7次。”
北予從樹后閃身出來,都帶著兜帽,面色陰沉,像極了刺客信條的裝扮:“我已經醒了。”
江曉微微挑眉:“哦?是真醒了還是夢游啊?”
北予邁步從山林中走了出來,直直的走向江曉。
后明明放下弓箭,稍稍退后一步,站在了江曉的身后側方,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
北予摘下了兜帽,站在了江曉的面前,開口道:“我不該浪費我的時間和生命。”
江曉:“嗯?”
北予一臉的認真嚴肅:“你是這個世界上單挑第一人。嗯,最強大學生。”
可能是認為范疇有點大,所以北予將范疇縮減到了“大學生”這一領域。
江曉嗤笑一聲,打敗你就是單挑第一人了?
雖然你的結論是正確的,但是論據卻是錯的啊......
北予說出了一句與之性格完全不符的話語:“目前的我,是沒有能力打敗你的。”
江曉稍稍一愣,這是對方的陰謀詭計?還是真的認清現實了?
江曉一臉狐疑的看著北予,道:“所以?”
北予開口道:“教我!訓練我!”
江曉:“......”
這特么是什么神展開?
北予:“我親眼看你指導她,召喚出了星圖!在星河期!召喚出了星圖!你是一名不可思議的優秀教師!”
江曉砸了咂嘴,道:“我憑什么教你啊?”
北予:“我都聽你的,無條件。”
江曉卻是笑了,道:“你不聽我的,我也能守著你、完成任務啊。”
北予一臉認真的看著江曉:“你會獲得我的友誼和感激。”
江曉忍不住砸了咂嘴,誰特么稀罕你的友誼啊?
誰特么稀罕...嗯,講道理,北予的友誼的確是值點錢的,尤其是在康克金德馬上就要改朝換代的今天。
兩國之間的事情先放一放,說得太大容易閃到舌頭。
單單說二尾和她的部隊,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長期在康克金德執行任務,如果能拿下北予·卡托,二尾的確能在這邊橫著走......
江曉一把攬住了北予的肩膀,向一旁走去,道:“你不像是一個容易改變主意的人,僅僅七次刺殺,就放棄了這項任務。”
北予一字一句的說道:“第二次,就足夠我認清差距。后五次,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
江曉一臉懵逼,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北予開口道:“你能在這個年齡達到如此實力,我也可以!我必須可以!”
江曉尷尬的笑了笑,道:“咱還是先聊一聊,你為什么恨天恨地恨一切這件事吧。”
北予的拳頭緊握,道:“這是我的國家,它在一步步的走向滅亡。人們就這么看著它走向滅亡!暗殿組織就在某些人的眼皮底下一步步的發展壯大!沒有人敢去處理、甚至不敢觸碰。”
北予一手指向了后明明,道:“康克金德就像是她箭下的那棵樹,輕輕一碰,就會化為烏有。”
這是我的國家......
江曉作為華夏人,也可以對自己的祖國說出這樣的話,因為江曉是華夏公民。
但是人和人不同,北予說這句話,其出發的角度和江曉是完全不同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康克金德可能真的是他的國家......
江曉想了想,道:“如果你這樣想的話,不應該學這些武夫的功夫,我們最多就是沖鋒陷陣,你想要拯救一個國家,也許該走另外一條路,就像你的父親那樣。”
“不。”北予堅定的搖頭道,“我要能保護好我自己,才能保護家庭,才能保護這個國家。”
江曉停下了腳步,看著北予,道:“你的行為和你的話語不服,如果你一直秉承著這個思想,就不會有趕走一批又一批保鏢這一行為了,你會刻苦到沒時間管身邊的那些人。”
北予突然壓低了聲音,身子前傾,湊到江曉的耳邊,悄聲道:“我不能相信任何人,這棵樹已經腐朽了。一群人守著我,遠比幾個人貼身守著我安全得多。”
江曉:!!!
這青年的想法藏得有點深啊......
江曉很難評判他的想法是否幼稚,或者正確與否。
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才有如此心態,做出如此舉動。
江曉:“而你選擇了相信我。”
“你有七次機會殺了我,在演武場上,在公館內,在學校食堂......”北予話語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包括昨天,在那空無一人的樹林中。”
江曉:“......”
身后,后明明突然冒出來一句:“也許他留著你有用?”
北予開口道:“我們都知道三天后會發生什么,但凡我有些用處,昨天是你很好的機會。綁了我,接下來,會發生很多故事。”
江曉詢問道:“所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北予:“你是一名優秀的教師!你很強!非常強!而且經過檢驗,你對我沒有惡意!所以,從現在起,我要敞開心扉,虛心求教!就從今晚開始,我和你一起住。”
江曉尷尬的抽了抽嘴角:“要不還是別敞開心扉了吧,咱倆之前的狀態挺好的,我覺得...我一個人住比較好......”
北予:“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江曉:???
你再說一遍?我大巴掌呼你信不信?
北予開口道:“告訴我,你想要什么!任何東西!”
呦呵?
這句話聽起來就悅耳多了。
我想要什么?
嗯......容我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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