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第五百九十九章 內審
馬龍:“我擔心的是馬克不是兇手,又是兇手。走叉在一個月前,發郵件給你爸,說烈焰沒了,大聯盟跑了,他的下一個對手就是越家。曹云和走叉與你一起辦案,我擔心走叉在操控案件。我不喜歡馬克,但要說馬克潛入故意殺人,我是不信的。”
越三尺:“馬叔叔,我是一個很倔的人。如果你們對此視而不見,別怪我和走叉聯手滅社團。或者你們已經沒有底線,干脆把我殺了滅口。馬叔叔,你們不能舉著牌坊當池碧。”
馬龍深嘆口氣:“你剛才說了,我們社團宗旨是避免法律束縛正義。劉浩春風得意,安排了馬克演了一場好戲。現在已經有明確的消息,最高法正在對一些法律重新進行修訂。比如限制陪審團的權限,增強警察調查權限。包括諸葛明提出的律政署計劃。這一切都在收緊法系,目的是盡可能減少疑犯脫罪的空間。”
馬龍:“這時候如果爆出丑聞,直接說明執法人員掌握太大權限的惡果。不能從戰斗上去說明這件事,這是一個戰略的轉變。司徒巖離職前起草的告最高法公開信中,認為律師的作用過大,導致天平砝碼出現傾斜,再一味限制執法人員調查權限,將導致律師主導法律。律師主導法律,將造成一個有錢人特權的社會。”
馬龍:“幾位名律師是幫了大忙。他們在東唐法庭上翻云覆雨的表演,讓最高法開始審視目前的司法體系。為什么我們對你和曹云不聞不問呢?曹云實際上是在幫助我們,曹云作為檢控官,他打贏了缺少證據的官司。諸葛明為自己想法而高興的時候,我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馬龍看曹云,曹云道:“我去看菜好了嗎?”
曹云離開包廂后,馬龍道:“三尺,劉浩現在做的很好,穩固了在東唐地位,收獲了民心。各項舉措得到了社團內的成員認可。我們現在逼宮,如果成,那沒話說,做了這樣事,該怎樣就怎樣。如果不成呢?如果不是馬克呢?或者馬克是殺了人,但是沒有被抓破皮,故意留下破綻呢?”
馬龍道:“這很可能演變成劉浩和你爸爸之間的矛盾。我們很清楚,一旦兩派矛盾無法調和,必然狗咬狗,所以社團一直提倡求同存異。劉浩做事比較感性,確證了還好,劉浩沒話說,也沒人會支持馬克殺人。但是求證失敗呢?”
馬龍:“諸如曹云這類律師,他在辯方辯方贏,他在控方控方贏。這不是他的對手不行,而是法律體系不行。最高法的動作說明了最高法主流聲音是增強大陸法系,增強調查權限,增強法官權限。這樣可以避免多數律師操控司法,肆意妄為。同時最高法也要考慮平衡。”
馬龍:“侄女,這是戰略上的大事。我們社團的宗旨正在一步步實現。這件事我也很糾結,哪個后果都不是我想看見的。”
第一個后果,社團裁定之下,馬克是兇手。馬克必須自首,或者是被舉報。剛被塑造成英雄成了喪家犬,連帶劉浩一起拉下水。正義成功了,但是最高法會看見調查權被濫用的后果。
第二個后果,社團裁定之下,馬克不是兇手。這將導致社團內部的矛盾爆發。劉浩一直認為越傳鉗制自己,好容易單飛成功,故意給自己找茬。讓親閨女給自己下套。很可能造成東唐新進派,名唐傳統派的格局,社團自然四分五裂。甚至可能出現狗咬狗的局面。
越三尺道:“馬叔叔,我建議你們討論一下。你也說了這是底線。我不懂戰略層面,也不懂七個人為什么還有派別的存在。我就事論事,如果馬克殺的閨蜜,你們置之不理,你們憑什么說自己是正義的?”
馬龍放下資料,慍怒:“太過份了,起碼的底線都不遵守,和罪犯有什么區別?有沒有實際進展”
越三尺道:“我查了馬克和劉浩案發當時的行蹤,劉浩前一天通宵辦案,第二天白天在家休息,第二天晚上八點到第三天清晨六點,都在警局辦公。法醫說明,閨蜜遇害的時間在第二天晚上11點多到12點多之間。”
越三尺:“但是馬克有問題。馬克晚上11點左右出現在閨蜜家不遠處的攝像頭中。我查詢過周邊環境,有幾個小店凌晨兩三點才關門,說不準可以查詢到一些信息。另外一點,兇手截斷閨蜜指頭,我認為兇手被閨蜜抓破皮。鑒于目前情況,我建議社團直接介入。”
馬龍:“這……”他有些為難。
越三尺道:“時間緊迫,我們不知道兇手被抓破了什么,可能只是皮外傷。越是拖延,對收集證據越不利。”
馬龍道:“我們社團雖然加一起才七個人,但是每個人都有一定的影響力。一方面我不太相信馬克會殺人,逾越這條紅線。一方面,劉浩發展的很好,反觀你爸爸這邊一直被特搜部盯著,麻煩不斷。”
越三尺道:“馬叔叔,社團宗旨是不能被法律束縛的正義。這案子哪來的正義?你到底在顧慮什么?”
馬龍道:“侄女,你有沒有想過,走叉在利用你的道德觀呢?”
越三尺:“馬叔叔,陸一航給我觸動挺大的。他的堅持很愚蠢,甚至是錯誤的,但是他還是堅持本心,無論本心如何。他追求的真理,未必是真理,他可能永遠不知道什么是真理,不過他知道只有堅持才有可能看見真理。布魯諾為什么不愿意撒謊呢?也許他看見的不是真的呢?他只是把自己看見的說出來,并且堅持自己的觀點。”
越三尺:“我不太明白,如果朱蒂社團到了沒有底線的地步,它還有什么臉說宗旨呢?曹云吧,是墻頭草,死要錢,但是他也有底線。我也有,馬叔叔你也有,怎么到了社團就沒有了呢?因為戰略需要沒有了底線?”
馬龍許久道:“我會和大家商量一下,今晚就給你答復。順利的話,凌晨驗傷。不過侄女,你要小心曹云,你爸爸認為他有走出中立派的可能。”
越三尺點頭:“我會小心的。”
馬龍道:“對了,你爸爸很委婉說,他本人很欣賞曹云。如果你們來真的,什么時候正式一起吃個飯。”
越三尺一怔:“他還考慮的挺多?”
馬龍呵呵一笑:“等我電話吧,這飯我不吃了。”
凌晨一點,越三尺進入一間私人別墅的客廳。馬龍和馬克已經在客廳中。兩人沒有坐在一起,甚至沒有交談。
越三尺也沒有說話,關上門后,從攜帶的包裹中拿出攝像機固定,而后坐到一邊翻看雜志。大約十分鐘后,一輛汽車停在路邊,一名醫生打扮的男子,佩戴口罩,走進客廳。越三尺幫忙關門,檢查窗簾。再和埋伏在周邊的暗哨對信息。
醫生打開自己帶來的箱子,帶上橡膠手套:“開始吧。”
馬克一聲不吭進入一樓客房,一會穿了內褲出來,仰面躺下。醫生在檢查一次后:“關燈。”拿出紫外線燈。
檢查完后,醫生:“開燈,翻身。”
就在十一點越三尺離開偵探社后,曹云等消息,閑著無聊,到附近的夜市轉了轉。打包了一百多塊錢的燒烤進入公園,找個人少的草地長椅坐下。
幾分鐘后,一名男子坐到曹云身后的長椅上,兩人似有似無的低聲發出交談的聲音。十分鐘后男子站起來,左右看看離開。
五分鐘后,又一名男子穿著兜帽服,戴著口罩坐在剛才男子的位置上。
曹云:“要這么小心嗎?”
男子:“和越家打交道,小心無大錯。朱蒂社團內審?”
曹云:“說不上審,只是查。”
男子:“查也就夠了。”
曹云:“你說一切你搞定,你是怎么搞定?馬克身上真的有抓痕?”
男子:“我和你說過了,我沒有殺閨蜜,是馬克殺的閨蜜。”
曹云:“我不信。我認為是你殺了閨蜜,再引誘馬克到現場附近。你的目的是內查,只要讓朱蒂社團內訌,你就有文章可做。”
男子:“我們是一條陣線上的,最少這次是,請你相信我。”
曹云:“要我相信你,你必須說實話。”
男子:“沒有多少人喜歡實話。”
曹云:“我恰巧是少部分人。”
男子:“好吧!第一步,我以馬克身份聯系閨蜜,告知她,知道她是兇手,讓她準備一筆錢。”
男子:“第二步,我以黃藥身份聯系馬克,馬克很疑惑,他不應該認識黃藥。我和他說,在媒體看到他的事后,很受鼓舞,于是決定說出一樁案子的真兇。馬克推薦了馬龍,我說我不信任他。很顯然馬克是知道閨蜜、黃藥這個案子,于是順水推舟。”
男子:“馬克到了閨蜜家附近后,我以黃藥身份告訴他,他和閨蜜談了,閨蜜決定自首。馬克就去見閨蜜。我的目的比你想的要多一些,但是又比你想的要少一些。我的目的就是制造閨蜜和馬克在一起的事實……”
曹云:“如果馬克不殺閨蜜,在馬克走后,你就會除掉閨蜜。”
男子:“沒有發生的事,請不要做幻想誣陷。閨蜜沒有多少錢,我已經猜測到閨蜜很可能會襲擊馬克。馬克身處那環境,一定會萬分戒備。說實話,我不知道馬克身上有沒有傷痕,但確實是馬克殺死了閨蜜。”
曹云道:“或者是,馬克離開后,你們殺死了閨蜜,拿走手指,以此逼迫朱蒂社團內查。或者是馬克殺死了閨蜜,你們拿走手指,逼迫朱蒂社團內查。”
男子:“曹云,為什么那么堅持是我們拿走手指。”
曹云道:“手指是剪斷,不是切斷或者砍斷,說明需要合適的工具。我不相信馬克會帶一把鉗子去見閨蜜。”
男子:“我無法說服你。不過就以最壞的手段來說吧。閨蜜畢竟是殺人犯。我知道我不是法官,主觀上說閨蜜確實是殺人犯。”
曹云:“手指在哪?”
男子:“我沒有手指。不如這樣,我們先看內查的結果再說好嗎?”
別墅。
馬克對鏡頭道:“黃藥聯系我,我沒有想那么多,也不知道這件事背后有什么故事。我到了之后,她請我落座。拿出一個信封說,她現在只有這么多,剩余部分下次再給。”
馬克老謀深算,雖然不知道情況,但立刻穩住,問閨蜜:“錢不是問題,我只有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殺他?”
閨蜜回答:“因為他毆打自己的妻子,我愛他的妻子。”
馬克點頭:“原來是這樣!好吧,我先告辭。”
閨蜜:“錢?”
馬克:“錢……夠了。”馬克明智選擇收錢。
就當馬克彎腰去拿裝錢信封時,馬克看見閨蜜一手放在后面,警覺的馬克立刻后仰。伸手抓住閨蜜原本要砸向自己頭部的鐵錘。
雙方搏斗了二十秒左右,馬克收拾了閨蜜。但是閨蜜也很勇猛,導致馬克身體多處瘀傷。
馬克:“我最后說,你去自首吧,然后我就走了,我沒有殺她。”
馬龍道:“馬克,你知道不知道,這案子是劉浩主辦的案件。如果閨蜜是兇手,那在精神病院的妻子就是無辜的。也就是說,劉浩把一個無辜的人逼成了精神病患者。一旦閨蜜自首,或者東窗事發,后果你懂得。”
馬克:“沒錯,我考慮過這情況。同時我也考慮了一個問題,是誰將我騙到這里來的?我即使有想過殺人滅口,我也不會那么做。”
越三尺:“我知道,為了將來,為了最終實現社團宗旨,我們不應該在這件事上較真。但是如果不較真,我不知道宗旨還有什么意義。憫農的作者,鋤禾日當午,寫的多好。最后呢?他依靠這首詩當官,并且成為了貪官,生活無比腐化,哪有半點憫農的意思。李闖均貧富打下天下,聽聞有部下燒殺搶掠,他認為這是小事。就因為這小事,他只坐了幾天的江山。”
越三尺:“我不會辯論,我知道舉的例子不對。這些例子都是反面例子,他們不遵守諾言,結果卻成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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