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第五百四十四章 派對(中)
云隱：“你可以考慮弄張綠卡，加拿大怎么樣？”綠卡雖然揣在身，但國籍還是高巖籍。
曹云點頭：“行。”
曹云欲言又止。
陸一航看曹云。
曹云：“你就勸九尾把案子轉給司馬落，或者是諸葛光頭。我不是看不起九尾，這個案子欺騙性太強，九尾又有先入為主的陋習，九尾打這個官司會很吃虧。當然，她如果不知道真相也無所謂，不會有挫敗感。”
曹云又道：“但是檢控官占據很大優勢。宮本住的別墅未發現被入侵的痕跡，宮本家發現的一個現金袋中，不僅有女主人的指紋，也有宮本的指紋。這個案子宏觀來看，似乎就是一個栽贓案。女同學的證詞，怪異的中年男子服務，可疑的別墅女主人。還有現金，入室，抓拍，安保……湊在一起你會發現就是一個騙局，誣陷宮本的騙局。”
曹云：“九尾……我實在不想說她。她表面冷漠，內心感性。加之宮本的證詞，她很容易先入為主的認為宮本是被誣陷的。你就告訴九尾，這案子交給司馬落處理比較好。”
陸一航：“真相是？”
云隱插口：“曹云，聽你的意思，宮本不是被誣陷的？”
曹云：“我沒這么說。”
云隱和陸一航都察覺到，曹云對本案評價有保留。如果是猜測和推測，曹云會大方的說明。曹云會掩蓋，會藏著掖著基本上就是真相和事實。
陸一航不好說什么，道謝之后回自己辦公室，聯系司馬落。
曹云撥打電話：“蘭律師，在哪……瑞士滑雪？行，我搞個簽證過去玩幾天。”要說高巖還有哪不好，就是護照不太好用。宮本這事，曹云不想折騰。
陸一航回答：“我認為以宮本的資產，他不會入室盜竊二十萬元。”
曹云道：“那你怎么解釋盜竊癖呢？宮本確實不在乎二十五萬，他只是有業務上的沖動。作為檢控官，不需要去辯論宮本有錢就不會盜竊這樣的邏輯。諸如我有高小姐做女朋友，那肯定不會吃魏君的豆腐，這聽起來有邏輯，實際上無法成立。”
云隱一邊道：“魏君也算有一兩分姿色。”這么說女孩不好吧？
曹云對云隱翻了下白眼，不屑和他爭辯，對陸一航：“不可否認，如果是強律師估計能從女同學證詞中打開缺口。”
越三尺請曹云不要成為宮本的辯護律師，本案是不是就是誣陷案呢？是不是越三尺誣陷宮本呢？如果是這樣，越三尺人設就崩塌了，她已經開始使用誣陷的手段了。是或者不是，后文自然會有說明。
曹云：“一航，你別老當我是魔法師，我只是律師，看一點表面材料怎么可能知道真相？”
陸一航抱歉道：“對不起，期待太高了。”
云隱：“那晚上你不能放我鴿子。”
曹云把車鑰匙給云隱，道：“飛蝦太高調，你幫我處理。換臺七八十萬耐x的。”
馬玉挺能聊，他也很關注司法界的新聞，沒提錢坤案，聊了警局人事變動和東唐檢察院內部人員職務變動。馬玉在拖時間，在看見自己妹妹后，伸手示意。幫妹妹介紹曹云是他的任務。
馬玉的妹妹叫馬雯。互相認識客套后，曹云讀出了基本信息。馬雯具備一定立獨思考人格，不會對討厭的事直接否定。諸如馬雯并不想參加本次派對，更不想認識什么曹律師。但是馬雯對派對的準備還是很充分的。不代表她心口不一，只說明她不想直接頂撞父親，讓父親失望。即使是父親強推，曹云也可以看出馬雯在真客套。如同應對一位客戶一般，禮貌等都很周全，但沒有情緒在其中。
馬雯漂亮，但并不算非常漂亮。氣質，聰慧，同時帶有一些城府，顯然是閱歷過多所導致。順著其哥哥的意思，馬雯和曹云邊走邊聊，取用食物。馬雯不問曹云工作，曹云不提馬雯生活，雙方就新聞，天氣，社會，習俗，國內外差異等話題進行不算深入的討論。
“曹云？”
曹云回頭：“孫總，你好。我介紹一下，銀河集團總裁孫雪衣孫總，這位是……”沒聊到工作。
馬雯主動伸手：“英國發展公司馬雯。”
孫雪衣和馬雯握手點點頭，轉看曹云：“能在這里看見你真有些意外。”
曹云笑：“承蒙馬總抬愛才混進來。”
孫雪衣搖頭：“不，我不是那意思。就你的條件，多的是女生朝上貼，怎么會來參加派對。”
馬雯很識趣：“我去那邊打個招呼。”
曹云微笑：“好的。”
孫雪衣目送馬雯：“怎么樣？”
曹云道：“孫總別開玩笑。”
這時候主持人讓大家注意，開始第一件商品拍賣，是一位女生的油畫自畫像。按照規則，拍賣所得將進入女生的慈善基金會或者慈善賬戶，或者是以女生的名義捐給慈善機構。拍賣成功者可以獲得和女生單獨交流十分鐘的時間。
女生親自上臺，簡短說明基金會的目標。她名下有一個基金會，是專門幫助失明兒童恢復光明的慈善機構。
孫雪衣拿了飲料道：“她那件衣服就可以幫孩子做五次眼角膜移植手術。”
曹云道：“孫總，你的一輛車足夠讓一百名兒童吃一年。”
孫雪衣：“哈哈，你還是那性格，現在很少人敢頂撞我。”
曹云道：“那是因為我知道孫總不討厭頂撞你的人，否則你也不會成功。”
孫雪衣點頭，頗有所感道：“沒錯，你這句話說的很對。伴隨著我全盤接手銀河的生意以來，特別是狙擊了宇宙海外企業之后，越來越少的人敢對我的決策發表意見。我屢屢擔心自己做出錯誤的決策，沒有人提醒我。每當我在會議上這么說的時候，大部分人當我是客套。”
曹云：“如果我沒猜錯，有人提議后被斬了。”曹云舉手出價，一萬元，增加點參與感。
孫雪衣停頓許久：“你這句話說到點子上，很可能真是我的一些舉措讓人誤會。做老板有時候不能解釋太多，解釋太多會被解讀為軟弱。但不解釋又容易造成誤會。狙擊宇宙是有人明確反對的，但是那理由讓我莫名其妙。他的理由竟然是勸我不要占小便宜。我質問他，這是小便宜嗎？這是銀河海外發展重要一步，有里程碑的意義。他的身份挺高，我當時沒把握氣氛，讓他下不來臺。第二天他向我辭呈，我當時希望董事會和高層萬眾一心，完成狙擊宇宙的計劃，以強硬的態度讓他離開。”
孫雪衣：“他不清楚我有內幕消息，也不清楚有幾位董事不同意狙擊計劃。為了大局，我把他殺雞儆猴。事后讓助理聯系他，他拒絕了返崗的提議。”
曹云：“……”
孫雪衣看曹云：“想說什么？”
曹云搖頭：“沒什么，走神了。”
孫雪衣看臺上：“這姑娘不錯，他父親在商界地位不算高，但是這女孩養的很好。她作為他父親助理和我吃過飯，很有禮貌，知進退，有耐心。”
曹云道：“既然地位不算高，他父親的目標應該是馬玉這類的富二代。”
孫雪衣笑：“我好像讀出你的功利心態。”
曹云赫然一笑：“我心態黑暗。”
孫雪衣是本次派對中的核心人物，才和曹云聊一會，就有很多人過來打招呼。孫雪衣應付了幾波后，終于是和曹云道別。曹云左右看，馬雯正在和一名金發混血兒聊天，云隱不知道躲哪去了，自己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好無聊。好在派對食物味道還不錯。
曹云拿了罐可樂，因為二氧化碳會揮發，不想拿杯子倒了喝。曹云走到戶外，在假山邊陰影處的雙人吊椅坐下，靜靜的思考。前文提過，曹云不太理解林落出賣宇宙的行為。為了母親復仇這個理由原來說得通。但是林落母親是導師，不需要自己孩子冒大不韙風險為自己復仇。
但曹云對經濟所知有限，他不知道孫雪衣怎么收購宇宙海外股權和產業，也不知道其中的內容。就算知道內容，曹云也不知道海外其他對應國家的法律。即使熟悉法律，曹云也不清楚其中有什么操作。而且孫雪衣在商界如同越三尺在偵探界一樣，小無敵一般的存在，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退一萬步來說，自己和孫雪衣是泛泛之交，有什么資格和什么理由向她說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呢？
正想著，一個姑娘鬼鬼祟祟的走來，似乎沒看見在黑暗處的曹云。姑娘走到墻邊，從包里拿出小袋子吃起炸丸子。姑娘很緊張，吃一個左右看一看，吃一個左右看一看。在吃第四個時候，終于發現面前黑暗處似乎有人，于是慢慢的靠近，曹云主動走到亮光處：“你好。”
“你好。”姑娘被嚇一跳，忙用指頭擦嘴角。
曹云示意：“這里可以坐著吃，沒有人會看見你。”
姑娘很猶豫，終于還是坐了上去，從包里面拿出兩個袋子，解釋：“中午我就沒吃飯了，實在太餓了，對不起。”
一屋的自助餐怎么會餓？這就是社交，社交中食物最大功能是裝飾。
曹云坐在一邊，沒有勸慰，沒有講道理，沒有開解，而是饒有興趣道：“好香，是什么？”
姑娘：“蘆筍。”看曹云。
曹云伸手，姑娘拿了一根蘆筍給曹云，曹云吃完后評價：“味道不錯。”
姑娘道：“沒辦法，鐵板燒不好下手。”
曹云笑：“我幫你去拿。”
曹云負責拿，姑娘負責吃，本應該有點火花。不過想太多了，這姑娘有男朋友，但一直瞞著父母。聽完姑娘訴說，曹云道：“根據我的經驗，聽父母的話不一定不幸福，但不幸福的比例會更大。”
姑娘問：“你也覺得阿桑不好？”
曹云道：“阿桑曾經有三次不成功的戀愛，他是被拋棄，還是拋棄者？”
姑娘反問：“這有什么關系？”
曹云回答：“我去公司面試時候，我老板問我，為什么一年換了三個工作。我不明白，老板這個問題有什么意義？”
姑娘回答：“當然有意義，你為什么換工作？……哦？”姑娘明白了。
曹云道：“我建議你可以請人向他三位前女友求證一下，如果阿桑告訴你分手的理由和三位前女友的理由吻合，并且值得諒解。我建議……不好意思，我不應該提太多建議。”
姑娘搖頭：“不，你說的很有道理。奇怪，為什么我姐姐和我說這些道理的時候，我一句都聽不進去呢？”
曹云：“下意識的反抗心態，叛逆心態。我猜測你姐姐應該是一位讓你有些嫉妒的人。”
姑娘想了一會看曹云：“你是警察嗎？”
曹云回答：“我是律師。”
姑娘哦了一聲：“你說對了。我姐姐就是我爸爸媽媽眼中完美的女兒，不僅是他們，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我姐姐非常完美。但怎么可能呢？她也是人，她肯定有缺點。”
曹云道：“人都有缺點，但是有些人可以克制和控制自己的缺點。比如我很嫉妒我的同事，我知道這是我的缺點，我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在外人看來，我就沒有這項缺點。你姐姐不可能是完美的，但是可以肯定她有很強的自制力。通常這類人的邏輯思考能力很好，因此我認為，如果你要認真談戀愛，最好征詢你姐姐的意見。即使你姐姐很煩你的破事，因為她有自制力，她也會控制自己情緒，客觀努力的去分析和求證。”
姑娘反問：“她說的就是對的？”
曹云回答：“不一定對，但她努力過。反過來說，既然你都認為自己姐姐是完美的，為什么卻不愿意聽她的建議呢？”
姑娘思考中，好一會道：“可是阿桑對我真的很好。”
曹云：“我對自己的客戶也很好，因為我的客戶有錢。阿桑對你很好的原因是什么呢？千萬別告訴我，一年換三個女朋友的人會徹底愛上你。即使會，他愛上下一個人也只是時間問題。”
姑娘看曹云：“你們律師好可怕，心態好黑暗。”
曹云：“我希望我是錯的，如果你能提供更多材料，我想我能分析的客觀一些。”
姑娘問：“視頻？”
曹云：“可以。”坐在這里等云隱，有人聊天，并且不需要戴著面具聊天總是好事。
說是派對，實際上是帶有一些慈善色彩，比較嚴肅的自助餐晚會。司儀是電視臺的主持人，今晚派對活動就由他負責。
地方不錯，內兩層的場地，場外還有幽靜的可以單獨交談的場所。曹云和云隱進入會場后云隱就跑路了。曹云尋找馬原無果，看見了馬玉。和馬玉聊了會才知道，家長不參加這個派對。沒家長派對為什么會這么嚴肅呢？是因為四處站立了保鏢，甚至有不放心派出來監視孩子的管家。畢竟云隱這貨色都混的進來，不能不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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