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第四百五十章 罪名
桑尼監管他們的對話,靠在一邊點根煙、
“簽。”
九尾聽聞白落涉案,桑尼辦案,生怕其中出現貓膩,畢竟兩人和曹云的關系都很好。于是坐鎮監督辦案過程。九尾一介入,案件馬上復雜起來,九尾因為白落曾經特工的身份仔細勘察各項物證。下午五點,九尾和桑尼進行密會后,以涉嫌過失致人死亡罪刑拘白落。
四神探中雖然赤尾排名末位,但是畢竟是上了榜的名偵探。他根據不知道什么線索,一路追擊,找到了在東城南郊區海邊漁村租房獨住的白落。然后赤尾死了,是白落報的警。
桑尼公是公,私是私,在刑拘白落后,也沒有經過白落同意就聯系了曹云。
在白落坑宇宙事發之后,白家人聘請了多位私家偵探尋找白落的下落,其中雇傭了曹云有一面之緣的熟人,橫唐名探赤尾。
白落還是不太明白。
曹云道:“如果你直接從租房大門,從臥室窗戶出去追擊,赤尾逃跑的方向是東方,東方是道路,草地,沙地等平坦地形。你繞了一圈后到赤尾身后,赤尾發現你后,因為東面被你封堵,他只能朝西面逃跑。西面是懸崖。”
曹云:“按照法律規定,假設你錢包被偷,你追小偷可以,如果你故意把小偷逼上絕路導致小偷死亡,你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白落:“我是因為……”
曹云忙道:“別說話,先簽字。”雖不想接刑案,總是免費接刑案。
桑尼在一邊道:“等等,有個問題,白落你還喜歡曹云嗎?如果喜歡的話,曹云是否能成為你律師,還不好說。”
曹云鄙夷:“律師是否敵視當事人,才是委托是否成立的標準。”
桑尼:“愛和恨都一樣,曹云你這么緊張兮兮的跑來,是不是還愛著白落?”
曹云:“桑尼,做朋友首先要厚道。你在監控和錄音環境下問我這個問題,我女朋友還在外面等我,你這心太黑了。”
“被你看穿了?哈哈,今天晚上天氣真好。”
桑尼是吃飽撐著?不,桑尼是公私交雜,人格分裂。作為警察,他是不太愿意曹云成為白落的律師。如果曹云否認自己對白落有感情,白落作為女人說不準就會一生氣,不簽了。呵呵……
什么?這手段下三濫?我叫桑尼,你第一天認識我?
要么說和這些人打交道,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不小心就是一個坑。
在高巖出現類似的真實案件:律師和嫌疑人在會面時候,因為沒有關門或者有關門,有民警聽見或者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民警舉報律師教唆嫌疑人做偽證。這種事在東唐也有發生過,一位很大意的律師在兩邊沒門情況下教唆嫌疑人做偽證,被經過的警員聽見并且報警。東唐律師所委員會認為,律師和嫌疑人交談的環境必須保密,看守所無法提供這樣的設施,錯在看守所,不在律師。
這問題也是司法中不被民眾所理解的問題,大部分國家司法都傾向民警證詞不應被采納。簡單理解:通過非法手段得到的合法證據,不能被法庭所采納。看守所民警違反法律聽見本不該聽見的話,這種證詞不應該被采納。因為如果民警不刻意竊聽,是不可能聽見完整的整個過程。沒有聽完整,證詞無效。聽完整了,那就是刻意竊聽。
民眾通常會說,憑什么?這些律師要有人管管了。律師沒一個好東西,為虎作倀等等等等。這已經偏題了,民眾的認識:優秀的律師能幫助犯罪脫罪。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司法難題,因為好律師確實能幫助罪犯脫罪,同時好律師也能幫助被冤枉的人脫罪。這又回到基本的疑罪從有或者無的法理上。追根究底就一條:民眾們普遍默認被起訴,被指控的人有罪。造成了他們一邊對冤案憤恨無比,一邊對律師橫加指責。
但這次民眾沒錯,只是很多人沒有分清概念或者懶的去分清。準確定義是,民眾討厭的律師是,明知道自己當事人有罪,卻想盡辦法鉆空子,偽造證據為當事人脫罪。民眾不討厭的律師是:不肯定當事人有罪或者無罪,盡可能為當事人辯護,將當事人利益最大化。民眾喜歡的律師是:剛正不阿,正氣凜然,堅持不懈,勇往直前……
總而言之,律師是不受大部分人喜歡的一個職業。但是不受人喜歡不代表不受人歡迎。如同不少民眾討厭官員的基本原因是自己不是官員,仇富是因為自己不是富人。
回到白落案上,白落是有心還是無意呢?到底是過失致人死亡還是意外,或者是故意殺人呢?
目前警方和檢方的態度沒有到達故意殺人這一步,停留在過失致人死亡階段,他們并不承認赤尾之死是一個意外。只下刑拘通知書,而沒下逮捕通知書,說明檢方和警方還在有針對性的觀望和調查。
曹云拿到委托書后,并沒有馬上和白落交談,而是花費了一個晚上時間去了解案件。葉瀾作為曹云的助理,熬夜幫助曹云整理證據和資料。
清早,桑尼送來咖啡和早點,曹云邊喝咖啡邊道:“好幸福,現女友協助我幫助前女友。”
葉瀾:“如果你對前女友見死不救,我早就把你這個人渣踹死。同時,你最好把握好尺度,否則你懂得?”
曹云不滿:“這兩天一直用暴力威脅我,我會叛逆的。”
葉瀾:“因為這兩天你很忙啊。”
忙什么?忙了解白落的事。曹云呵呵賠笑一下:“喂,你當年也是混……”
“混你個頭,我們是崇高的偉大的高舉宇宙正義真理的反邪惡民間機構。我們是有檔次的好不好,怎么能用混字呢?”和曹云混一起后,葉瀾學會了扯淡。
“好吧。當年你也是江湖中人,你覺得這個案子……”
葉瀾沒有馬上回答:“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盡可能不接刑事案,特別是事關人命的刑事案。除非是朋友有需要,因為朋友有需要,你就不用理會朋友是不是真的殺了人。我當時心中又喜歡這句話又害怕這句話。喜歡是因為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無論發生什么事,即使變成前女友……”
葉瀾見曹云眉頭一挑,于是臉色一沉:“我的字典里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小丫頭,保持了吃醋的感性,用理性來克制醋意,而不是隨性鬧事。這樣的女朋友很難得的。
曹云含情脈脈看葉瀾:“繼續。”
葉瀾:“我怕是因為你真的無所謂嗎?不說我,就說白落真的有心害死赤尾,你知道這個事實,你還會為白落做無罪辯護嗎?假設你成功了,白落無罪釋放,你真的會無所謂?如果你真的會無所謂,那又為什么拒絕接和人命有關的刑事案?”
曹云想了好久,回答:“最少目前沒有遇見這個情況。”
葉瀾:“我覺得你現在就遇見了這個情況。作為一位曾經被人賣掉的江湖女俠,我認為這案子不像是意外,甚至也不太像是過失。不排除故意殺人的可能。”
曹云問:“理由呢?”
葉瀾將一張照片移到曹云面前,這是兩對腳印,位置在赤尾躲藏的地點,由于案發附近是沙地或者地面比較松軟,腳印很容易采集。但朝西幾十米后變成了碎石和礁石,幾乎無法采集到清晰的腳印。
曹云看腳印沒明白。
“站起來。”曹云站起來,葉瀾走到曹云身后,左手從后面捏住曹云下巴,右手持一把筆做刀橫在曹云脖子上,并且刀鋒內扣曹云左脖頸。葉瀾道:“這個動作叫正反擒拿,最大優勢是被控制者無法突然掙脫。朝前用力不行,朝左是刀尖。朝右突圍時,擒拿者的右手會下意識朝回一抽,直接割斷脖子。只能朝后,但如果朝后力量不足,造成兩人朝后摔倒。持刀人有殺人心理準備,那被挾持人必死無疑。”
葉瀾:“一旦出現這個擒拿,很難突擊反控。我左手是將你下巴朝右掰,唯一掙脫的辦法就是,你雙手力量遠大過我,同時抓住我雙手手腕。但是你雙手是下垂的,轉變為托舉和抓握是需要一定時間。”
葉瀾放開曹云,壓曹云坐椅子上,自己從后面摟住曹云一起看照片:“這兩對腳印很符合正反擒拿時候的腳步,擒拿者右腳只有腳掌著地,并且落后左腳半步。”
曹云思考一會:“不排除赤尾逃跑,白落到達其藏身點,偶然形成這樣的腳印。不能算偶然,因為形成這樣的腳印概率是很高的。退一步說,就算白落挾持了赤尾,也沒傷害赤尾,是赤尾自己朝西面懸崖跑。”
葉瀾道:“可能我有偏見。我認為白落是前特工,其表面溫順的潛伏在宇宙,瞞過眾人做了破壞宇宙的事,由此可見白落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你也不會愛上一個簡單的女人對不對?”
曹云回答:“不對,我只是鑒于當時沒女友,隨意談談戀愛,我沒有愛上她。我出生到現在,只愛過一個你。”
葉瀾:“這時候你還要瞎扯淡?”
曹云:“這時候不瞎扯淡,將來翻爛賬怎么辦?”不要以為我不了解女人,我確實不了解女人,但是我有戀愛史的。
葉瀾:“你的看法呢?”
曹云:“我理解檢方和警方懷疑的理由,同時這些理由無法說明白落過失致人死亡。桑尼這小子給我暗杠了一手,我不相信這么明顯的問題桑尼沒發現。你用照片顯得很業余。”
葉瀾咬曹云耳垂反擊其鄙視自己,在耳邊問:“哪?”
曹云:“證詞,白落證詞和現場證據存在有沖突。白落撒謊,最少在這個細節上說謊了。如果是普通人,我會認為她有可能是犯罪。但是白落有可能發現情況不對后,為了保護自己才篡改事實。這個案子我無法判斷。除非白落承認自己有犯罪行為,否則按照刑事案辯護標準,我應該盡力為白落辯護。我想現在我們應該找個地方睡覺,明天再來見白落。”
葉瀾問:“睡覺指的是生物的睡覺?”
曹云故作驚懼問:“你想干什么?”
“死男人。”葉瀾手掰曹云腦袋迫使其轉頭,可愛小虎牙咬在曹云的內唇上。
小打怡情,小咬風情。
白落一愣:“嗯?為什么?”
一邊的桑尼道:“我和你解釋一萬次了,我刑拘你和白家沒有關系。曹云你自己說吧,她一直以為我是借事扣押她。”
曹云道:“沒錯白落,他確實是因為赤尾之死才刑拘你。”
“先簽。”
“這種小事沒必要麻煩你。”白落看曹云:“和女朋友一起來的?”
曹云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
白落側頭:“脖子上還有牙印。”
曹云尷尬,拉了拉衣領:“白落,你這案子有點麻煩。就目前證據看對你很不利。”
白落看委托書,搖頭:“我沒錢。”
晚上十一點曹云見到了白落,有些憔悴,但更顯得文靜,似乎又變成了林落,而不是女強人白落。
白落不明白:“我住所附近發現不明身份男子,我追他幾十米很正常,他摔死和我無關吧?”
曹云從公文包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了簡單的草圖:“你臥室在這里,死者在側面。按照物證組勘察的腳印,你是從臥室窗戶出去,轉了一個大圈到赤尾的身后。”
案件既簡單又復雜。
按照白落筆錄,今天凌晨三點,她發現自己租房附近有人。這地方比較偏僻,加之出租物業對出入管理比較嚴格,不太可能有游人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白落悄悄從臥室窗戶翻出去,轉了半圈準備先下手為強,沒想到此人發現白落,拔腿就跑。
白落租住的漁村租房距離最近的人家一公里左右,這里風景優美,出門是沙灘,低頭可見大海。這一條長海灘有十幾戶類似的出租民房,曹云曾經想拉白落到這里休閑渡假一個周末。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心可誅,目的就不用說了。
白落似乎不知道曹云目的一般,傻乎乎和曹云來了。恰逢該死的臺風來襲,出租房閉門謝客。管理方退了曹云給付的定金,請兩人速速離開。臺風導致兩人錯過了一次增加感情的機會。此后沒多久,兩人分手。這里是兩人最后一次約會,也是沒約成的地方,同時也算是他們感情最大轉折點的一個地方。
兩人追逐了一會,赤尾不知道地形,僅依靠頭頂的礦燈照明,結果從十多米高的懸崖上掉了下去,正值退潮時間,下面全部是礁石。赤尾腦袋撞擊在堅硬的礁石上當場死亡。
三課本沒有權限接謀殺案,但勘察現場的警員認為白落的話比較可信,這應該屬于意外。于是向一課申請后把案子交給三課。三課遇見人命案,自然找桑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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