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不妨直言便是!”施妙兒望著玉璇璣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她也儼然沒有了在客套的意思,索性方才入了屋內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玉璇璣笑瞇瞇的瞧了眼狗急跳墻的施妙兒,反倒氣定神閑的扶了扶云鬢:“聽施姐姐的意思怎么像是妹妹在威脅姐姐呢?”
不是威脅她能這么大搖大擺的來嘛施妙兒心中冷笑不止。
“玉妹妹不必裝模作樣的。”
“呵呵…”玉璇璣忽然輕笑了起來,故而冷嘲熱諷的道:“要說裝模作樣,施姐姐不是更勝一籌嗎?”
“你到底想怎么樣!”施妙兒面色鐵青的瞪著她,終于忍無可忍的低吼道。
玉璇璣這小刀慢割,溫水慢煮的態度實在是讓人很崩潰,那種感覺就是明知刀就架在脖子上,卻不知什么時候會落下來一般的折磨人。
“不想怎么樣。”她望著歇斯底里的施妙兒,眉眼之間不禁冷意泛笑,幾近嫣然。
“只不過妹妹有幾個問題不懂,特來請教施姐姐一番罷了。”
話鋒一轉,直指她今日所來的目的。溫水煮青蛙固然有趣,不過還是正事重要。
“何事!”施妙兒顯然沒有了耐心,整個人的狀態顯得極度暴躁。
“你知道羅小小跟玉婉音是什么關系嗎?”她淡聲問道,顯得很是漫不經心。
尚且記得有次去看望秋兒,她便瞧見了羅小小進了聞香閣,這倒不足以為奇,只不過羅小小前腳剛進,玉婉音后腳就跟了上來。
出于好奇,她便跟了進去,殊不知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
施妙兒臉色驟然一變,心想玉璇璣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在妹妹這里只有一次機會,施姐姐最好考慮清楚了再說。”她巧笑倩兮的說道。
施妙兒直勾勾的望著玉璇璣,眼底幽光晦暗不明,她在警告她!
“你跟玉婉音是姐妹,羅小小跟玉婉音是什么關系,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看來,施姐姐很不聽妹妹的警告啊!”玉璇璣危險的瞇了瞇眼,冷冷的嗤道。
“施姐姐既然不要這個機會,就要做好承擔的準備。”言罷,她一手叩在桌上,兀自便站起身來,冷冷的睨了眼大驚失色的施妙兒,作勢便往外走。
“等一等。”見玉璇璣要走,施妙兒連忙喚道。若是玉璇璣告訴侯爺,那她可就真的完了。
然而玉璇璣并未頓下腳步,而是置若罔聞的往前走。她得給施妙兒一點教訓,讓她知道在她玉璇璣這里耍小聰明是個什么下場。
見狀,施妙兒眼底掠過一抹陰影,便急忙跌跌撞撞的小跑跟上了玉璇璣。
“玉妹妹,姐姐錯了。”
施妙兒拖著玉璇璣的手臂,焦急又悔不當初的說道,那模樣險些要急哭了一般。
下人面前的施妙兒一向尊貴嫻靜,如今狼狽不堪的模樣,著實讓人大跌眼鏡,于是院中的下人紛紛垂下了頭。
“那施姐姐想清楚了嗎?”她冷冷的睨了眼施妙兒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眼底掠過一抹厭惡,順勢便甩開了。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偶然聽羅小小提起玉婉音是她的遠房表姐。”施妙兒頹然的道。現在她只求玉璇璣不要將她與人私通之事告訴穆涼雪。
“原來如此。”玉璇璣勾唇冷冷一笑,難怪她一入侯府便有人順勢來踩,以柳蝶兒那點智商,她可不認為事情那么簡單,敢情是玉婉音在背后操控著一切,這手伸的可夠長的。
“那么施姐姐一定知道羅小小在皇家廟會之日密謀著什么咯?”玉璇璣似笑非笑的問道,那日在聞香閣的天字房外,她隱約偷聽到玉婉音說到了皇家廟會,至于后面的話,玉婉音很是驚醒的壓低了聲音。
這事一直擱在她的心中,而玉婉音這次做的極為小心隱蔽,就算她派人跟著玉婉音也未曾打探出什么,如今皇家廟會在即,她又正好捉住了這次機會,自然要好好利用。
否則以玉婉音的陰險,皇家廟會那日定然是個大局。
“羅小小又未曾告訴我,我怎么會知道”施妙兒眸光一閃,隨即一臉茫然的道。
“施姐姐還是將妹妹的警告當做了耳旁風呢?”她面含冷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既然施姐姐如此沒有誠意,那么也不能怪我不通情理了。”
“我說…我都說…”施妙兒望著決然欲走的玉璇璣,面色驟然一變,閉眼一瞬,似下定了決心一般。
玉璇璣嘴角微微一勾,望著妥協的施妙兒眼底幽光漸變濃稠。
這一場博弈,孰贏孰輸,一切猶未可知。
出了施妙兒院子,途徑花園時,玉璇璣又碰到了迎面而來的柳蝶兒,只不過比起方才的光鮮亮麗,此刻卻是像極了落水的母…雞,有些許的狼狽。
很顯然是在穆涼雪哪里吃了閉門羹,開玩笑以穆涼雪從她院子里出去時的那陣杖,誰湊上去,誰死得快。
這就是為什么穆涼雪渾身戾氣的走了,而她卻不為所動的原因。
柳蝶兒見了玉璇璣,心中別提多難受了,她本來就看不慣玉璇璣,如今狼狽的樣子又給她看去了。此時此刻她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得了。
對上玉璇璣那似笑非笑卻帶著嘲弄的眸子,柳蝶兒氣急敗壞的睨了玉璇璣一眼,便加快了腳步逃離了過去。
這一次倒是難得的沒再找玉璇璣的麻煩。
“小姐,你看到柳蝶兒頭上那東西了嗎?”如意忍不住的捧腹大笑了起來。
“嗯。”玉璇璣勾唇一笑,要說穆涼雪還真是一貫的不懂得憐香惜玉,瞧瞧柳蝶兒可真是可憐,瞧瞧那潑得滿頭的蓮子羹,胭脂都花了。
主仆二人一路歡聲笑語的朝自個的小院走去,豈知遠遠的便瞧見了站在院外,焦急的來回走動的泠風。
玉璇璣眼皮子驟然一跳,心頭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忙捂住如意的嘴,轉頭就走。
如意本來想喊泠風的,結果玉璇璣先一步捂住了她嘴。她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睛十分不解的望著玉璇璣,小姐這是玩的哪一出?
怎么見了泠風侍衛,這走的就跟火燒屁股似的急 “七夫人!”
尚且還沒走幾步,身后便響起了泠風的聲音,她登時間小臉一垮,活像難產了一般的難受,然而她可不是個認命的主,裝作聽不見的加緊了步子。
泠風望著差不多快跑起來的玉璇璣,嘴角微微一抽,很是不解。
“七夫人,你跑什么”追上玉璇璣的泠風,皺著眉頭問道。
“我沒跑啊!不過是走快了一點。”玉璇璣眨巴著眼睛,一臉錯愕的望著他,心中卻是叫苦不迭,她能不跑嗎?泠風來不就是穆涼雪的意思?那混蛋心中火在燒,瞧著柳蝶兒,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不…可能比柳蝶兒還慘,她不跑,難道等著被他虐?
她又不是傻!
泠風奇怪的望向被捂著嘴巴的如意。見狀,她就跟火燒著手似的放開了如意蠢蠢欲動的嘴巴。
果不其然,一才放開,如意便好奇的嚷嚷道:
“小姐,你捂奴婢的嘴巴做什么?”
玉璇璣不禁暗自扶額,如意可真是沒點眼力見。
此時此刻的如意將豬隊友三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有嗎?我只是看剛剛有只飛蟲在嘴邊,怕它飛進去。”玉璇璣眼珠子一轉,胡亂扯了個理由。
“奴婢怎么沒看到?”如意十分天真的四處查看。
玉璇璣此刻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如意這笨丫頭,這明擺著告訴別人,她就是故意捂她嘴巴的嗎?
望著玉璇璣一臉的生無可戀,泠風也算是瞧出了一些端倪,不禁豁然開朗的悶聲一笑道:“七夫人放心,侯爺正在辦公務,屬下是來找如意的。”
阿哈!不是來找她的,那她就放心了,拍著胸口,她不禁松了一大口氣。
等等!泠風說什么?來找如意這笨丫頭的?抬眸望去,只見泠風一臉笑意,十分專注的望著如意。而如意紅著小臉,眼神躲閃,十分的羞怯。
有情況!她瞇眼一笑。隨即輕咳了一聲道:“那如意交給你了。”
她的聲音拉回了二人的妙曼的思緒。
“小姐,你說什么呢?”如意不滿的嬌嗔了一聲,可那張小臉卻是紅的快能滴血了。
“屬下多謝七夫人。”泠風欣喜的道。
“不用不用。”玉璇璣遞給泠風一個我懂的眼神,笑瞇瞇的拍了拍泠風的肩膀,便錯身揚長而去。
如意若是能找到一生相伴的人,倒也不錯。
“泠風侍衛找我有什么事嗎?”如意極度不自然的避開泠風那熱切的眸光。
“我的確有事跟你說。”言罷,泠風便牽起了如意的手。
如意卻跟碰到火似的,急忙的甩開了他的手。
“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如意磕磕頓頓的道。腳步不禁往后退了退,就像泠風是洪水猛獸一般的避讓。
“我…”泠風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心中不禁懊惱,沉吟半晌,終歸十分難為情的言道:“這個送給你。”
說著便將一盒胭脂塞到了如意的手中。
“你…你送這個給我做什么?”如意慌亂的望著手中的胭脂,作勢就塞回了泠風的手中。
“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得給小姐準備晚膳去了。”胡亂扯了個蹩腳的理由,看都不敢看泠風一眼,如意便跟腳踏筋斗云似的跑了。
泠風望著如意的背影,皺著眉頭撓頭,藍音不是說女孩子都喜歡胭脂嗎?怎么如意好像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