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生命沉淀池,狐族暫居的古建筑群落。
“什么時辰了”
“三更了娘娘!”
“噢,我問幾點了”
“我看看…11點40分,娘娘!”
“走吧,我們回去!”
“娘娘回宮,起駕!”
“…都說過了,別弄這套了,好羞恥!”
依湖而立的涼亭水榭,依攔而立的狐族侍女,侍女手持宮燈,靜靜的屹立,狐貞貞的半依在一張繡塌上,一手扶著額頭,還殘留這酣睡后的余韻。
侍女首領滿是委屈和迷茫之色,不明白自家娘娘為什么越來越古怪,一些早已習慣的東西,都不能“適應”了,比如剛才…她都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狐貞貞有些心煩,回想在夢中的經歷臉上又是燥熱,一只手掩住臉龐就更不肯放下了,一只等到鑾駕過來,才輕輕的嘆了口氣,站起了起來。
兩邊的侍女連忙過來攙扶,卻被她甩開,儀仗到來,眾狐女正盈盈行禮,抬頭一看,卻都被嚇住了。
只見,自家娘娘大步流星的、毫無儀態的疾步而來,三步化兩步的跳下臺階,不管什么鑾駕和依仗,就這么直沖沖的走出去。
“娘娘!!”
狐貞貞回應的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娘娘,等等婢子!”
“你們來啊,來追我啊,呵呵…”
狐貞貞跑的氣喘吁吁,臉色潮紅,微微冒汗,等回到“寢殿”的時候,所有狐男狐女都被驚動了,仿古建筑群內一片混亂。
狐春娘趕到的時候,看到寢殿門口傾斜的依仗和鑾駕,還有東倒西歪的女官和侍女們。
等她了解了詳細的經過,柳眉一豎,寒光一閃!
“退下吧!”
“是!”
“娘娘呢”
“正在沐浴!”
狐春娘大步走進寢殿。
“把這些鬼東西都給我扔出去!”
狐貞貞指著寢殿內的放映設備,厲聲喊道。
放映廳里的狐女不知所措,遲疑著不敢動彈。
“哼!”,狐春娘冷哼一聲,右手一舉,幾個手印幻出,“砰砰砰!”,價值不菲、特制的放映設備紛紛冒出輕煙!
狐女嚇的花容失色,紛紛跪下,大氣都不敢喘。
這還沒完。
狐春娘又走進另一個房間,里面滿是各種書籍。
現代的,古代的,政治、歷史、哲學、科技…東方、西方,各種詳實的資料和文獻。
手印結出,所有的書籍都無火自燃,火焰被束縛著,將所有書籍都焚燒的一干二凈,然后熄滅。
最后一個房間是一個教室,一個巨大的紅木古風書案前立著一扇屏風,屏風正對著講臺,狐春娘先是把講臺毀了,才來到書案前。
書案上的文房四寶已經很久沒有動用過了,反倒是各種鋼筆、鉛筆、電腦、打印機等等有著頻繁使用的痕跡。
慢慢的紙張全是狐貞貞越來越秀美的硬筆書寫。
歷史筆記,歷史作業,議論、感悟…這些東西,就是自家娘娘一個多月內的學習成果。
狐春娘只不過猶豫了一下,正要抬手將之毀去。
狐貞貞那又驚又怒的聲音傳來:“住手!”
,狐春娘連忙跪下。
狐貞貞直沖進來,氣喘的站在狐春娘的身前,銀牙一咬,“啪!”的一聲,甩給狐春娘一個耳光。
“本宮一直以來寵著你、愛護你,沒成想是害了你,讓你做出此等狂勃無禮的事來!”
“娘娘,婢子死罪!”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婢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娘娘誤入歧途,被這些人世間污穢的東西給…”
“哈哈!!”,狐貞貞氣極而笑,“污穢的東西人類文明幾千年來的發展的成果,無數偉大先哲的思想總結…到了你嘴里,都成了污穢的東西!”
“它們是人類的,不是我們的!”
“你…還不知錯!”
“娘娘,我們是異族啊,就算再像人,也不是人啊!”
“你,你…”
“娘娘,我們有我們的家,就說什么文明,我們也應該有我們自己的文明才對。”
狐貞貞像是聽到什么笑話,怒極之下居然笑了,“呵呵,呵呵…,狐族自己的文明,呵呵…”
“兩年前,你不過是神龍架保護區的一只剛剛成年的花狐貍…”
狐春娘臉色大變。
“你每天都藏在一個榕樹洞里,等著的游客喂食給猴群的食物,再從猴子身上搶奪,你最愛的是一種酥軟的面包,還有一種色素勾兌的果汁飲料…”
“娘娘,別說了,別說了!”
“現在,你說什么狐族自己的文明”,狐貞貞深吸一口氣,然后猛地一拍桌案,厲聲喊道:“狂妄,傲慢,愚蠢!”
狐春娘失魂落魄的癱軟在地上。
“狐族有什么文明,族人是怎么來的你難道不知道學會了古禮,吟幾句詩,跳一跳舞,就是文明了嗎”
“狐族沒有文明,只能融入到人類文明中去,人類文明已經發展到現代,我們也要進入現代!”
“可,可娘娘,太威脅了啊!”
“怎么做不危險,你說,你說,待在深山里不危險被人當中材料,當做妖物不為危險”
“娘娘,我,我…”
“你想怎么樣,在深山里建國,同人類分庭抗禮你有什么,你憑什么,你的自信和底氣在那里”
室內室外鴉雀無聲,內內外外跪滿了一地,一個四十多歲的女性作為唯一的人類站在門口,尷尬的想要退回去。
“王教授,等等!”
王教授扶了扶眼鏡,行了個禮,“娘娘。”
狐貞貞的臉色還是很難看,她走到王教授身前,說:“讓你見笑了,抱歉,今晚的事兒能保密嗎”
王教授為難的左右看了看,點了點頭。
狐貞貞上前拿起王教授的右手,感激的說:“謝謝,我保證不會有第二次。”
“娘娘不必擔心,新舊思想碰撞總是伴隨著這樣和那樣的沖突,這在人類的發展史中屢見不鮮…”
“我知道…總之,很抱歉…對了,你們要求的事兒,已經有眉目了!”
王教授豁然抬頭。
“只是貞貞的理解還是淺薄,新途徑可能…不能完全滿足你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