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走在某個空曠無人的古墓里。
空寂的長廊只有一輕一重兩個腳步聲回蕩。
馬亮一邊走,一邊看著長廊兩側墻壁上的繪畫和裝飾,并在小隱的一身全身像的油畫前停了下來,觀賞片刻。
放音小心的走在他的身后,怯生生的模樣仿佛身前的這個男人隨時都會回身一口吞掉她。
“你說,你是江城本地人。”
“是,是的,大人!”
“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想要改變命運,獲得力量,大人!”
“噢,獲得力量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么選擇成為吸血鬼?”
“大人,魔藥服用魔藥的風險,我這種人邁不過去的。”
馬亮點了點頭,來到旋轉而上的樓梯前,準備邁步上去的時候,發現樓梯正上方的照壁上,有自己的一副全身像。
畫像上,他端坐在一個漆黑的王座上,身穿黑色的禮服,左手端著一杯猩紅的酒杯,右手依偎著性感、妖冶的小隱,歪頭吃著她捧來的一串鮮紅的葡萄。
“什么亂七八糟的!”
馬亮不滿的說道。
這幅畫內容沒問題,但畫風給人一種極其陰暗、邪魅和詭異的感覺,特別是他和小隱眉目之間的神情,就像,就像…
“把這幅畫給我去了!”
馬亮指著畫像大聲說道。
“啊,婢,婢女不敢!”
“就說我要求的。”
方言嚇的跪下了,瑟瑟發抖的脊背瞧著無比單薄和脆弱,面對馬亮的怒氣,就像隨時都有可能嚇昏過去似的,但就算這樣,也不敢應承他的要求。
馬亮懶的跟她繼續廢話,右手抬起,食指向油畫點去,呢喃了幾句什么,巨大的油畫就融化開來,還原成濃艷的墨汁,滴落下去。
一個冷哼,他說:“走吧!”
方言這才顫抖的站起來,極快的瞥眼被毀去的畫像,提起裙擺,追到他的身后。
馬亮記得,小隱以前一直嫌棄這城堡太過陰森,只啟用了塔樓的那一部分,現代化的裝飾,很多供她玩鬧的設施,怎么一段時間不見,這城堡的大部分面積都被啟用了!?
表面銘刻的靈性紋路被包裹起來,濃郁的死靈靈性流淌,大量的西歐風格的裝飾和布置,仿佛存在了千年萬年,仿佛一個規模龐大的墓穴。
在墓穴的二樓,他見到了七八口排列在一起的棺材。
“打開,讓我瞧瞧!”
方言快步上去,將一口口棺材掀開,靜悄悄的退到一旁的陰影里。
一口口棺材里,沉睡的都是一個個像方言那樣的少女。
十六七歲,還是十七八歲,成為吸血鬼后,年齡的感覺就模糊了。
她們都穿著潔白的衣裙,蓬松著瀑布般的長發,發絲漂浮中身下的血泊中,身軀半浮,身在血液里,卻干凈和安詳的一塵不染。
也許是感覺到外界的變化,一個沉睡的幼年吸血鬼突然張開眼睛,倒立的虹孔就像野獸般發出冷光,嘴巴張開,露出兩顆銳利的獠牙:“哈!”,沖著他低吼起來!
馬亮皺眉看著,這只吸血鬼好像跟李莉的那個時候有些不同!?
這念頭剛剛閃過,被打擾的吸血鬼就化作一道黑光向他撲來。
馬亮隨意的探出手去,看似緩慢實則極快的捏住了一個冰冷而細嫩的脖子,提什么似的將吸血鬼少女拉到近前。
“大,大人!”
“沒事,我不會傷到她的。”
方言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就此泄了下去,同情的望了可憐的同伴一眼,退回到陰影里。
馬亮手中的吸血鬼少女不太清醒,劇烈的掙扎幾下,就軟化下來。
馬亮先是掀開了她的眼皮,仔細看了看她那正在正常人轉化的眼球,捏開了她嘴巴,看了看她的口腔,還伸出一根手指探了進去…
陰影中的方言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頭垂的更低了。
果然!
馬亮的臉色陰沉如水。
都受到了“幻靈”的影響。
血族途徑,現在的頂點只能到序列4。
就像一棟大廈只是個半成品,在抵御風雨侵襲方面就要弱上很多。
原來只有時空平抑,現在又要加上一個眾生意識衍射。
小隱還可以借助詭秘伙伴的聯系,將大部分平抑和衍射的影響,分攤到馬亮身上。
這些后裔就不行了。
她們必須,也只能靠自己,面對這“風雨”的侵襲。
“幻靈”現象在她們身上表現的更加嚴重,已經影響到外在的表現和內在的核心。
目前看來,失控的跡象倒是沒有發現,但幻靈化的傾向極其嚴重。
一群真正的吸血鬼!?
意識衍射和定義的這種生物,可不是開玩笑的…
馬亮將手中的吸血鬼少女給扔了回去,然后拍了拍手說,“走吧,帶我去你們大人那里。”
“是!”
跌回棺材的少女咳嗽著爬了起來,氣焰和威風全失,又是恐懼又是顫抖的看著馬亮的背影,好一會才抓起自己的棺材蓋,蓋被子似的蓋了回去。
“算上你是8個幼體,算上李莉,你們大人已經有了9個后裔!?”
“是的,大人。”
“感覺怎么樣,成為血族?”
“很好,大人。”
“你…好像很怕我!?”
“大人身上有,有…”
“噢,我知道了!”
因為詭秘伙伴的聯系,小隱的一部分本質和力量一直存在馬亮身上,血族對后裔的壓制和掌控也體現在他的身上,所以就…
小隱沉睡的地點不在那個塔樓,而在三樓的一座巨大的青銅棺槨里。
棺槨漂浮在死靈池水的上方,咕咚咕咚的冒著漆黑的靈霧,表面銘刻著大量不明意義的花紋,還有龍形、鳳形、虎形等式樣的雕塑。
巨大而沉重的封頂,幼體的吸血鬼都無法掀開,實際上,從走進來的那一刻起,方言就像個軟腳蝦似的,站都站不住了。
馬亮也不為難她,手指比劃了幾下,遙遙的一指,封頂就漂浮起來。
棺槨內部,像是有兩個黑影?
馬亮的臉色一緊,仔細再看,神色就變得復雜了。
是小隱抱著一個人偶在酣睡。
在人偶儼然就是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