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三千米的距離,分隔出的卻是有著天然之別,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
跟在雙胞胎姐妹身邊漫步走過幾條臟臟、破敗的土街,張初九進了沙海人的世界。
如果說¢&0079星上銀河聯盟防衛軍,那完全由合金一體鑄造而成的鋼鐵堡壘基地,處處透出星際時代文明氣息的話。
那么沙海土著用木石、泥土甚至獸皮搭建的窩棚、矮樓,就仿佛時刻提醒著人們,這里處于何等野蠻、荒蕪的時代。
兩種反差令張初九禁不住生出無限的幽思。
而這之前因為不想要太顯眼,他早就在自己的防衛軍制服外套上了一件沙海平民常穿的肥大麻布長袍,此時除了身量顯得特別高挑外,不仔細看的話,活脫脫就是個沙海青年。
而在雖然原始、落后,但有著自成體系的血腥、粗暴修煉、改造途徑的沙海人眼中,肉體的強壯早已不能代表真正的強大,所以看起來并沒人在意張初九那張隱隱流露出感慨之情的面龐 反而是外表柔弱、漂亮的雙胞胎姐妹,顯得頗為引人矚目,受人尊重。
當然仔細一琢磨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沒有這樣的能耐,她們也不可能去和聯盟防衛軍人‘做生意’。
“翎箭姑娘今天這么早就回來了啊,我家老婆子正蒸湯糕呢,一會給你們送點過去哈。”;
“翎箭阿妹,灰豹牙也斷奶了,你看能不能跟你去學點體術,長大了也好掙碗飯吃。”;
“長羽阿姐,一會過來我家編番繩吧,把那幾種新花樣交給我。”…路上形形色色的街坊熱情的跟兩姐妹招呼道。
張初九暫時還聽不太懂沙海人的語言,但這并不妨礙他悄悄對四周的土著居民進行觀察,結果發現他們憨厚的外表、樸素的神態下,卻人人透出一種無法描述的兇狠氣息。
而就在張初九3人即將到達目的地時,住在雙胞胎姐妹對面窩棚一個滿臉堆笑的中年沙海婦人,一邊在水井旁汲水,一邊熱情的邀請道:“翎箭、長羽今天是狼利爪的生日。
晚上一起來吃烤肉、吃酒啊。”
在她腳邊,一個瞧著只有5、6歲的土著孩子正依偎在一條樣子像是藍星狼犬的馴化動物身邊,一臉笑意的摟著自己的寵物。
“肚肚阿嬸,謝謝你的好意了,晚上有空的話,我們一定去。”雙胞胎的姐姐聞言微笑著答道。
汲過水后的沙海婦人聽到這話,一邊直接彎腰用右手按住了馴化動物的脖子,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斷刃,手腳麻利至極的順著耳朵刺進了馴化動物的大腦;
一邊笑吟吟的再次邀請道:“那可一定要來啊。”
這一刀干凈利落,看的張初九都心中一驚,可周圍其他土著卻全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尤其是剛剛還和寵物親熱的土著孩子,竟也毫無一絲難過的樣子,反而將頭湊到那馴化動物尸首的耳邊,香甜的暢飲起順著傷口流淌出的熱血來。
望見這一幕,張初九終于醒悟了過來,“華夏先民有句諺語說的好,‘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人類一切禮儀、寬仁、憐憫的基礎其實都源自于自身的富裕。
如果連自己生存都困難的話,又談何對旁人甚至其他物種的悲憫。
所以這些沙海人其實骨子里一半是人類,還有一半仍然是野獸啊。
這么看來,銀河聯盟政府不承認他們是文明種族,接納他們成為聯盟成員也并不僅僅是因為利益考量,也真是有心理上的不能認可。”
思索間,他跟隨著雙胞胎姐妹,走進了兩人的家中。
石頭堆砌的墻壁用一種灰色的粘泥黏連在一起,地板和房頂則都由木板釘造而成,分為上下兩層,由一道夯實的土坡連接著充當樓梯。
屋子里的擺設非常簡單,總共也就是一張木桌、幾張椅子以及土石壘成的灶臺。
不過入目之處雖然處處貧寒、簡陋,卻可以看出主人十分整潔,僅有的家具擦的一塵不染,桌上還堆著幾束散發著清幽香氣的干燥花枝。
張初九進屋四處打量時,紅白翎箭已經鎖好了房門,湊到他耳邊聲音甜膩的說道:“底下是我們吃飯的地方,上面睡覺。”
“哦,那好,咱們上去看看。”張初九聞言回過神來,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拉著紅白翎箭細嫩的不像是辛勞人的小手,順著土坡漫步朝樓上走去。
一旁的紅白長羽看到這一幕急忙爭寵似的跟了上去,剛到樓上卻感覺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
而施展神通將沙海雙胞胎姐妹制服的張初九,這時從容的將昏迷的兩人搬到了石頭壘成,表面涂泥平整,再鋪上獸皮充當被褥的大床之上。
之后他心念轉動之下身軀膨脹,頭顱下陷進入胸腔,雙臂伸展,掌心開裂,生出唇舌,化為了外神伊格羅納克的形態。
按照道理講,銀河聯盟防衛軍的主要職責之一便是警戒外神入侵、腐蝕聯盟腹地。
作為邊境軍管星球¢&0079上的邪惡能量偵查體系,絕對是銀河文明的巔峰之作,就算是低階邪物出現也必然能被偵測出來。
可張初九卻有著所謂的‘幼王’異能,體內黑暗能量雖然精純至不可提升的境地,遠比普通外神還要恐怖,但卻免疫任何偵測手段。
因此根本就沒有驚動就在數千米外的,赤洲軍事基地警報系統。
警惕的靜靜等待了一會,見始終安然無事,他終于放下心來,默默想到:“看來我生命蛻變時自然進化出的幾大異能還是很有效的。
接下來就看這些野蠻的沙海人內心深處到底埋藏著多少暴虐的種子了。”,將雙手展開,露出掌心剛剛長出尖牙的裂口,蛇一樣的伸展著舌頭,呢喃吟唱起來。
那細微的聲音即便近在咫尺也聽不清楚,悠悠揚揚的飄散出去,根本就不能被人耳所察覺,但音波附帶的能量卻如同一條條細微至極的毒蛇鉆進周圍土人的大腦之中,悄然腐蝕著他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