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不翼而飛《》第一百五十五章不翼而飛 荒野上。
顧定延從懷中玉瓶里拿出一粒丸藥喂進顧玄永的嘴巴,不多時老者便悠悠醒轉。
顧玄永一醒來就豎起眉頭:“你這臭小子,竟然敢打暈”
少年卻揚起眉梢使了個眼色。
顧玄永只得將到了嘴邊的“你爹我”咽下去。
他在行宮住處驚愕地見到幼子時,幼子捂住他的嘴說的第二句話便是“不要在外人面前挑明他們的父子關系”。他雖然一聽便想罵他不孝,但也知他行事自有章法,況且那時他也想不出辦法帶著來自投羅網的幼子逃出去,與其父子倆都死在那里,還不如聽這混小子的話試一試呢。
醒來的顧玄永四處張望了片刻,驚訝地看了顧定延一眼,又有些欣慰起來:“不錯嘛,竟然真的做到了。”他欣慰起來便喜歡摸胡須,結果這回卻摸了一手粘膩的血跡,不由眉頭一挑,收了笑。
“這是雞血,雞血。”顧定延打著哈哈,生怕老爹下一秒再生氣直接罵他是不孝子,忙對西鳳道:“西大哥,咱們還是趕快下山吧,免得耽誤了祖父的安排。”
這二字壓得很低,顧玄永卻清楚地捕捉到了。但他臉色沒變,目光反而沉靜下來他爹早就死了好多年了,這混小子果然是假借了某個大人物的名頭來救他,既然如此,他也不能拖后腿才是。
西鳳被這陌生的稱呼哄得心情愉悅,連帶著看顧定延都順眼了幾分:嗯,這小主子還是挺懂事的嘛。
心頭先前關于少年對顧玄永身份描述前后的矛盾之處的懷疑消散了許多大人物們都不會把全盤計劃告訴下屬,也許其中有什么隱秘,他作為一個忠心的侍衛不應該刨根問底。
于是西鳳點了點頭,指向另一個方向:“說定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處,咱們加快些腳程一會兒就能”
話沒說完,遙遠的林間忽然傳來一聲巨響,腳下的土地也開始晃動起來。
是山上的方向!
沒想到,竟然真的有“地動”。
那這些在原定的“地動”之前就死掉的人,難不成就是地動的遇難者嗎?
顧定延扶住面色驚愕的顧玄永,心底寒涼一片。
“快走吧。”西鳳見狀卻皺了眉頭,欲拉著顧定延二人加快度離開。
顧定延點了點頭。
晃動不過是一瞬的時間,腳下的土地很快恢復平穩,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那現在是怎么回事?
顧定延呆呆地看著猶如站不穩一般直直向前倒去,砸在荒土上出碰的一聲響的西鳳,身上汗毛倒豎。
一柄鋒利的刀從后環過抵住他的喉嚨。
被現了么?
樹葉被寒風打得簌簌作響,著墨色長袍的老者負手看著腳邊巨大的坑洞,下面傳來工匠驚喜的叫聲:“王爺,這正是當年的朝山寺啊!”
“可還能挖到先武帝當時住的客房?”老者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靜,微微上挑的眉頭卻顯出訝然的神色。
工匠們面面相覷,卻沒給出明確的答案。
此行本不是為了尋玉璽而來,爆破的地方也是隨意占卜選的一個地點,倒不曾想真的將朝山寺炸了出來。
慶王覺得有些好笑。
十年前陛下冒著生命危險在朝山偽造了一場地動,欲要尋到傳國玉璽更名正言順地從先皇手中奪得帝位,然而數月的謀劃卻在爆破后工匠的淚水中化為飛灰先武帝時的那場地動是真實的,那時的朝山寺早已不知被掩埋在了什么地方,他們費盡心思最終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今夜,只是作為一場陷阱的“地動”卻把朝山寺給翻了出來 這能不能算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事情有了變故,自然要有新的對策。
“你們隨我進去。”確認好下面的安全,他沿著繩索躍下隨著工匠們一起進了坑洞。
四處都是破碎的瓦礫,穿過一個低矮的洞,由工匠們打開門后,眼前的景象卻敞亮起來。
青色的玉石點綴著墻壁,大理石做成的地磚鋪成甬道綿延向深處,依稀可見遠處墻壁上掛著的燭臺 這哪里是什么朝山寺,分明就是個地宮!
身側的工匠已經開始解釋:“先武帝當年住的朝山寺下便是一座地宮,生地動之時也許是機關被砸開,又或許是被人打開了,朝山寺中央龐大的地縫便將整座寺廟砸進了地宮,是以那一部分的地宮被損壞,而朝山寺中的物什卻在十年間被卷到四面八方,是以倒是難尋了”
慶王擺了擺手:“朝山寺已經不要緊了,倘若有東西,必然是藏在地宮里。”
心頭卻暗暗緊。
朝山寺下竟然有一座地宮他和陛下卻都不知情,那先皇知道嗎?先皇的嫡子,又是否知情呢?
他臉色沉,不再猶豫對著外面號施令:“再來些人,給本王將這地宮翻個底朝天!”
地宮雖不小,比起行宮和皇宮來說卻差遠了,慶王帶的人手很快就尋遍了整個地宮,卻一無所獲。
慶王看著侍衛們從一個密室中尋到的空玉璽匣子,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住狂跳的眉心。
竟然被人提前拿走了。
是許多年前就不在了,還是就是這幾日的事?
這個疑問很快便被隨著侍衛們四處奔走的一名工匠解開:“王爺,屬下們現地宮還有另一個入口,而那邊地宮大門附近的燭臺還是熱的”
閉目深思的慶王驀地睜開眼,厲聲道:“搜!給我搜遍方圓幾十里,任何可疑的人物都給我抓起來!”
“是!”
地宮附近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慶王立在樹下,樹影斑駁下面容忽明忽暗,不多時忽然有人快步在他面前跪倒,語氣有些猶豫:“王爺,屬下方才碰見了一人”
“將他帶來。”
侍衛猶豫片刻才應了聲是。
慶王攥起拳頭,手心冒著汗。
若是真被人拿走了,事情可就麻煩了。希望能盡快抓住可疑之人吧。
環佩叮當的響聲卻在身后忽然響起,慶王渾身僵住,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回身。
熟悉的淡雅香味飄入鼻尖,來人抱緊了他的手臂,他側過頭,慶王妃憂心忡忡的美麗面容在眼前放大:“王爺,出了什么事了?”
饒是在夜中,他的王妃也是猶如神仙妃子一般耀眼不可奪目。這樣令人心慌意亂的夜里,有家人相伴是多么幸運多么讓人莞爾的事情。
慶王沒有笑,也沒有欣慰。
他一把推開慶王妃,臉色冷得如同積年的冰雪:“你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