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按“CRTLD”將“頂點”加入收藏夾!或分享到:
第六十六章遠客來←→下一頁 “小世子?”姜維吁地一聲停了馬,蹙眉看著從后方疾馳而來的墨衣少年。
“國公爺,你是要回金陵嗎?”少年驀然頓馬,揚起一大片灰塵,惹得兵士們好一陣咳嗽。他眼睛亮晶晶地揚起手中的布帛:“謙哥兒冊封的圣旨在我這兒呢。”
“哦?”姜維一挑眉,旋即笑道:“陛下真是寵愛小世子。那就煩請世子和我們一同上路,也好安穩些。”
那劍眉星目的少年咧嘴一笑,正要答應,見著不遠處忽然揚起的一陣塵土臉色立刻一變,伸手就把手中的布帛拋給了姜維身邊的將官:“不了,圣旨國公爺自個兒帶回去吧,咱們到了金陵再會合。”
說著便揚起馬鞭一溜煙地跑了。
那將官猝不及防,差點沒接著圣旨,過后不免心驚膽戰地抱怨:“這小世子也太胡鬧了,圣旨怎能隨便亂拋?竟還假手于人”
姜維摸著胡須笑笑:“他姓宣,是慶王爺的唯一嫡孫,太后皇上的眼珠子,再跋扈張揚又如何?”
將官唏噓著點頭,想到了什么一臉驚愕:“那他怎么忽然被嚇著似的跑了?什么人能讓小世子這么避而不及?”
“我猜,應當是皇后娘娘的那位外甥女吧。”姜維哈哈大笑,也不再談論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揚起馬鞭繼續趕路。
十里之外。
披著墨綠色大氅的少女咬牙切齒地盯著遠方的那個身影:“宣棣,你就躲吧,等到了金陵,你還能躲到哪兒去?”
也夾緊馬腹追了上去。
“姜謙,姜謙呢?”
一進姜家的大門,墨衣少年就大馬金刀地吼了起來,模樣看上去不像是來祝賀的,反倒像是來找茬的。
不明就里的仆役正準備將人轟出去,管事便已笑著迎了上來:“世子爺,少爺在四桐閣待客呢,您在這兒喊他那兒聽得到啊?”
仆役便出了一身冷汗。
世子爺?
這金陵除了他們姜家還有世子爵位的,不就是 “少廢話,趕快帶我過去吧。”少年不耐煩地揮揮手,正要跟著管事走,忽地轉頭吩咐道:“一會兒要是看到一個披大氅騎馬過來的女人別讓她近來,她是個瘋子。”
仆役們一愣,旋即在管事的示意下紛紛點頭答應。
宣棣這才滿意地離開。
四桐閣一層。
方才還雞飛狗跳的一群年輕人忽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姜謙,你們家待客也太冷清了吧。”宣棣信步走進來,在楠木椅上坐下,隨意地盤了一顆花生喂進嘴里。
姜謙暗道這冷清是因為誰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卻樂呵呵地走上來:“今天是棣哥哥來宣旨?”
“是啊。還不快給本世子下跪?”宣棣瞟了他一眼。
“好啊,圣旨呢?”姜謙不以為意地笑笑,絲毫不生氣。
“哼。”宣棣撇著嘴往懷里摸,摸到一半一拍腦袋:“剛給你大伯了,他還在路上呢。”
堂內人面面相覷。
宣旨大臣竟可以隨便將圣旨交給別人嗎?
姜謙卻毫不意外似的,笑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深綠色衣衫:“怎么樣,這身新衣服好看嗎?”倒像是這才是頭等大事似的。
宣棣見鬼似的瞪大了眼,差點把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姜謙一臉冷漠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不許你說丑。”
“不丑。”宣棣嫌棄地掙開他,嘀咕道:“可你怎么穿這個色的,嚇死老子了。”
那女人也穿了這么一身顏色的裙子,他乍一看以為她這么快追上來了呢。
“這個色怎么了。”姜謙撇撇嘴,懶得理他。
“誒?”宣棣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給我寫的信上不是說有個跟你同日出生的表弟也在你們家嗎?在哪兒呢?我瞧瞧跟你長得像不像?”
姜謙望了望四周,也有些納悶道:“說的也是。今兒一早就沒看見人,興許是去坐女眷的席了。”
宣棣哈哈大笑,很快拋之腦后。
殊不知,在他牽著馬進了姜家大門時,一頂翠幄清油小馬車也悄悄地從姜家后門出去。
卻是正好錯過了。
咔擦。
咔擦。
紫紅色袍子上栩栩如生的仙鶴伴隨著老者輕微的晃動羽翅大開,低矮的灌木上多余的枝椏也應聲落地。
“外公。”宣邦淡笑著上前:“又在侍弄花草了?”
傅信轉身,立刻恭敬地行禮:“太子殿下。”
宣邦無奈地搖頭扶住他:“說了多少次了,您是長輩,不必行禮。”
“那是殿下仁明,但禮不可廢。”老者笑著放下手中的閘剪,請他坐下來,問起治水的見聞來。
宣邦聞言神色不似在下屬面前的輕松,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去的時候已經有暴亂的跡象,有些亂民甚至綢繆著要刺殺本宮,幸好寧恒得力,早早地抓住了可疑人物,再加之章相的治水策十分有效,這趟也算是有驚無險”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老者也笑著應承,旋即眉峰微攏,嘆道:“沒想到章坤真給殿下獻上了有用的計策,臣之前還想過,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呢”
“外祖父過慮了。本宮早說過,章坤此人不近人情,一心想著造福社稷,與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養女不是一路人。”
“殿下說的是。只是淵王畢竟身世特殊,淵王妃又是章相膝下唯一的孩子,臣不得不多想幾分。”
宣邦頷首,正色道:
“外祖父一向嚴苛待己待人,此是我大楚之福。”
旋即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道:“不過京都出了淵王妃這么個奇女子,簡直把整個京都的風氣都帶壞了。本宮進來時可聽府中仆役說了,九妹妹又跟著宣棣到金陵去了,真是成何體統!”
話雖如此,眼中卻無半分苛責的意味。
老者一怔,顯然并不知情。
“去金陵?棣世子去金陵做什么?”
宣邦哈哈大笑:“外祖父,您這小病幾日,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么?今兒可是武定侯獨子八歲的生辰,父皇下了圣旨冊封他為世子,宣棣是去宣旨的”
“武定侯獨子么?”老者眼中精光一閃,似有五分困惑,又笑道:“圣上可真是榮寵姜家,一個八歲的小兒竟能像宗室一般冊封了。”
“是啊。”宣邦卻有些悵然起來,“宣弘和姜大小姐的婚事告吹,真是可惜了。”
“那殿下再為姜家小姐另擇一位良婿不就行了?”傅信仍舊不疾不徐,似乎并不把這放在心上。
宣邦聞言卻是眼睛一亮。
“外祖父覺得,寧恒如何?”
上一頁←→下一頁更新太慢20092017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