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俠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王海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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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王海昆
上飛行課的時候教官說過,其實開飛機沒什么難的,比開汽車就復雜那么一點,但是有一點天差地別,汽車出故障最多停在路上,飛機出故障就變成秤砣,從高空掉下來摔成廢鐵,所以飛機的儀表會比汽車多很多,便于飛行員時刻觀察飛機狀態,一旦出現問題,反應速度是最重要的,機會稍縱即逝,零點五秒的猶豫就會決定生死。
這是劉昆侖第一次開p40,此前他只開過175馬力的塞斯納,如果說塞斯納是排量50ml的小踏板助力車,那么p40就是排量600cc的大馬力街車,尋常人等根本控制不了這個有著澎拜動力的巨獸,上手就會失控。
事情非常蹊蹺,但劉昆侖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太多,現在飛機還在爬升階段,突然失去動力、水平舵和方向舵都失去控制,飛機只有一個結果就是變成秤砣從天上掉下去,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跳傘!
但劉昆侖沒跳過傘,雖然他背上有個降落傘包。
時間就是生命,他迅速判斷飛機墜毀的落點,好在這里是航展現場,起飛的方向是空曠無人的荒野,不會造成群死群傷,他試圖打開座艙蓋,但是這個四十年代生產的座艙蓋似乎哪里出了毛病卡死了,打不開。
劉昆侖狂躁起來,因為他知道如果打不開座艙蓋,自己的生命就只剩下幾秒鐘了。
地面看臺上,大多數觀眾還沒有注意到天上發生的危機,他們依然在吃吃喝喝,說笑打鬧,但是vip區的人卻發現了不妙。
“螺旋槳停了,這是什么特技么?”林海櫻舉著望遠鏡說道。
飛機向下栽去的時候,王海聰的臉色變得鐵青,晁曉川和李明的臉色也緊繃著,時間太短暫,他們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那架p40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拉了起來,但并未繼續沖上云霄,而是就地迫降,在荒地上滑行,然后起火。
魏中華是現場總指揮,他的反應速度是最快的,用對講機指揮消防車和救護車趕過去。
一聲巨響,迫降的飛機爆炸了,所有人都一個激靈。
劉昆侖怕是死了。
自始至終,王化云都保持著風輕云淡的表情,他的雷朋眼鏡上倒映著爆炸的橘紅色火團,剛認的兒子就死了,老人家紋絲不動。
林海櫻注意到,海聰哥哥的后背都濕透了。
這架昂貴的珍惜的二戰時期的p40戰機完全報廢了,熊熊烈火燃燒,剛涂裝的青天白日油漆被烤化,消防車噴灑著水龍和泡沫,試圖留下一個稍微完整的殘骸,救護人員在不遠處發現了飛行員,倒伏在地上已經沒了知覺,后背一片焦黑。
教官在臺上講課,黑板上掛著p40的機械分解圖,教官用的是英語,穿的是卡其布的襯衣和褲子,領帶和腰帶也是同色系,窗外是一排排木板房,士兵步槍上的刺刀閃耀著光芒,一面青天白日旗獵獵飄楊。
劉昆侖坐在課桌后,手里轉著鉛筆,目不轉睛盯著掛圖,他可以聽懂教官的美式英語,雖然這種發音和他熟悉的牛津口音相去甚遠。
“如果飛機不聽話怎么辦?”一個滿頭黃毛的家伙舉手問道,劉昆侖不認識他,卻知道他叫比爾,是來自美國西部的一個牛仔。
“那就像小時候你爸爸揍你那樣,狠狠教訓它。”教官說道,引起一片哄笑,旋即教官正色道:“所以你的機械師在某種意義上,可以決定你的生死。”
“立正!”耳畔傳來副官的吼聲,所有學員起身敬禮,一個船帽上帶兩顆將星的老家伙走進來,很隨意的一甩手算是敬了禮,劉昆侖明白這是自己的司令官,他叫claireleechennault,美國陸軍少將。
“先生們,恐怕你們要提前畢業了,我們需要更多的飛機,更多的飛行員,去教訓日本人!”陳納德說完,下面一陣歡呼。
鏡頭一轉,劉昆侖駕駛著僚機跟在陳北后面,這個美國長大的公子哥一直是劉昆侖的偶像,不論是飆車還是泡妞,西南聯大的肄業生以他為學習的榜樣,有樣學樣,兄弟倆在酒吧里一起打架,在空中互相配合,痛宰日本人。
云層下方是一隊日本人的九九艦爆,這種俯沖轟炸機的性能非常優越,是擅長轟炸格斗偵查的多面手,但是p40戰斧的鋒刃下只有束手待斃的命運,這和飛行員的技術有關,珍珠港事件后,大批有經驗的日本飛行員死在太平洋上,戰爭打到現在,日本全國會開飛機的人已經不多了。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劉昆侖始終忠心耿耿的跟在陳北后面保護長機,沒有放開手腳大殺四方,忽然一架零戰從云層里鉆出,一串炮彈打過來,擊中了劉昆侖的戰鷹,零戰機翼下的20毫米機炮威力大過p40的12.7毫米機槍,但是載彈量少,打起來并不占優勢。
大概是炮彈卡在什么位置,劉昆侖失去了對飛機的控制,戰機拉著黑煙向地面沖去,陳北擊落了卑鄙的偷襲者,伴著劉昆侖俯沖,隔著座艙沖他打手勢,跳傘!
但是劉昆侖不打算放棄飛機,他用盡全身力氣拉動操縱桿,終于在一條河流中迫降成功,這兒是中國軍隊控制區域,很快陸軍救援隊就到了,事后發現,傘包壞了,也就是說劉昆侖如果選擇跳傘的話,會死的更慘。
北京協和醫院國際部,劉昆侖躺在病床上已經三天三夜,他是用專機送到北京來治療的,剛到的時候醫生表示可能無能為力,因為傷得太重,包括重度燒傷和沖擊波造成的內臟傷害,傷者之前好像脊椎受過傷,這次也跟著復發了。
本來已經在預備后事了,但劉昆侖卻慢慢好轉起來,當他能夠會客的時候,來自專案組的刑警出現了,是詹樹森帶著張湘渝,都是老熟人。
詹樹森非常客氣,詢問了一番做了筆錄,合上本子閑聊,說飛機的殘骸我們檢查了,請的是公安部和航天部門的專家,確實被人動過手腳,手段非常高明,所有經受過飛機的人全都審查過了,依然沒有線索。
劉昆侖心說最大的嫌疑人是王海聰,不知道你們審過了沒有。
“還有,你幸虧沒跳傘,降落傘是壞的。”詹樹森說,“這是擺明了沖著要命去的。”
“但是要的不是我的命。”劉昆侖喃喃自語,這場陰謀簡直天衣無縫,每一個細節都謀劃的恰到好處,兒女齊聚,闔家歡樂,油畫烘托起氣氛,p40和老戰友的出現將節奏引領到最*,這種心情下,身為飛虎隊老隊員的王化云難免不血脈賁張,重上藍天,飛機是有問題的,降落傘是壞的,八十歲的人反應能力不比年輕人,簡直是必死無疑的局。
假如王化云因為別的原因沒有駕駛這架飛機也不要緊,隱患永遠都在,這是兒子送給他的禮物,別人不會碰,只有他才會飛,哪天上天,就是真的上天的日子了,所以這還是一個長線局。
破局之人是劉昆侖,他代替父親駕駛了這架暗藏殺機的戰機,靠著命大逃過一死,換句話說,他救了王化云的命。
江東航展沒能勝利閉幕,因為摔了一架飛機,雖然沒死人也挺晦氣,估計以后是不會再辦第二屆了,對外宣稱只說飛機故障,以免造成重大不良社會影響,但是外松內緊,公安廳秘密立案,公安部也派員參與,詹樹森這一組只是配合而已,知道的內情也有限,但是有一件事他們是確定的,那就是劉昆侖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病房的門開了,醫生來攆人,說病人現在不適合長期會客,詹樹森一點脾氣沒有,帶著張湘渝離開病房,相約下回近江再聚,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劉昆侖的身份不一樣了,否則刑偵支隊長是不會以這種態度說話的。
“王海昆,你感覺好些了么?”醫生問道。
“我感覺還不錯,可是王海昆是誰?”劉昆侖道,他當然記得王化云隨口賜給自己的名字,當時自己就拒絕了啊。
“你身份證上就是這個名字。”醫生說。
“我的身份證在哪兒,我想看看,我還沒見過我的身份證呢。”劉昆侖說。
醫生以為他在開玩笑,并沒有搭理,但是護士當了真,回頭拿了一份劉昆侖的身份證復印件來,上面確實是劉昆侖的頭像,年齡也正確,只是身份證號碼變成了110開頭,地址是朝陽區某個不認識的地方,姓名是王海昆。
劉昆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沒說出話來,這是他的第二張身份證,第一張是康哥用性命換來的,自己從一個黑戶盲流變成了有正式身份的人,這一次想必只是王化云打了個招呼,有關部門就把一切都安排妥了,自己擁有了另一個姓名,北京市的戶籍,更重要的是,王海昆這名字代表正式進入王氏家族譜系,私生子被家族認可了。
但他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反而由衷的感到不適,感到反胃,也許是骨子里的驕傲,也許是窮困的童年帶來的逆反心理。
護士歪著頭看他,“你沒見過自己的身份證么?”
劉昆侖看看這個護士,長得蠻好看的,再看看自己身處的病房,不但是單間,還極其寬敞。
“你這人好奇怪,對了,你昏迷的時候有兩個人來看你,一個叫許英,一個叫宣什么我忘記了,她們都讓你回電話呢。”護士說,“你女朋友真多。”
“多么?不多吧。”劉昆侖說。
“那你介意再多一個么?”護士熱辣大膽的看著他。
輕輕的敲門聲傳來,李明捧著一束鮮花出現了,身后還跟著馮媛,護士說你們快點啊,醫生來了又要趕人,便沖劉昆侖眨眨眼,離開了病房。
馮媛看著護士離去,嘀咕道:“太大膽了吧,病人都勾引。”
李明說:“怨不得人家,誰讓咱們昆少年輕有為呢,昆少,我告訴你一件事,你現在是江東航空的獨立董事了,另外大老板為了安慰你,又給了你三家上市公司的股份,你現在的身家已經二十億了。”
二十億是什么概念,劉昆侖一時間算不清楚,能買多少摩托,多少房子,能吃多少碗米線,能給母親買多少瓶格列衛,夠敦皇多少年的營業額,夠大垃圾場的人們撿多少年的廢紙舊塑料。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