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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乘興觀江以洞真,何人跪迎言稱師?

  第十三章乘興觀江以洞真,何人跪迎言稱師?

  大江之上,星光垂瀉,山風肆吹,江水奔騰,氣象浩瀚,綿延數百里,自然驚動了附近的高人,甚至山野之間的妖類。

  在瀆水上游,還在柏灌氏部族北邊,有一座清幽高山,名丈人之山。相傳上古之時,寧封子在此授道黃帝,被黃帝拜為五岳丈人。

  丈人山上,有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洞府之中煉制丹藥,忽然之間,正扇火的右手一抖,看向了南邊,眼中頗有訝色。

  “天星應其象,山水哺其氣,氣象萬千,浩渺天成,分明是洞真直入一種先天道氣啊。煉氣士中,何時出了這般了得的后輩,我竟不知?”

  自語之時,他又看了一眼北方群峰之中,心念一動,往外吐出一道氣機。

  他這一吐氣機,猶如天河倒掛,玄白之光,懸在姬考所在上空之中,隔絕了外界一切窺伺。

  那些恰被此間星光異動所驚來的視線,見到這玄白相間之光,頓時都心中驚詫,忙將目光收回。

  這位天師,脾氣雖好,但是既然已將自身陰陽道果都懸了出來,要是還不知趣,恐怕要步當年麒麟一族的后塵了。

  想起麒麟一族,這眾多妖類都不由惴惴了,當初足以和龍鳳爭鋒的大族,就是惹怒了這位炎黃之師,老窩都被端了,到現在世上都見不到幾只麒麟了。

  “容成公,那要修星辰之道的煉氣士,是你后輩嗎?”

  蜀地之北,群山之中,一個深沉聲音,傳到了丈人山上,語中微有冷意。

  老者撫須一笑:“勾陳君,這天下煉氣士,都要說是我后輩,我容成子也當得此稱啊。”

  那聲音沉默了一下,隨后淡淡說道:“也是,天下煉氣士,也就是從你們幾個開始傳下來的。”

  人道幾位帝君不說,淡淡煉氣士修行,前路確實是由這幾位有著天師之稱的人傳承而下。而且煉氣登天之路,就是從這位容成公而始,更在廣成寧封等人之前。

  “好啊,我倒要看看,人間煉氣士,又能走出怎樣的星辰之路。”

  容成公沒有說話,他也清楚,這位勾陳君,已經舍棄了西方神君之位,也爭不到兵主之位,現在所走,正是星辰之途。

  定境之中,氣機已生,姬考心中頓喜,細細體悟這幾種內外交感而來的氣機。

  太陽星上,可稱先天太陽之氣;太陰星上,可稱先天太陰之氣;雷霆之中,乃是先天雷霆之氣;至于紫微星上,可稱先天星辰之氣。

  四種先天之氣,等級極高,按照煉氣士所說,都可稱道氣,元氣,母氣,祖氣等,名之不同,實質卻是一。

  此氣在人身天地之正中,生門密戶懸中高處,天心是也能與先天相同,又能演化后天,即是此氣。

  姬考心中隱隱有感,自己根基之氣,似乎并非這四氣,而是最開始之時,自己所感應到的,那道玄之又玄,難以名狀,卻又包羅萬有之氣。

  然而,他知道此氣在自身境中,卻完全體悟不到,它在何處,只能就此作罷。

  有這四種道氣,亦足以讓他開始洞真煉氣之路,演化諸般神通法門了。

  而在這四種先天道氣之下,在空曠的氣海之中,卻還有一氣。

  這一氣乃是后天之氣,但是威勢不凡,鋒芒畢露,正是姬考打磨有數年之久的那道劍氣。

  姬考心念一動,便運使這道后天劍氣,在日月星辰無盡雷霆之中穿梭起來。

  此時他還尚未有神通,除下一道雷霆之外,這道劍氣也是自身手段,不妨以先天道氣來打磨這后天劍氣。

  而后,他又看著氣海之中,空空蕩蕩,一絲真氣似乎都沒有,便睜開雙目,看向四周。

  此時星光還未散去,氣機依然肆虐在外,心下起意,開始呼吸吐納起來。

  一呼一吸,呼則接天根,吸則接地根,呼則龍吟而云起,吸則虎嘯而風生。綿綿若存,歸于氣海之中。

  不過片刻功夫,他便將氣海內氣,補充了小半。

  此時,在他胸前膻中穴之處,那四道先天之氣,自然而然便來到此間,氣海之中的內氣,也能自然而至。

  先天之氣與后天之氣,在此交感,又能引動天地之中的氣機。

  煉氣士所言祭養胸腹之中的一口氣,便就是這口氣了,演化萬千,用之于外,既可呼風喚雨,點石成金,又可挾山超海,改天換日;得之于內,既可長生久視,演化不朽,又可超脫萬物,逍遙天地。

  “夠了,你這黑小子,把我的背當你洞府嗎?想要修行,回去怎么修行都行。”

  忽然,在他身下的巨鱉,終于從剛剛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發現姬考在他身上洞真不說,還要繼續吐納引氣,頓時就不滿了。

  姬考聞言,忽然一笑:“鱉兄,乘興而來,如今興致已盡,我們不如歸去吧。”

  巨鱉嘟囔道:“現在開心了,剛剛還唉聲嘆氣,愁眉苦臉的呢。”

  話雖這么說,它也依姬考之言,調轉身子,往回而返。

  姬考輕輕搖頭,沒說什么,能夠突破洞真之境,終于有了和其他修行者爭斗的底氣,確實值得高興。

  但是,大神通者無數,這點實力,還是不夠看的,修行之路,不能須臾離也。

  乘興觀江而來,煉氣洞真而去,他甚至都注意不到,在他頭頂上方,一道玄白相間,縹緲于夜空云霧之中的天河,在他走后,默默飛回了丈人山中。

  “黑小子,前面那幾人,是在等你嗎?”

  行至半途,忽然,巨鱉抖了抖身子,姬考神色一動,發現在瀆水與沫水交匯之處的岸邊,正有四個人看向他這邊。

  其中兩位老者站在旁邊,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與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跪在地上,拱手看向于他。

  姬考心中一驚,忙對身下的巨鱉說道,靠岸過去。

  他才剛剛踏出洞真之路,沒想到在這河岸之邊,就有兩位通神真人在等著他了,姬考能說什么呢?

  兩位通神真人,其中一位,耳朵極大,讓他頓時想起了一個人,柏灌氏之中修行者提到的順風耳高覺真人。

  另外一位真人,身穿粗布麻衣,但是氣機淵深,似乎更在大耳真人之上。

  姬考才剛剛踏上河岸,那位跪在地上的中年與孩童便齊聲說道:“拜見先生。”

  聽到這話,姬考頓時愕然無比,連忙躬身回禮,忙道:“先生之言,愧不敢當。”

  才剛剛見面,這一大一小就以先生稱呼于他,著實讓他震驚。

  回禮之后,姬考又朝那兩位真人行禮道:“周原姬考,見過兩位真人。”

  沒想到這兩位真人竟然也朝他見禮,口中說道:“見過先生,恭喜先生煉氣洞真了。”

  他們對自己這般敬重,讓姬考頓時無言以對,苦笑說道:“真人與這兩位兄弟,要是有事尋姬考,直說便是了,如此禮重,讓姬考愧不敢當。”

  他知道自家之事,別說不敢受通神真人先生之稱,便是這仍然跪在地上的父子以先生相稱,他都慚愧不已。

  來到此世之中,被他稱呼過先生之稱的,也就岐山之上的百草真人,以及傅說、彭祖、伊尹與務成子等人。

  他不過剛剛煉氣洞真,哪敢以先生自居。

  “我二人隨同而來,不過是防止此時之言外泄,其中要情,自有他們父子與先生分說。先生放心,在人世間之內,你們所言之事,不管成與不成,都沒有外泄之虞。”

  麻衣老者意思很明顯,只要不是踏出登天之路的修行者,就沒法窺伺此地談話。他說完之后,便和大耳真人各退一步,示意讓他們交流。

  “兩位還請起來,姬考德薄歲小,不敢受你等跪拜之禮。”

  姬考見這兩人依然跪著,拱手向他,執禮甚恭,十分頭大。

  “好叫先生知道,我乃是魚鳧氏部族蒲卑杜伯,旁邊乃是我子。在此地跪迎先生,乃是想請先生入我魚鳧氏,為我父子之師,為我部族之師。”

  魚鳧氏,聽到這中年人自報家門,姬考頓時心中一動。

  蜀地之中的局勢,他也多少清楚一些,自然是以柏灌氏最為勢大,但是也不乏其他稍有勢力的部族。

  這魚鳧氏部族,便是其中為數不多,甚至是在柏灌氏附近,唯一能與柏灌氏抗衡的部族。

  其部族首領頭戴魚頭之冠,部民尊為蒲卑,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中年人。

  不過以姬考看來,這中年人面色慘白,氣機駁雜,似乎受過重傷,已經命不久矣。

  他雖然不是良醫,但是久在岐山,又得了素問一卷,時常研讀,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你乃是魚鳧氏之尊,又有兩位通神真人相助,何事不可為,為何要以考為師?”

  “我也不瞞先生,我魚鳧氏已經危在旦夕,是以來請先生相救。”

  杜伯說話之時,眉頭一直緊皺,似乎在忍受著無邊的痛苦。

  “若是魚鳧君不介意,能否說說,魚鳧氏之危在何處?考又有何能,可以救你魚鳧氏部族呢?”

飛翔鳥中文    諸夏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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