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船行風陵渡(求推薦)
《》第十章船行風陵渡(求推薦)
渭水滔滔,洶涌而匯入大河之中。
滾滾河水之上,一艘巨大的樓船,船帆高揚,隨水而入大河之中。
這艘樓船分有兩層,主層之上,有兵士,有馬匹,有車架,也有被鎖住的十二個囚犯。
上面有一個小隔層,一左一右,各自坐著一個人。
左邊是一位絕色女子,衣衫華美,配飾精致,手持一卷竹簡,正沉思其中,極是入神。這女子的眉目極為好看,眉如遠山,目似秋水,仿佛山水之靈匯聚在她一身。
偶爾之間,這女子會往右邊一看,眼神極為復雜,敬佩與不滿并存。
在她右邊,則是一個少年,背靠船板,雙目隨著呼吸,一開一闔,其中如有精光。
少年雖小,不過十一二歲年紀,但是長相俊逸,頗有超然之姿,卻又給人一種沉穩之感。在他頭頂之上,戴著一頂奇怪的冠帽,古樸陳舊,與世間冠帽略有不同。
他左腰懸掛了一柄長劍,劍鞘為金屬與獸皮共制,外面有各色華麗的紋路,劍柄則簡單得很,極適手握。
少年右腰,則配了一塊圓形玉牌,其中稍有紋路,卻并不華美。
這兩人,正是從驪山而來的姬考與姜蘭。
從驪山氏而出,姜蘭便如她父親所要求的那樣,一路之上,不多言,不多事,甚至直接話也不怎么說了。
在這巨大樓船之上,她或者觀看竹簡,或者閉目煉氣,或者樓船賞景,總之就是不說話,深得她父親的教導。
對于姜蘭這種作為,姬考自然是毫無意見,他更是呆在樓船上面,坐臥行走,都在煉氣修行。
煉氣士到了洞真之境,便雖然不得長生,但是卻已經可以食氣脫離人間五谷了。
功法較差,煉氣較慢,更應該勤勉一些,早日養氣功成,想辦法進入洞真之境。
所以,除下必要的飲食之外,他便一直在樓船上面煉氣,就連懷中那卷素問,也沒怎么翻閱了。
他已經發現,他的實力實在太差了,在這個神話與歷史并存的世界,很多東西,都是要靠實力來說話的。
“公子,前方有一個渡口,我們需要靠岸,找個部族交易一些事物了。”
聽到下方的聲音,姬考睜開雙目,回道:“好,你們去吧,記得交易之禮,也不要讓人吃虧了。”
此時部族,并沒有哪個特別富庶的,他們姬氏雖然不是大族,但是這種事情上面,可絕對不能讓人吃虧。
財物事小,聲名事大。
他既然代表周原姬氏去往大邑商,自然方方面面都要注意維持姬氏的形象。
“諾。”
下面的人回復極為簡短,卻干脆利落。
而后,樓船在軍士的控制之下,緩緩靠岸。
說起這樓船,也是造船之時,姬考靈機一動,想到在上面載造一層,本來沒打算能造成功。
可是嬴胥軒之妻,姜蘭之母姜氏,卻精通造船之法,竟將姬考這想法實現了。
姬考不知道,在南方的三苗之地,東方的九夷之中,這些靠水臨海的部族,有沒有造出樓船。要是沒有的話,那這艘船,或許就是九州的第一艘樓船。
因為據他所知,中原與西北之地,都不怎么在造船上面下功夫。
姜氏能懂這些,都是托了姜氏之中一位長輩的福。她那位長輩曾經遠游東夷,學到了造船之術。
樓船在一個巨大的渡口靠岸了后,便有四個軍士下了船去,帶著錢貝玉石等器物,去尋找部族交易糧食。
“姜氏姐姐,哦,不對,嬴氏姐姐,他們四個,一時半會也難以回來,你要不要下船看看路上風光?”
雖然姜蘭很明顯不想搭理他,但是作為主人,又是被人保護的人,姬考可不能也這樣。
即便是熱臉貼著冷屁股,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的。至于對方怎么應,則是對方的事情。
果不其然,姜蘭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櫻唇輕輕吐出兩字:“不用。”
姬考聽了,也不以為意,點頭笑了笑。
這并不是第一次,每次自己飲食之前,也都要先問問她是否需要,結果都是迎來這兩個字。
對方對自己的態度,很是明顯,保護他只是任務,卻不愿意做朋友。要不然,也不會吝嗇只言片語了。
姬考理解,也很有自知之明,他雖然得到了岐山一脈與傅說的厚愛,卻不代表天下人都要看得起他。
即便看得起,也不代表所有人都要與他交好。
而后,姬考便繼續閉目,開始入定修行。
等他閉目之后,姜蘭則目光微轉,而后心中悠悠一嘆,其他不說,就單單這份定力,便是諸姜眾多佳子弟,都無人可及。
但是,她就是不想與姬考交好啊。
無他,高興罷了。
“公子,平甲他們幾個,去了快一天時間了,卻不見回來。”
一夜過去,前去交易糧食的人卻始終沒有回來,這些軍士的首領,過來向姬考報告。
姬考頓時神色未變:“可有派人去找?”
軍士長回道:“未得公子之命,還未派人過去。”
他們一行人數并不多,人人都有事務,要是再分人去找那四位軍士,則大船上面,看守十二翟王恐出問題。
姬考眉頭微皺:“算了,你們不用去找了,好好看好翟王,我和嬴氏姐姐一起過去找吧。”
“公子不可啊。”這位軍士長連忙驚道,要是姬考也出了意外,他們便是萬死也南辭其罪啊。
姬考輕笑一聲:“與嬴氏姐姐一起,可不是比你們安全得多。不用多想了,那四位軍士往哪個方向去的。”
軍士長指著北邊說道:“他們是沿大河而上的。”
此時他們所在之地,恰是大河由南向東轉向之地,又有北方洛水與南方渭水匯入,水流湍急,河浪浩蕩。
姬考起身遠眺,自從登船之后,還是難得觀景,放眼望去,只覺心神舒暢。
“嬴氏姐姐,可否與考一起下船,往北方尋我那幾名軍士?”
姬考朝著姜蘭一禮,希望她能夠同意。說起來,每次他稱呼姜蘭為嬴氏姐姐之時,都想問,為何她取姜姓而不取嬴姓?且嬴胥軒又要姬考稱呼她為嬴氏姐姐,不能是姜氏姐姐。
可惜兩人同船數日,關系始終疏遠,這種或許涉及隱私的問題,姬考不便問出口來。
姜蘭眉眼微動,看著姬考:“自無不可。”
出發之前,她便答應了父親嬴胥軒,一切聽從姬考安排,自然不會食言。
姬考點頭致謝,而后取出圖紙,打開一看,觀摩附近之地,忽然驚異一聲:“咦,這里竟然是風陵渡?”
風陵渡,這個地方,在姬考前世之時,倒不是說來過,只是因為某小說家言,對此稍有印象。
風陵渡口初相遇什么的故事,他馬上就回想起來了。
“怎么,公子,這渡口有古怪嗎?”
旁邊的軍士長朝姬考問道,便是一旁的姜蘭,眼中也有疑惑神色,只是未曾發問。
“沒什么古怪,只是此處據說是風后陵寢之地,故名風陵渡。”
姬考自然不會給他們說那段狗血單相思,而是說起了一個令人欽佩無比的人物。
風后,黃帝軒轅之時的重臣,據傳乃是世間第一位君王之相,黃帝訂立諸多制度儀式,以及打敗蚩尤,都多得其助益。
“竟然是風后大人的陵寢,那我等是否要祭拜一番?”
“等將那四人尋回,自然需要。”
既然路過,那便順為拜祭。這種習慣,姬考前世沒有,在此世之中,在周原耳濡目染,但是形成了。
但凡祖宗之輩,功勛之人,如有機會,便加以拜祭。
聽完姬考之言,姜蘭忽然嗤笑一聲:“風后祖師,我聽說乃是隨黃帝陛下登天成神,并未死去,何來陵寢?”
“嬴氏姐姐,所說從何而來?”
姜蘭冷道:“風后祖師,乃是伏羲部族之后,得風氏陣法之理,在逐鹿之戰中協助黃帝陛下擺陣,大破蚩尤之陣。他乃是人間陣法傳承祖師之一,我姜氏那卷奇門遁甲之術的來源,正是風后祖師的殘經。”
同醫道一樣,陣法奇門之道在人間流傳,那也不是一人一時之功。風后,無疑就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傳承者。
她這話一出,姬考頓時尷尬了,連忙擺手說道:“既然風后大人未死,那更應該是一件好事,我等也不用拜祭了。”
然后,他心中暗自警惕,以后再不拿后世所聞,那一知半解,似是而非的東西出來賣弄了。
他與姜蘭下船之后,姬考正準備讓人取出一匹馬,姜蘭飛騰,他則騎馬,這樣快些。
姜蘭只是說了一聲:“小心!”而后,一把將姬考朝空中抓起,等到姬考站穩之時,竟已在一朵白云之上。
“騰云駕霧,真是令人艷羨的手段啊。”姬考心中暗道,對于修行,更像加快速度了。
“你看前方,似乎有一方軍陣,我們去那里問問吧?”
才行了沒多久,姬考便發現下方之中,有一支軍陣,正離營而起。
他心中一動,姬氏那四名軍士,莫不是被這軍陣所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