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大革命 第二十九節 兵分兩路
富特是個實干家,在有了明確的目標之后他就會積極的行動起來,首先他把那個看著他長大的管家招來:“去幫我查一下,開一間兵工工場需要什么特別的手續不?”
“是,少爺。”管家退了出去,半個時辰之后他又推開了房門:“少爺,您要的資料我查到了。”
“念給我聽吧。”
“是。”管家站在一盞燈下,念了起來:“申請人申請成立兵工工場,除一般申請需要遞交的材料外,另需遞交以下材料:甲,技師資格等級證明材料;乙,防火安全驗收合格證明書;丙,申請地兵部武備司審批報告;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兵部有一個‘禁止或控制對外國出口武備名錄’,初成立的兵工工場在三年內不可以涉足這名單上的東西。”
“哦,要有技師是嗎,這個很好辦。”
在大宋境內,漢人是可以合法持有火槍的,因此很多鐵匠都會兼職做火槍,長的短的都會做,而且手藝不比工部監制做出來的差。
但是富特忽略了一個問題,槍炮槍炮,雖然槍和炮從原理上來說都是一樣一樣的,但是雞和鵝還是有些不同的。他把手下的仆人們撒出去找了好些個會做火槍的師傅,可是一聽到說要鑄炮都紛紛搖頭,說這玩意兒沒做過,不會弄。
后來,還是有個好心的,在安慶內軍械所做過學徒的鐵匠師傅好心告訴他:鑄炮技術是被大宋朝廷嚴格管制的,想要招鑄炮師傅,除非去官辦的軍械工場。
聽完下人的回報,富特連連拍頭:“把這一茬給忘記了——得找人去一下,嗯,去一下安慶。”
安慶鎮,屬于舒州德慶軍,是八百里皖江的入口處,那里有一家規模還算是頗大的軍械所。富特依稀記得自己在江東路轉運使司的招拍公告上看到過安慶內軍械所的名字。
“不知道有沒有人先下手為強?”富特在臥房里來回踱了兩圈,又讓人把祝筠請了過來,剛剛談了兩句天氣,就問道:“祝先生和安慶那邊熟不熟?”
祝筠這幾天也沒閑著,他幫著李進溪這個不怎么給力的家伙在中街上張羅了兩家門面,準備開設個滿庭芳銀莊的頭個分號。說來也巧,他選中的這個門面,正對面就是一貫“上頭有人”的大宋聯銀。因此他初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富特不得不又問了一邊,祝筠才恍然大悟狀:“安慶那邊……內軍械所是吧。咱出手把他買下來是個好主意,可是就怕現在有人已經動這心思了。”
“這不要緊。”富特很有把握的道:“辦證什么的很麻煩,祝先生你我兵分兩路,徽州這一代您是東道主,安慶那邊您安排兩個靠譜的人過去談一談,我這就打點家人去江寧,轉運使司里我還可以找幾個朋友,汴京那邊我也可以托我大舅幫幫忙,咱們這上下打點一起來,不怕比別人晚起步。”
“好。”祝筠擊掌道:“這就叫后發制人。我也有幾個幼年的同窗好友在江寧做官,不如我親自去一趟,只要給他們塞夠了交鈔,什么都是一句話的功夫。”
“不過這交鈔嘛,”富特皮笑肉不笑的道:“還得從高麗子那兒出。”
“反正他的錢也不是他的錢,是遼國人的。”祝筠也覺得花遼人的錢沒什么不打緊的:“那天他給了一大筆錢做啟動經費?”
“嗯,這個數。”富特舉起來五根手指頭,祝筠心里面撥拉了一下算盤:“我們就報四百萬貫,五十萬拿出去打點,還有五十萬貫你留著,這樣夠不夠?”
“反正不夠還可以再找他要。”富特也覺得花遼人的錢很開心:“江寧那邊就拜托祝老板了。”
“安慶那邊我也會寫信去的,不敢說萬無一失,至少是十拿九穩。”
俗話說得好,做事要趁早。祝筠當天晚上就揣著幾封墨跡都還沒干透的信從北門鳳凰臺碼頭出了城,富特也是一刻也不停的打法下人揣著自己的信去給在汴京戶部主事的舅老爺送信去了。
干完這一切之后富特總算是長長的出了口氣,正要躺下睡覺忽然卻聽到后院里的雞叫,原來都已經是寅時了。他揉了揉眼睛,疲憊無比的喊了一聲:“墨香,過來給少爺暖被!”
雞叫三聲,日上三竿。
富特這一覺一直睡到正午時分才昏昏沉沉的起來,在墨香的伺候下洗了個暖水澡,覺得神清氣爽,才又風度翩翩的出現在了悅來客棧的大廳里。
那李進溪也正在下面一邊和侍衛長嘮嗑一邊喝茶,富特過去給添了把椅子:“嘉圖兄好自在啊,這么悠閑。”
“偷得浮生半年閑。”李進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他的面前正攤著一本嶄新的《皇宋大地理,這是那些火鳥雜志社的人新搞出來的東西,他們在拿到李進溪的錢之后,覺得應該投桃報李。正巧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大家都對那些域外風光、自然美景很感興趣,于是便試探性的搞出了一個專門介紹九州風光的雜志。沒想到這東西一推出來就大受歡迎,除了白水潭、西湖、岳麓、白鹿洞這些大書院紛紛來函訂購,很多城市里的年輕男女也以閱讀和暢想那些神秘而遙遠的地方為時髦。
這一期推薦的正是黃河九曲,據聞是由一個叫徐宏祖的年青人一步一步從雪域高原走過來的探險經歷節選而來。由于發行量頗為不錯的緣故,火鳥出版社舍得下重金請了洛陽最好的印書館龍門書局用六十四色套印再精裝,做成了一指高的一本書,售價就要六十四文大錢還不打折。
富特還不知道火鳥也是李進溪籠中養著的金絲雀,只以為這高麗子又在滿世界的找地方花錢了,便笑著道:“嘉圖兄,胸有大志是好事。但是你聽說一個故事沒有?”
“什么故事?”
“說啊,有一只猴子進了果園,看見很多的苞谷……”
“嗯,苞谷是什么東西?”
“啊,是大東洲的一種作物,果實像個棒子一樣。也叫玉米。”富特繼續說道:“那猴子見到果園里有很多苞谷不由得心生歡喜,便伸手去摘,摘了一個夾在腋下,再往前走,又見到一個,便又摘下夾在腋下……”
李進溪笑瞇瞇的道:“富兄的意思可是,那猴子見著了新的都是好的,見一個摘一個,卻沒想到自己的腋下只能夾住一個苞谷,摘了半天,他還是只有一個苞谷?”
“啊,你聽說過這個故事啊。”
“在我們家鄉那邊是一只狗熊拔高粱。”李進溪道:“其實我一切都有安排呢。門鋪那邊我安排了謝將諒去打理,難得休息一下啊。我有一種預感,現在是風暴之前的平靜。富兄,你出過海嗎?
“沒有。但是我那個小妹妹一直想去看看大海。”
“陸上最強勁的風其威力比起海上的風暴來,也不過是小兒科。而當海上風暴降臨的之前,往往沒有電閃雷鳴,也沒有烏云沉沉,一切都很平靜,只是讓人感覺到有一塊很沉重的石頭壓在胸口一樣。”李進溪低聲道:“現在我就有這樣的感覺。”
富特皺了皺眉頭:“你說的是北邊?”
“《東方旬末的專題你看了沒有,上面對河東河北的調研,顯然不容樂觀。很多世家大族正打算用這次變法的機會狠狠發一筆意外之財呢。雖然他們很高貴,但是不代表他們都很蠢笨。”
“高貴者最愚蠢,低賤者最聰明。——這是盧騷的名句。”富特抿了一口茶:“你也在看他的書?”
李進溪懶散的晃了一下身子:“徽州這些地方真無聊,連個戲班子都被沒有。除了看書別的事情也都做不了啊!”
徽州這一片兒都管的比較嚴,李進溪愛看的《潘金蓮大鬧葡萄架、《崔鶯鶯夜會張君瑞是永遠都不會出現的,要看也只有義薄云天的關二哥和忠義無雙的秦瓊。
“那不如陪我去看看新的工場搭起來了沒有。”富特提議道:“悶在這里喝茶有什么意思,還是出去轉轉,曬曬太陽,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我心里這個忐忑啊。”李進溪不情不愿的道,不過他還是起身收了東西:“出去逛逛吧……侍衛長,這兒都交給您看著了。”
“沒有問題。”侍衛長很干脆的道:“你就放心的出去吧,這兒有我呢!”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