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 第一六一章 天命所歸
第一六一章天命所歸
第一六一章天命所歸
從兩翼出擊的順軍騎兵,就如同兩個巨大的鑿子般,瞬間楔入明軍騎兵與步兵之間拉開的空處。
鐵騎旅立刻左右一分。
戰場上最壯觀的騎兵對沖開始。
而就在同時原本潰敗的順軍主力步兵迅速掉頭,重新以最快速度結陣組成一個個西班牙方陣,那些潰逃的炮灰從他們兩旁跑過,然后以密集丈八長矛組成的一個個小方陣向著明軍騎兵迎頭撞去。
但明軍車城也在瞬間解體。
所有偏廂車四四一組,在那些士兵的推動下,碾過遍布戰場的死尸撞向順軍騎兵的側翼,就在雙方騎兵撞在一起的同時,這些偏廂車也進入攻擊距離,緊接著重新組合成一個個小的四車方陣,開始近距離用弗朗機和抬槍轟擊轉向迎戰的順軍騎兵。
后者頂著炮火洶涌而至,迅速包圍一個個方陣展開攻擊。
但這些小方陣就像洪流中的一個個礁石般,在騎兵的沖擊中巋然不動,依靠偏廂車的保護,那些步兵在里面不斷開火,射殺周圍進攻他們的順軍騎兵。
后者明顯對此不適應。
他們的弓箭,錐槍,都幾乎無法有效攻擊車營,就算能夠趁著炮彈和子彈裝填的機會沖到跟前,也無法越過偏廂車的阻隔,而車城內那些步兵的丈八長矛和斧槍,手榴彈,卻可以近距離對他們造成重創。
等明軍步兵完成裝填彈藥,那他們也就只有死路一條。
順軍騎兵就這樣無奈地戰斗著。
而順軍的西班牙方陣兵同樣也開始攻擊明軍鐵騎的側翼,部分鐵騎轉向用他們的弓箭射向這些步兵。
后者用鳥銃還擊。
但明軍騎兵同樣對這些密集如林的長矛組成的方陣無可奈何,哪怕他們是具裝騎兵,也一樣不敢沖這些刺猬,那長矛太密了,就連胯下戰馬都害怕,而弓箭的射擊對于身上都有重甲保護的順軍步兵殺傷有限,但順軍的鳥銃對具裝騎兵卻是真正致命的。
鐵騎營處境和順軍騎兵沒區別。
古典戰場上的主宰,終于遇到了他們的克星。
整個戰場就這樣開始了決戰。
騎兵對騎兵,西班牙方陣對具裝騎兵,車營對騎兵,唯一遺憾的是楊慶期待的車營對方陣并沒出現,不過真要出現多半也是方陣倒霉,因為他們沒有火炮的配合,是肯定頂不住明軍弗朗機糊臉的。雙方數萬大軍就這樣陷入大混戰,一邊是幾乎可以說李自成手下最強悍的軍團,一邊也是同樣可以說明軍系統里面最強的野戰軍,在滁州以東就這樣打響了東方戰場可以說技術含量最高的大戰。
火繩槍時代西方戰術的代表,對同樣時代東方戰術的巔峰。
至于結果……
楊慶顧不上管這個。
他帶著一個營的鐵騎直沖迎面而來的順軍騎兵,兩軍在狂奔中不斷拉近著距離,楊慶身旁具裝騎兵逐漸排列成了一道騎墻,在他們后面還有另外兩道,三道間隔也就十米左右的騎墻在死尸遍布的戰場上橫掠而過,一支支端平的丈八長矛帶著小三角旗指向前方。
下一刻撞擊開始。
超長的長矛,紀律化的編隊,再加上人馬具裝的防護優勢,讓鐵騎營再次碾壓了對手,密集的長矛攢刺中順軍騎兵不斷倒下,緊接著那些具裝騎兵躍過他們的死尸繼續向前,而后續第二波次,第三波次在已經被撞亂的順軍騎兵中繼續橫掃,徹底將他們面前所有敵人踏在蹄下。
但這并沒什么用。
他們的敵人實在太多了。
順軍的數量優勢足以抵消鐵騎營的沖擊力,如果是那些雜牌騎兵,這一次沖擊就足夠,但可惜他們面對的同樣是順軍最強的騎兵。
沒有潰敗的近三千順軍,硬生生堵住了五百具裝騎兵的沖擊,并且把他們逼入了混戰的格斗中,長矛折斷的明軍迅速換上他們的鐵锏鐵鞭之類武器,與周圍順軍展開血戰。不過身上的重甲防護仍舊給了明軍騎兵極大優勢,尤其是身上的胸甲,幾乎免疫一切刀砍,就是錐槍角度不對都會被光滑的表面滑開,除了同樣的锏鞭錘之類重型打擊武器,別的很難對他們造成實質殺傷。
而這些當年的吳三桂家奴本身實力夠強,在南京作為事實上的御林軍,幾乎頓頓有肉的待遇和楊慶的親自監督訓練,讓他們身體素質更是大幅提高,這樣的格斗中他們的威力照樣堪稱無敵。
尤其是他們還有一個無敵的統帥。
楊慶繼續勢如破竹。
甚至那些順軍騎兵根本不敢真正和他交戰,絕大多數都只敢用箭去射他,或者繞過他和他身旁的明軍騎兵交戰,楊慶就這這樣帶著他的大旗和不多的幾十個騎兵,所向披靡地馳騁在混戰的戰場上。
很快他就直面袁宗第。
后者帶著至少五百騎兵,一直在高處指揮全局。
楊慶不需要充當指揮官,他的后面有第二軍副將,后者才是戰場的指揮,而他則干他最喜歡干的斬將奪旗角色,之前雙方陣前會面不能殺袁宗第,但此時戰場上就不一樣了。最多看在他為大明血戰二十年不屈的份上不殺死,但生擒還是少不了的,只帶著幾十騎的楊慶亢奮地直沖袁宗第,后者身旁騎兵立刻列陣準備迎戰。
楊慶的速度不斷加快。
他身旁幾十騎以三角陣型跟隨著他兇猛地沖向自己十倍的敵人。
然而他的敵人卻停下了。
楊慶心中驀然一動。
情況很不對!
但這時候已經晚了。
就在他距離袁宗第還有不足十丈的時候,看到了后者臉上詭異的笑容,幾乎就在同時,列陣的順軍騎兵全部從背后拔出了火槍,三百支簧輪短槍齊刷刷瞄準了楊慶。
“下馬!”
楊慶大吼一聲。
在狂奔的戰馬上他縱身躍下。
但他的那幾十騎部下卻根本來不及下馬。
就在同時對面密密麻麻的火光噴射而出,數百顆子彈如狂風暴雨般在不到二十米距離橫掃明軍,絕大多數都是瞄準了楊慶,這點距離哪怕他身上的鎧甲也無法阻擋子彈,哪怕順軍的子彈精度不夠,而且他跳下戰馬的動作也讓多數原本應該命中的子彈落空了,也依然有幾十顆子彈幾乎同時打在楊慶身上……
“殺!”
袁宗第一聲瘋狂的吼聲。
緊接著他拎起一把鐵锏催動了戰馬。
而那三百順軍全部狂奔向前。
然而……
下一刻他們全愣住了。
袁宗第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藍色天空中一道七彩光柱驀然降下,瞬間籠罩了楊慶和那些倒下的明軍騎兵身體,然后楊慶那已經遭到重創的身體竟然在這接天連地的光柱中緩緩升起,越升越高,很快就到了十幾米高的天空中,靜靜地懸浮在七彩的祥光里。
一名沒來得及帶住戰馬的順軍騎兵一下子撞進光柱,然后瞬間化為一團血霧消失。
后面的騎兵驚恐地止住。
然后他們紛紛跌落戰馬,顫抖著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只有袁宗第還留在馬上,不過他也已經完全石化,在那里傻了般仰望著半空中的楊慶。
那光柱矗立天地之間。
七彩的光華流轉,在藍色天幕與綠色大地間,向凡人宣示著神靈的威嚴。
戰場上所有人全停下了。
全都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半空中的楊慶在這光柱中靜靜地懸浮著,然后在無數目光注視下他身上的血跡消失了,額頭上的傷口消失了,甚至就連身上的污垢,鎧甲的傷痕,乃至衣服的破損也都在瞬間復原。然后他的身體緩緩立起,低著頭張開雙臂,身上的鎧甲光華流轉,背后的披風獵獵,盡管他低著頭而且眼睛沒有睜開,但卻依舊仿佛如神靈般俯瞰眾生。
那些騎兵嚇得不住磕頭。
而就在同時他下面那些部下騎兵和戰馬的尸體也緩緩立起,和他一樣瞬間一切都復原,甚至七彩祥光中全身鎧甲看上去更加華麗,只是所有人都低著頭站在他腳下。
“這,這算什么?天命所歸?”
袁宗第苦澀地喃喃自語。
他精心設計的陷阱,為了能夠解決這個闖王一統天下道路上唯一一塊攔路石,他甚至調來了剛剛完成訓練的新軍步兵,同樣剛剛完成組建的第一支火槍騎兵營,才終于成功擊殺楊慶。
結果他居然原地重啟?
神跡?
天命所歸?
這他瑪還怎么打?
而此時他部下那些騎兵,甚至整個戰場上所有人,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無論明軍還是順軍,全都放棄了交戰,紛紛跪下誠惶誠恐地膜拜這神跡,膜拜著天命的誕生。
然后他們的膜拜中楊慶緩緩落下,重新落在他的戰馬上。
下一刻祥光瞬間消失。
而在祥光消失的一刻,馬背上的楊慶也重新睜開了眼。
他茫然地看著面前一片跪倒的順軍騎兵,然后環顧四周,看著身后那些原本中彈倒下的部下騎兵,后者同樣也在茫然地面面相覷,楊慶的目光越過他們,看著整個戰場上數萬跪倒的雙方士兵,最終轉回頭看著下馬跪倒的袁宗第……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愕然地說道。
(下午有點事,提前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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