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人格 12.我想玩個游戲
令李旦沒想到的是,還真被白燁給說中了,今晚來‘夜梟’蹦跶的顧客居然比之前幾天還多不少。
“這些人怕都是和我一樣,被游戲系統限制了比較長的匹配間隔吧?”
在演出間隙,李旦拉下大墨鏡掃了眼場地當中的人山人海,湊近白燁道:
“這種設定還真是坑啊,我對自己的心臟承受能力還不清楚?再來點更恐怖的我也……也能接受。”
他這話說的明顯有點心有余力不足,想來第一局游戲把他給驚嚇的著實不輕。
一直到了午夜2點,‘夜梟’狂歡散場,顧客們也都盡興而歸。
“走啊,一起宵夜去?”
李旦摟著一名新勾搭的妹紙走到整理器材的白燁身邊,招呼道。
白燁抬頭看了看那名畫著濃妝穿著迷你裙,身材有料的妹紙,笑道:“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發揮。”
李旦回以一個‘你懂的’壞笑,把手搭在妹紙臀部,帶著妹紙離開了。
……
駕駛磁懸摩托回到家后,白燁照慣例先用心率檢測器為自己做了一番檢查。
“每分鐘的心跳次數在40-45之間,跟上次檢測得到的數據相差不多。”
檢測完心率后,他又去沖洗了黏在身上的汗水,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待這些事都做完,已是午夜3點鐘。
往常這種時候,他就該心懷忐忑的開始睡眠了。
他不敢進入深層次的睡眠狀態,因為深度睡眠會導致心跳放緩,白燁害怕自己會在睡眠過程中心跳停止死去。
每個夜晚他都會被自己設定的數個鬧鐘頻繁吵醒,長此以往,沉重的黑眼圈和紅血絲就成了他這張清秀臉龐上的顯著標志。
不過,今夜注定會是與眾不同。
因為蒼白黎明已經在8點鐘面向全球玩家正式開放了。
躺到床上后,他帶上全息游戲頭盔,很快登入游戲。
他創建的角色再次站在了那間簡陋小屋的試衣鏡跟前,人物外貌較之前沒有多大改變,一頭標志性的銀白頭發,白t搭配黑色西裝褲,只在t恤的左胸位置多出了一枚老鷹形狀的勛章,那東西代表了他新獲得的三流探險家身份。
走近工作臺,他注意到那個綠色鐵皮信箱旁邊新出現了一張看起來古老的卷軸和一本厚實的黑皮記事本。
打開卷軸后,里面顯現出來的內容赫然是逃生榜的積分排名,共計100位的名額已被來自華夏各地的玩家占滿。
id:藍星·青空,積分55點。
藍星俱樂部的職業高玩?也難怪了……
再拉到最后查看了第100名的玩家——咸肉粽子,積分:10。
自己從新手教學中獲得的5點積分,已經連排名都上不去了。
“初期的積分差距不太明顯,估計得等到所有玩家再多進行幾局游戲,排行榜才會出現明顯的兩極分化吧。”
會得出這個結論也是基于蒼白黎明那個惡心的匹配間隔時間設定。
這設定直接導致了所有玩家的游戲時間并不一致,膽子大,不容易受到驚嚇的人肯定會比膽小的要多出不少的游戲時間。
以這個規律持續下去,兩者之間的積分差距只會被越拉越大。
卷軸邊上的黑皮記事本則是‘任務日志’,翻開后里面出現了白燁在新手教學中領取到的隱藏支線任務雕塑的秘密,旁邊顯示任務正在進行中。
……
一切就緒后,白燁這才走向了小屋大門。
畫面先是黑暗了下來,緊接著又變成了那種黑煙翻滾的模樣。
在黑煙中出現了一段簡短的視頻:
這是一所高中教學樓的天臺上,一名身穿校服,身形健壯的金發少年正神色黯然的站在天臺邊緣,充滿絕望與死寂的雙目望向遠方布滿晚霞的天空。
“安德魯,我命令你趕快下來,你聽到沒有?”
鏡頭轉到教學樓底下,那兒站著不少師生,有消防員已經開始在下方鋪設救生氣墊。
身材臃腫的禿頂校長單手插在腰上,舉著一個擴音器,口氣不善的沖樓頂少年喊道:“有什么問題我們可以下來好好談,犯不著在這兒自尋短見。”
“他倒是真跳啊,不過是做做樣子來洗脫自己的罪名罷了。”
圍觀師生中,一男生唯恐事情鬧得不夠大似得說道。
“是啊,做出那種事來,換作我早沒有顏面繼續活在世上了……”
另一名瘦小的男生添油加醋道。
“嘿,都少說兩句吧。”
有一名老師模樣的中年女人打斷道,但并未責備那兩名說風涼話的男生,就連他自己看向跳樓男生的眼神中也沒有帶上半分的憐憫。
鏡頭切回到樓頂,跳樓少年安德魯似乎處于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也沒有注意到身后的消防員試圖用談話的方式在接近他。
忽然,他的腳向前邁出了半步,半個身體立刻就懸在了天臺外面。
“喔噢……”
下面的圍觀者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安德魯,嘿,安德魯你有在聽嗎?你的父母正在趕往學校的路上,你難道不想見他們最后一面嗎?”
負責談判的消防員也驚出一頭冷汗,連忙出聲安撫少年。
“爸媽……是我連累了你們……”
不提到父母還好,一提及父母,少年眼中閃過了恐懼與悔恨的復雜情緒,繼而痛苦的閉上雙眼,再次往外面走了一步出去。
“不……安德魯!”
“天哪!”
“歐賣嘎!”
在一連串的尖叫聲中。
站在天臺邊緣的少年一腳踏空,從五層樓的高度直直墜落了下來。
……
當短視頻播放結束,黑煙逐漸消散,白燁眼前卻依然一片漆黑。
他發現自己似乎正坐在一張鐵質椅子上,頭部被裝上了什么沉重的物件,口中還含著兩塊鐵片,像鉤子似得分別抵住他的舌頭和上顎位置。
一股鐵銹味道在他口中擴散開來……
他無法說話,只能發出嗚嗚嗚的模糊聲音,耳畔有一種像是計時器的‘滴……滴……’電子音,以及齒輪在轉動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手腳倒沒被束縛住,手在觸摸到頭部戴著的物件時,反饋回來的是一種粗糙的金屬觸感,感覺像是一個呈頭盔形狀的鐵架子。
“這樣的開局……還真是奇怪。”
心里這么想著,他嘗試著用手去拉扯頭部的鐵架子,但那玩意兒紋絲不動,非常牢固的扣在他的頜骨下端。
這時,頭頂方向傳來了一連串的‘嘎達’聲響,好幾排探照燈逐一被點亮,朦朧昏黃的光線立刻照亮了周圍。
等視線變的可以視物之后,白燁終于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這里是一間十來平米的房間內,他就坐在房間正中心唯一的一張鐵椅子上。
房間簡單到可以一目了然,四面未經粉刷過的粗糙水泥墻壁,一扇厚重鐵門,右前方墻角落里還有個破舊的床頭柜,床頭柜上擺放著一臺17寸電視機。
在正對白燁的墻壁上還掛著半塊玻璃鏡,白燁從鏡中看清了自己當前的樣子;
他頭部被人戴上了一個猙獰的夾子機關裝置,該機關的主體是一只呈360度打開的鐵質捕獸夾——尋常捕獸夾只能打開至180度,打開360度就等于將捕獸夾的鐵齒呈反向的閉合在了一起。
機關設計者顯然是更改了捕獸夾上的彈簧裝置,并且,還在捕獸夾的左右兩側上(現在是對應白燁的左右兩腮位置)加裝了兩組特別的齒輪結構,使得捕獸夾能保持最大限度的撐開狀態不彈回。
此外,裝置下端的鐵齒卡在白燁的兩側下顎骨頭上,右側齒輪上還掛有一枚半掌大小的鐵鎖,牢牢的鎖死了機關的開口。
除非能找到鑰匙來打開鐵鎖,否則絕無可能將這個機關裝置從頭上摘下來。
沙沙……沙沙……
燈光點亮沒多久,床頭柜上的17寸電視機突然開啟,呈雪花屏狀閃爍。
雪花屏扭曲了一下后,對準,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打著紅色領結的古怪木偶。
木偶有著一張陰森的漆白申字臉,凸起的顴骨上用紅色顏料畫出兩個漩渦,一雙紅色鞏膜的眼珠子正隨著身體緩緩轉動,朝著鏡頭方向看了過來。
“哈嘍,白夜,我想和你玩個游戲。”
木偶嘴巴一張一合開始說話,發出厚重低沉的聲音。
“你的頭上正佩戴著我最得意的作品,一個名為‘下顎撕裂器’的機關裝置,當這段影像播放結束之際,它上面的計時器將被觸發。
十分鐘后,如果你還不能將它從頭上取下,它會爆發出令你吃驚的力量,你的頭顱將會像這個假人一樣被它無情撕碎……”
電視機畫面緊跟著切換到一個戴著‘下顎撕裂器’的石膏頭像上。
隨著機關的觸發,捕獸夾上的鐵齒猛烈絞合,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那石膏頭像的半個頭顱立刻被絞碎成齏粉。
白燁的瞳孔略微收縮了一下,有這段視頻來示范‘下顎撕裂器’之威,這件機關裝置倒是能很容易就在佩戴者的內心埋下恐懼陰影。
“一直以來你可能都不懂如何說話,更不懂如何準確表達意思,然而就是這樣的你,卻從事著一個最需要‘說話’的職業。”
鏡頭轉回到木偶身上,木偶再次用那種厚重聲音說道。
“你習慣了將親眼所見的事實掐頭去尾并摻假捏造的進行報道,將事情的發展往自認為更能博取大眾眼球的方向加以引導,甚至不惜為此損害他人的生命。
你知道只有這樣做,你所追求的瀏覽量和評論數目才能讓你賺到盆滿缽溢的利益與名聲。
私心讓你的靈魂墮落,讓你丟失了身為一名新聞工作者該有的職業操守。”
木偶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現在,我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當你從那扇鐵門出去,你會遇見三名跟你有著相同遭遇的人,他們或是習慣撒謊或是崇尚暴力,自私讓他們的靈魂變得卑賤和污穢。
而現在,只有你能拯救他們。
究竟是良知的喚回?還是沉淪地獄?做出你的選擇吧!”
接著,畫面扭曲了一下,又變回了雪花屏狀態。
眼前也跟著跳出了一項主線任務;
救贖?還是毀滅?
任務描述:‘你已經在視頻中了解到了自己當前處境,所以不想死的話最好乖乖按照對方說的去做。’
任務目標:完全全部3件‘救贖與毀滅’事件。
與此同時,白燁還注意到自己視線的最頂端出現了一個十分鐘的倒計時,耳畔也傳來了齒輪緩慢轉動時發出的‘嘎嘎’聲響。
致命危險:10分鐘后,你頭上的下顎撕裂器會自動啟動,對你造成100%的生命值損傷。
這局游戲,直到此時才算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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