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最后的元素
“死亡之主，三位一體，每一個都代表著恐懼和終結，在眾多預言中，眾神的毀滅，總是和他們有關。”
“來自迪斯薩塔維拉？”
波濤女神沉默了一下，最后點了點頭，祂的表情十分嚴肅。
“這將是我們面臨的重大威脅，那個永寂之世代表著凝固和終結，那個世界任何事物的到來，都往往伴隨著難以想象的巨大災難！”
鄧恩當然記得八大國度中的死亡之地，據說那里被三位死神所主宰，但因為太過黑暗，而且活物幾乎無法進入，就連諸神都不清楚那里的具體情況，但是現在，難道死亡主宰們，已經將手伸到約頓薩塔這個凡間了？
鄧恩忽然意識到，約頓薩塔作為八大國度的中央世界，本身擁有著最大的面積，被稱為人世和凡間，生活著為數眾多的生命，而這些生命中只有很少可以長壽，絕大部分最終都將會走向死亡，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個世界反而和死者的國度聯系密切。
“不過，這里應該被時光之力封鎖了吧，難道這位死神，從一開始就在這塊大陸，也在謀奪碎片？”
“不，”波濤女神搖了搖頭，“祂本不在這里，但時光會把祂帶來，加速的時光，讓這里的死亡規律變得異常，過多的亡者，吸引了死亡主宰的目光，最終造就了這一切，讓祂到來。”
風暴之神說道：“本來，就算沒有你的動作，我們也會在不久之后醒來，否則一旦讓死亡領先了，一切就都結束了，祂和其他神族不同。”
“那么祂不是真身降臨？”鄧恩瞇起眼睛，“否則屏障早就破碎了。”
“祂和其他神族不同，”波濤女神重復了這句話，“祂代表著死亡，當祂降臨，一切都會結束，但并不會讓時光的屏障消亡，就某種程度上而言，祂和時光是盟友，因為正像我說的那樣，時光會帶來死亡，那是送給祂的禮物，但同樣，死亡所主宰的世界，迪斯薩塔維拉，代表著終結和凝固，里面同樣也有時光的凝固！”
“所以，時光實際上，既帶來死亡，又是死亡的敵人？”鄧恩思考之后，得出了一個結論，“祂們甚至想讓時光死亡？”
“是的，那就代表著一切的終結！”波濤女神的表情嚴肅起來，“我想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吧？時間一旦終結，沒有人能逃脫出去，那代表著所有的一切，都在無意義！因此我們必須阻止祂們。”
也就是說，掌握死亡權柄的神祇，很有可能已經到來了？
鄧恩心中一動。
在他的認知中，只要是有生命的地方，就避免不了死亡的概念，如果是一個擁有這樣權柄和神力的存在出現，那么也就意味著，自己有了一個接觸對方，甚至解析力量的機會！
或許，這十分危險，但同樣意味著，一個完善力量體系的契機！
“你們打算擊敗祂們？”他問道。
“這并不容易，而且就算我們聯合起來，僅僅靠著這座大陸現有的力量，想要對抗死亡，也是非常不現實的。”波濤女神說著，著重強調了起來，“你要知道，在有生命的地方，死亡總是很強大，即使是神明，也不敢肆意妄為，尤其不敢大規模的讓凡俗生命死去，因為那意味著讓死亡更加強大！”
這是一種抑制力。
鄧恩意識到，他同樣意識到，或許正是這個死亡的壓力，才會迫使面前兩位神族選擇了對話，當然，前提是自己表現出了足夠的力量。
“說說計劃，我覺得現在你應該多團結力量。”
“我們已經被削弱了。”風暴之神忍不住插話。
“那是因為你們原來沒有把我算到戰力里，”鄧恩打算加入祂們，因為他忽然意識到，想要接觸更多神族、解析更多神力，并不一定要通過對抗。
“你們原來是怎么計劃的？”鄧恩問道，“搶奪我的碎片，是為了提前掌握時光的力量，拼湊出一個時光之神？”
“沒有那么容易，”波濤女神搖了搖頭，祂顯然不打算再隱瞞什么了，“古老的時光隕落了，祂的力量回歸時光長河，除非能夠掌握整個長河，否則是無法重現時光偉力的，現在留下來的，只不過是一些時光的片段，只是有的片段比較長，有的很短，毫無疑問，這個大陸上，被隱藏了一段很長的時光。”
“顯然，你們已經知道不少東西了，”鄧恩伸出手，兩團時光神性在他的掌中閃爍，“這些碎片，就是時光碎片上掉落下來的？時間長河的片段的碎片，讀起來有些拗口，那么那些神器又是怎么回事？神性光輝會塑造出超凡之物，如果沾染上其他東西，確實會改變目標的本質，但之前那些神器，明顯是經過鍛造的。”
“我無法知道所有事情，就算是智慧之神也不能，”波濤女神意有所指，“但顯然，那個老家伙知道的東西比我們多，你接觸了祂，不是嗎？”
“但我現在卻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祂，更不知道祂想要做什么。”鄧恩聳聳肩，他張開嘴，直接吞掉了兩枚神性，“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讓我們繼續之前的計劃吧。”
另一邊，創造界面上，兩團神性的相關數據，已經開始羅列，神格加入計算，解析正是開啟，但很顯然，和雷霆、暴風比起來，時光是一個更加復雜的課題，這需要漫長的時光，或許本身就受到了神性影響。
更何況，出于安全考慮，鄧恩并沒有真的融合神性，他只是通過生命空間和虛實通道，把神性光輝轉移了，反正他有很多地方可以放，有一個精神世界，和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物質位面。
不過，在其他兩位神族看來，鄧恩融合了神性。
這讓祂們感到問題越來越棘手了，不過目前，祂們似乎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先默認這件事。
“然后呢。”鄧恩借著問道，“你們原來的計劃，是趕在死亡之前，獲得我手上的碎片，然后肯定有其他計劃，現在，我代替了雷霆之主，應該可以參與這個計劃吧。”
“你最好解放雷霆，”風暴之神語氣不善，“接下來的事，如果少了祂的幫助，會很麻煩…”
噼啪！
鄧恩伸出一根手指，電光在其中閃爍。
“如果說是嗶哩嗶哩的放電，那么我也很擅長。”
“你依舊能控制雷電？”風暴之神吃驚了，隨后更加警惕，“是因為審判神職？因為你封印了祂，所以祂的力量依舊被你借用？”很顯然，祂朝著某種方向進行了思考。
鄧恩當然不會承認，他很清楚，這樣貿然表現力量，可能會被對方警惕，越發不容易后面分析對方的神力，但同樣的，眼前看起來是打不起來了，那么就該爭取合作的機會，這不光是為了有獲得時光之力奧秘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同行的時候，就會有更多解析對方力量的機會了。
所以，鄧恩不會糾正對方的猜測，保持神秘和未知，同樣十分重要。
“你這種能力一旦傳出去，會成為眾神之敵。”波濤女神則用其他方法試探，希望鄧恩能解釋自身能力。
“我的身份本身就是諸神之敵，不是嗎？”鄧恩反而同樣進行試探，希望從對方口中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畢竟從之前的情況來看，波濤女神明顯知道很多。
波濤女神沉默了一會，最后點頭，祂說道：“既然你堅持這樣，那么好的，帶著你的雷霆，跟我們走吧，接下來，我們將會去往北方，那里還有一個神器。”
隨后，王座帶著祂騰空而起，化為一道光芒，消失在北方的天際，周圍的海水退去。
風暴之神看了鄧恩一眼，隨后冷哼：“你最好看管好雷霆，一名真神的尊嚴，不應該因為任何情況就受到侮辱！”隨后，祂變成一團狂風，也朝著北方疾飛而去！
因為暫時不愿意損傷自己，選擇了妥協。
鄧恩點點頭，他把握住了兩位神族的心思。
“當然，一方面在尋找我的弱點，一方面則打算利用我，作為高級打手，或許祂們只要抓住機會，就會封印我，但這又如何呢？我也不是真心要合作，只有同行，靠得足夠近，我才有解析你們力量的機會！”
然后他游目四望。
隨著兩位神族的離開，原本封鎖著周圍的力量隨之消散，將舊王都的景象逐漸展現在世間——
原本的城市已經徹底沒有了蹤跡，只剩下崩解后的大坑，但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一種特殊的白色，那是無數被雷電分解的粒子，在光芒的照耀下，反射出的顏色。
看著這仿佛沒有盡頭的坑洞，鄧恩微微搖頭，然后一揮手，神力變成薄膜，覆蓋在坑洞的薄層，轉變成一片地面，不至于讓這里徹底成為一處絕地。
隨后，他給在大陸各處旅行的黃金審判騎士們發出了一道意念信號，防止他們在得知舊王都的消息后陷入困惑，或者趕過來。
畢竟接下來要鄧恩要經歷的和面對的事，不是黃金騎士們可以參與的，不如讓他們繼續原本的事。
等做完這些，鄧恩看了一眼平整的地面，然后化為一道雷光，朝著北方離去。
隨著他的離開，這場突然到來的神族沖突落下帷幕，一位神族被封印，成為了這次沖突的結局。
但是整個事情并沒有結束，更大的威脅正在靠近。
不過，對于凡人而言，涉及到時光的神話，距離他們太過遙遠，他們震驚的，還是一座城市的消失——
盡管在鄧恩神力的干涉下，深不見底的坑洞不見了，但原本舊城的地址上，那平坦的地面依舊讓他們震驚。
原本駐守在這里的人們，無論是騎士，還是學者，都目瞪口呆，被震撼的無以復加，隨后消息像是病毒一樣的傳播，帶來了更多的、對于神明的敬畏，以及純粹的恐懼。
信徒的變化，可以最直接的反應在信仰之力上。
包括等人在內，三位神族都同時感覺到了信仰線上的跳動，但祂們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此刻祂們所面臨的，是第五個時光碎片——至少是他們所知道的第五個。
波濤女神、風暴之神各自有一塊，鄧恩擁有兩塊碎片——其中一塊原本的主人是雷霆之神。
但現在，出現了第五塊，而且還是活的。
“這就是你們要搜集的時光碎片？”
鄧恩看了一眼遠方的生物，然后看向兩位神族。
“是的，它就是第五塊碎片，”波濤女神點點頭，“這當然不容易，”祂說道，“否則碎片早就統一了，目前我們已知的碎片，包括你的那塊在內，幾乎每一個都并不容易得到。”隨后，一滴海水飛了過來，里面蘊含著眾多信息。
鄧恩的神力擊潰了水滴，眾多景象呈現在他面前。
第一個呈現出來的，就是金色沙漏；
隨后則是一根權杖，權杖的頂端鑲嵌著一塊寶石，被擺放在一座墳墓中，沉寂了幾個世紀的歲月；
第三個出現的，是一地黑色的水滴，水滴非常沉重，落在海底，被泥沙掩埋；
第四格出現的，則是一把短刀，似乎因為殺的人太多，這把刀通體血紅，散發著足以讓持有者瘋狂的氣息和波動。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隱藏有時光神性的物品，第一個落到了鄧恩手中，其他三個，顯然是那三位神族的。
“然后，這就是第五個？一頭龍？”
鄧恩看向遠方。
山谷之中，盤踞著一個龐然大物，像是一個放大版的蜥蜴，但卻有著一堆巨大的翅膀。
這是一頭巨龍，比起鄧恩的魔龍從屬，它更加龐大，而且身上還有奇特的墨綠色花紋，通體散發出玄奧的氣息。
從氣息中，鄧恩捕捉到了過去的一些信息，時光的神性雖然沒有完全吸收，但解析后還是賦予了他不少能力。
“它原來是一個人？殺死了巨龍，融合了巨龍體內的神性，然后變成了巨龍？屠龍勇士變成了巨龍？”
鄧恩想起了前世的某種寓言類段子。
“是的，這就是我們的目標，一個絲毫也不亞于神族的強橫神性生物，”風暴之神看向鄧恩，“那么，你打算動手嗎？獲得它的神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死亡的力量正在增強，祂已經來了！”
幾乎就在這位神祇說話同時，在舊王都中被鄧恩拯救的眾人回到了北方王都，隨后，被騎士阿莫格保護者的老人菏魯茲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虛弱的抬起了手臂。
淡淡的、灰色的、沒有生命力的光輝，在他的指尖閃爍。
“我感覺到了！我找到了！我明白了！那還沒有消失的，最后的元素！我看到了它！”
同時，靠著特殊聯系和提前布置，鄧恩也感到了這股力量，他眼中閃過星光，捕捉道一絲死亡的氣息，開始解析。
“當然，這頭龍交給我了。”他對其他兩位神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