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沉重”的“序幕”
“目前，從我們掌握的情報來看，至少有七批人潛入學院。”
切里奇法師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十分嚴肅，甚至透露出悲痛。
眾人能夠理解他的心情。
“學院雖然是剛剛建立，時間不長，但我們的目標是很高的，而且涉及到的都是未來的魔法種子，也就是魔法界的未來，得到了議會和國度的支持，無論是物資，還是安，都得到了支持，但是現在呢？”
切里奇的話中，慢慢醞釀著怒火。
“現在，這么多人入侵進來！學院簡直就是一個篩子！”
他抬起手，似乎是因為太過憤怒，想要拍打桌子，但手抬到一半還是控制住了，轉而壓低聲音——
“當然，學院成立的時間很短，也沒有足夠的底蘊，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班底，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現實，但是，越是這樣，這次應對，我們越是應該謹慎，要成功，要讓那些人畏懼，這樣才不會有下一次！”
他長舒一口氣，看著面前的眾人：“現在，學生的安已經能夠確保了，地下城的迷鎖、魔法陣都經過加固，藏書城也沉入了半位面本源深處，這兩個關鍵的場所守護好了，我們沒有后顧之憂，該考慮反擊的問題了！甚至不需要思考損失，哪怕是破壞了部分地貌，也不該自我局限…”
度萊爾這時說道：“最近的一些發現，切里奇閣下，您應該聽一聽。”
他的打斷，讓切里奇眉頭微微微一皺，但這位副院長沒有多說什么，反而點頭說道：“很好，說出來，讓我們聽一聽吧。”
一位負責安防御的導師站了起來。
切里奇記得這個人，知道對方是一位理論掌握的不錯的中階法師，而且是一位戰斗法師，將會教授學院咒語防御課。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度萊爾的親信。
“目前為止，雖然能夠確定有七種力量傾向，但總的來說，還不能確定是否是分屬七批敵人，因為我們并沒有真正找到直接證據，來證明這種觀點。”
那個導師說著，卻被切里奇打斷了。
“已經發現了很多殘骸和痕跡，包括陰影力量的殘留、火元素力量的反常濃度，甚至還能看到一些低等惡魔的尸體，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力量…”切里奇說到這里，看向那名導師，“那么，你認為這些力量體系，會歸于一個派系？”
“當然不會，”那位導師沒有說話，但度萊爾卻搖了搖頭，他說道，“但是，您必須承認，我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我們實際上，除了一些低等小劣魔的尸體之外，沒有看到更多的東西了，而那些小惡魔更多的是被導師、騎士，甚至是學員們組建的小隊消滅的。”
他頓了頓，用銳利的目光看著切里奇：“除非有一個人，能夠在我們完感知不到的地方、完無法發現的情況下，不斷地獵殺來犯的敵人，否則的話，你的說法就缺乏證據！”
會議現場，頓時陷入到了對峙所特有的僵化之中。
“是的，這也是問題所在，”切里奇主動打破了沉默，“因為入侵的敵人，我們到現在沒有真正和他們碰面！而且這也是我想要問你們的話！”
他頓了頓，然后提高了聲調：“敵人去哪了？”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他們都在心里問自己這個問題。
敵人，去哪了？
有人入侵，這是毋庸置疑的，不斷有警報傳來，無論是奧術預警，還是其他什么預警方式，又或者是半位面的變化，以及偶爾會出現的傷人事件、目擊事件。
都在反復的強調著這個事實——有人入侵了學院的半位面。
但同樣，這種看起來是規模巨大的、涉及很廣的入侵，鬧出了巨大的風波，讓學院各處的警報不斷地響起，同樣是現實存在的，不可能有人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因為這樣的玩笑，他的后果太嚴重，沒有人能承受。
而且也不可能存在一個，能瞞過所有監管體系、成熟法師們的惡作劇，可以持續這么久，不說會不會被揭破，單純是這么多人的探查，預言系奧術的反饋，都在告訴眾人一個事實，入侵是真實存在的。
除了導師們找不到敵人之外，這都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入侵事件。
所以，換個角度來想這件事，一個確定的入侵事件中，找不到敵人，才是最讓人擔心的，也是讓人無法放松的根源。
事實上，從確定入侵到現在，雖然真正的敵人沒有見過幾個，但安保等級卻不斷地上升，管理者、守護者、知情者們的精神壓力越來越大，因為他們不知道，隱藏在暗處的敵人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正因如此，那些離開的導師，各方面的利益相關方，都接連歸來、到來，無論他們原本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
“繼續尋找，繼續等待！”切里奇繼續說道，“目前來看，這次入侵，很有可能是一次蓄謀許久的、組織嚴密的入侵！而且他們的目標，我們到現在沒有想通，這就更加危險了，因為我們不知道具體該守護什么，該注意什么，如果實在不行，現在發生的可能只是序幕，最壞的情況下，我會提出求助，讓國度和議會，甚至是王權國家派出人手，過來協助我們！”
“這會給他們插手學院的機會！”一位導師敏銳的發現了問題。
“是的，所以這是最后的手段，如果我們堅持不下去了，”切里奇意有所指，“沉重的精神壓力，會讓我們的情況越來越糟，更糟糕的是，我們持續找不到對方的目的，如果一切都惡化到這種程度，那么最后，別無選擇！”
聽到他這樣講，在場的所有人，都越發感到心情沉重。
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雅爾塔大法師忽然開口了——
“無論如何，教學要進行下去，既然你們聚集在一起，確立了這樣的一個制度，那么就該繼續下去，傳承奧術！否則，我會讓學院解散！”
老人的話，讓現場的氣氛僵硬起來。
他們忽然想起來，似乎這位老法師的立場十分奇特，最初的時候，不少人認為他是反對學院建立的，是不支持這種形式，而堅持學派傳承體系的，但最后，卻是因為他的關鍵提議和一票，讓學院真正建立的。
他本身甚至成為了院長。
但是現在，他似乎又是不友好的，隨時盯著學院，等待著學院犯錯，然后取消這個地方的人。
讓這樣一個人成為院長，很多人都有擔憂。
“聽說有很多天賦不錯的學員，他們私自外出了，抓回來，給予懲罰！”老人繼續說道，“要杜絕這種情況發生，他們是在破壞制度，是在做一個壞的榜樣！”
“那些學員給我們提供了不少的幫助。”切里奇低聲提醒道，“有幾次示警，如果不是他們，可能敵人已經行動了，那么后果會很糟。”
“學院，”老人看了切里奇一眼，“你現在是在學院里，你就不再是你，你也不該想著自己，知道嗎，你該想著的是一個組織、一個群體，學生是好是壞，有沒有幫助，這并不重要，因為這是他們個人的評價，我們判斷他們行為準則，應該放到整個組織里，學院剛剛建立，如果不制止這種行為，不給予懲罰，以后這個組織是持續不下去的，明白嗎？”
切里奇沉默著點了點頭。
老法師緊跟著畫風一轉，他說道：“還有，我聽說有天賦出色的學院，比如鄧恩·基納…”
“您要見他嗎？”切里奇問了一句。
“不！”老法師搖搖頭，“我不會見他，他只是一個學員，不該參與其他的事，有關他的事，我聽了很多，還有其他幾個比較特殊的學員，你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明白，沒有什么比奧術傳承更重要的事，不要因為其他事分神，包括這次入侵！”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切里奇點了點頭，而度萊爾也輕輕點頭。
這次會議的主要議題都結束了，接下來老法師離開了他的座位，后面的內容，他顯然并不打算參與了。
而接下來，確實也沒有太多有價值和營養的發言，因為涉及到的都是瑣碎的事。
與此同時，這次會議所傳達出來的精神，很快就得到了貫徹，最明顯的就是露西亞和她的小隊，被三位高階法師親自抓了回來，并且給予了通報批評，并且進行了懲罰和禁足。
隨后，更多的騎士和士兵出現在各處進行警戒。
半位面的氣氛逐漸凝重起來。
這樣的變化，同樣引起了另外一方的注意。
“這群施法者，總算是回過神來了，開始加強守衛了，不然讓我這么不斷地給他們善后，掃除危機，實在是累啊。”
密林之中，身穿白袍、把玩著匕首的無名者，斜靠在一棵樹干上，似乎在對著空氣說話。
虛空中，一個聲音隨后傳了過來——
“難道你不該慶幸嗎，因為這些事，你平白獲得了多少報酬？說實話，其中很多人，就算是這個學院的實力，也足以應對這種情況了。”
“這可就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了，我的任務就是在不暴露的前提下，保護鄧恩，當然，你也可以讓我收手，讓這些人隨意的入侵，也許他們會被消滅，也許會被抓住，然后在審問的時候吐露出一些消息，一切都在你的選擇之中。”
無名者說話的時候，還聳了聳肩：“說實話，現在我要保護他，真的是越來越吃力了，你要知道，入侵的人越來越多，最多的一次，我在十秒鐘的時間里，同時殺死了五十多個人，真的是很麻煩，而且涉及的派系也越來越多，雖然里面只有影子惡魔和炎魔這兩個派系，算是最強大的。”
另外一個聲音說道：“我從你的話里面，沒有聽出多少抱怨。”
無名者攤攤手，將匕首插了回去。
“你不該總是這么看我，畢竟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他說道，“其實你現在應該思考的，是為什么消息會泄露的這么快，為什么這么早就有人來刺殺他！”他的聲音里帶有一絲戲謔，“或許，你們該查一查，和根源有關的群體，是不是存在問題，也許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了，現在這一切，可能只是一個序幕。”
另外一個聲音沉默起來。
無名者笑了笑：“總有一些事，是需要我們注意的，但問題的根源，往往出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然后他話鋒一轉，“你知道的，我的服務里面，也包括了刺探情報，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完可以提供，這并不困難，我甚至能能把那位陰影領主抓住，問清楚來龍去脈，只不過收費上會稍微昂貴一點，你懂的，一個強大的領主，在自己的位面，在深淵意志加成的情況下，甚至堪比低等神靈！”
“目前我們還沒有這樣的計劃。”那個聲音說道。
“隨時恭候，咦？又有人來了，我先去處理一下。”說完這句話，無名者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緊接著，一只黑貓從虛空中顯現，它的臉上流露出凝重和思考的神色，沒錯，貓的臉上就是能呈現出這么多的感情色彩。
“他說的沒錯，就算那些人不知道鄧恩成為了星神，但毫無疑問，那些人掌握了情報，知道鄧恩和一個世界關系密切！這么說來，不該再留著那些老鼠了，是時候將他們拔出了！雖然還沒有得到足夠的情報，但比起鄧恩的價值，這些都微不足道。”
隨后，它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我們應該多做一些準備了。”
伴隨著黑貓的離去，周圍恢復了平靜，但整個學院依舊還充斥著緊張氣氛。
這股氣氛，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整個學院的管理層越來越感到壓抑，壓力將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始終能發現敵人入侵，但就是找不到人，讓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著，越來越緊，接近極限。
學員們當然也受到了影響。
但鄧恩就顯得從容很多，他在大概計算了一下時間之后，決定將主要精力集中到八大國度。
“處理了那邊的事情之后，就可以對那頭魔鬼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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