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天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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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是最好不過了！”老伯爵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你總是不會讓人失望的。”

　　對此，那個名為費歇爾的男子依舊是笑著欠身，顯得優雅而從容。

　　而在這個人出現之后，鄧恩馬上就感覺到，自己身邊的那些族人們，情緒上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費歇爾·旁多，基納旁系血脈，”莫洛男爵的聲音，在鄧恩的身邊響起，聲音很低，似乎是特意跟他說明，“嚴格來算，他只有母系一方，擁有著基納血脈，不過他的祖父是入贅到基納家的，他的祖母是基納血脈，只是讓人以為的是，這樣稀薄的血脈，卻讓他擁有了過人的天賦。”

　　鄧恩看了這位男爵一眼，同時注意到，周圍不少人，包括那位揚奇男爵在內，對于剛剛抵達的這位族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敵意，甚至比面對自己的時候，還要明顯的多。

　　這就十分有意思了。

　　于是他同樣壓低聲音，向莫洛男爵詢問起來：“他做過什么嗎？似乎諸位對他的態度，有些微妙。”

　　“哦，這可能是因為他的表現吧，”莫洛男舉注意到，有不少人已經發現了自己和鄧恩的對話，不由笑了起來，“鄧恩，我們中的不少人對你有抵觸，那是因為你有著我們沒有的資格，是距離伯爵大人最近的血脈，但是他…”

　　他看了一眼那位費歇爾。

　　“他就不一樣了，一個旁系，血脈本來就低劣，最初的時候，更近乎是一個廢物，但不斷崛起，而且出手毫不留情，過去凡事曾經找過他麻煩的人，幾乎都被他一一擊敗，并且加以羞辱，更重要的是，這人所到之處，幾乎所有的好處，都會盡數被他掠奪，從來不知道與人分享，這樣的人，又有誰會喜歡呢？”

　　聽著是個主角模板啊。

　　鄧恩在心里嘀咕著，但大致也明白了情況，看向那人的目光，不由就帶有了一點好奇之色。

　　“那他這個時候過來…”

　　“當然是為了搶奪這次儀式的好處！”莫洛男爵毫不猶豫的說著，“你要小心了，鄧恩，如果只是我們參加這次儀式，那么大家都會獲得好處，但是這個人十分奇怪，凡事他參加的事，其他人不會得到任何好處，也許這次儀式，會因為他的出現，讓我們毫無收獲。”

　　這么邪門？

　　鄧恩不由驚疑起來，他看著和老伯爵、李察子爵談笑風生的那個男人，思考起來。

　　“而且，費歇爾非常擅長迷惑他人，讓人覺得他不足為懼，”莫洛男爵似乎還覺得有些不夠，又補充了一句，“他總是喜歡讓人覺得他不會參加，皆過在最后時刻出現，但現在所有人都差不多習慣了，這一次，他來不及參加的消息傳來，幾乎沒有人當真，所有人都很清楚，最后，他一定會出現在這里，就像現在這樣！”

　　這是套路已經被人看破了啊，如果在前世，這樣的主角就只能換地圖了吧？

　　鄧恩這樣想著，隨后微笑著對莫洛男爵說道：“多謝您的忠告，只是挑選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恐怕已經沒有應對的辦法了，還是說，您其實也有挑撥離間的意思？”

　　“是的，在面對費歇爾的時候，我們是有共同利益的，因為您無論如何都是基納，”莫洛男爵的臉上閃過一絲傲色，“我們都留著同樣尊貴的血脈，而不是那些外來種，我并不介意您最終走上那個位置，況且，這件事其實不需要我多挑撥什么，只要經過這一次儀式，你自然就會認識到他的威脅。”

　　“好吧，這很讓人好奇。”鄧恩點點頭，這時注意到那位費歇爾已經結束了和老伯爵的談話，朝著祭壇走了過來。

　　畢竟時間不等人，午夜將至，就算是社交鬼才，也不會選擇在交談上耽誤太長時間。

　　伴隨著費歇爾的到來，鄧恩能明顯的感到，祭壇上的大部分人都主動避讓，隱隱有排斥和隔閡之感，但也有幾個人，看起來有親近、靠近的意思，只是礙于其他人的態度，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只是這樣的細節，已經讓鄧恩明白，這位費歇爾確實是有本事的，即使原本的條件再怎么樣，如今靠著實力和勢力的膨脹，已經逐漸開始扭轉大勢了。

　　如果情況繼續下去，總有一天，就算是莫洛、揚奇這樣的男爵，也終究會最終屈服，然后劇情正常的發展，是整個基納家族都落入其人掌控。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費歇爾走過人群之后，居然直接來到了自己面前。

　　“你就是鄧恩吧，”他帶著友好的笑容，“很高興能夠見到你，你的名字，最近經常出現，我相信，有你在，基納家族的未來，一定會更加美好！”

　　“呃，”鄧恩微微一愣，最后禮貌的點頭，“讓我們一起努力。”

　　等對方離開，他才回過神來。

　　“這個費歇爾，這副口氣，分明是把自己當做基納家族的主人了，他這是在我面前無聲的示威…”

　　明白了這一點之后，鄧恩不由搖了搖頭。

　　說實話，原來他對于藍堡的爵位還有那么一點興趣，但在經歷了和普拉金這位傳奇的交談，見到了對方一句話的威力，以及和那個異界神靈所在的世界，進行過一次連接之后，一個伯爵的爵位，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了，他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憧憬真理的道路上。

　　不過，無論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在其他人看來，鄧恩與費歇爾，這兩個先后引起討論的人物，似乎是對上了，雙方之間的敵意——至少是費歇爾表現出來的——已經無法遮掩。

　　毫無疑問，這次儀式，或許就是兩個人第一次交鋒的戰場。

　　只是這個戰場的情況，還比較復雜，尤其是當午夜時分到來，老伯爵讓三位法師各自拿著一塊符文石，來到了祭壇的三邊，將石頭擺放在地上的時候，所有人的心思，就都收斂起來，因為他們意識到，當前絕對不是計較其他事的時候，等他們的血脈都升華之后，才是一切的新起點。

　　三位法師里面，有一位是供職于基納家族，算是從屬，其他兩位則是基納家族的盟友。

　　“放輕松，孩子們。”老伯爵來到祭壇前方，看著上面一個個嚴肅而緊繃的面孔，試著要打消他們的擔憂。

　　“血脈儀式并沒有什么值得擔心的，相信我，因為這并不是第一次，很多家族已經證明了，它不會有危險的，最多就是原地踏步，我想你們一定清楚，就算是這樣，你們依舊擁有著優秀的血脈。”

　　他的話并沒有讓眾人放松下來，很多人反而更加緊張，畢竟對于他們而言，血脈沒有提升，無疑就是最讓人難以解釋的事了，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中，傳出去一定會淪為笑柄。

　　見自己的話沒有起到效果，伯爵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相信你們，小伙子們。”

　　然后他回到了李察子爵身邊，先是和這位大公之子說了兩句，跟著又來到了路易和諾萊法師的旁邊。

　　“如果等會真有什么變化，希望諸位能伸出援手。”

　　“這個當然，這也是議會特地讓我們旁觀的原因之一，”路易法師這么說著，隨后話鋒一轉，“不過，我十分好奇，這幾塊符文石的來歷，伯爵您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這也是議會想要知道的，您真的不愿意透露嗎？”

　　“是的，不方面透露，請原諒，每個家族都有一些隱秘。”老伯爵直言不諱的說著。

　　“那真讓人感到遺憾，如果您愿意公布，議會會有專門的人來研究，這對于您的血脈而言，肯定有好處！”路易法師皺著眉頭，注意到老伯爵的堅決態度，他最終還是說道，“當然，我們尊重每一個偉大的姓氏，不會做出強迫的行為。”

　　老伯爵微微點頭。

　　旁邊，萊諾法師始終保持沉默，似乎默認了路易法師是自己這群人的代言首領。

　　另一邊，在看到三位法師拿著的三塊符文石之后，鄧恩再次意外起來。

　　“我以為只有一塊，但也對，之前見伯爵的時候，他沒有必要都拿出來讓我看到。”

　　帶著這樣的想法，鄧恩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到了感知上——他注意到，隨著符文石被放在祭壇的邊上，幾位法師念著咒語，那些咒語的內容并不復雜，只是單純的激發符文石的力量，并且追尋根源，呼喚著符文石之力的源頭，將力量投影下來。

　　這并不奇怪，因為符文本身就沒有太過復雜的內容，根據鄧恩的推測，很有可能是由于，承載著復雜內容和力量的符文，根本無法跨越世界之間的阻隔，從那個異類世界傳遞到奧都斯來。

　　在他思索的同時，淡淡的光輝逐漸顯現，像是流水一樣，在祭壇的邊緣環繞、流動，并且慢慢地從祭壇的邊緣，向著中央邁進。

　　祭壇高臺的地面，本來就刻著復雜的花紋，此刻，花紋漸漸被光芒填充。

　　這光芒輕柔、虛幻，帶給人一種安寧、沉靜的氣息，讓人在無形之中，好像步入了一片虛幻的國度，慢慢的，思維開始變慢，精神滿滿寧靜。

　　鄧恩注意到，包括了兩位男爵在內的眾人，他們的眼神漸漸迷離起來，有一種沉溺和沉迷的感覺，而祭壇地上的光輝，也開始從復雜的紋路中，朝著他們身上蔓延。

　　當然，光輝也慢慢侵染到了鄧恩的雙腳上，并且沿著雙腿，一點一點的朝著更上方的地方進軍！

　　“果然，基納家族當初搜尋到的，是異界一個有關于夢境的神靈氣息。”高臺上，路易法師和諾萊低語著，后者輕輕點頭，然后目光一動，在鄧恩和費歇爾身上掃過。

　　祭壇上，依舊還保持著精神清醒的，只有這兩個人了。

　　“你也注意到了？”路易法師再次出聲，“雖然我不喜歡那個鄧恩，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天賦，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基納家族還有一個不下于他，甚至更勝一籌的人。”

　　諾萊法師笑道：“聽您的口氣，似乎更加看好那個后來者。”

　　“別告訴我，你沒有發現那個費歇爾身上隱藏著的力量，”路易法師冷笑起來，“這股力量的源頭，我無法辨別，但絕對不是鄧恩能夠比擬的，相信很快，他就會感覺到一次得而復失的痛苦了，哦，那個費歇爾要動手了！”他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混雜著對報復的期待。

　　就在路易法師話音落下的時候，費歇爾有了動作，他輕輕的念了一句咒語。

　　隨后，流轉在祭壇上的光輝，猛然間大漲！

　　原本柔和的光輝，轉而變得刺眼，更是讓邊緣施法的法師們，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然后他們滿臉駭然之色，死死地盯著費歇爾！

　　“這是什么？祭壇的光輝，忽然大漲，周圍的元素都開始咆哮了，就好像是找到了它們的君主！那個費歇爾，他居然有這樣的元素親和力？”

　　“簡直讓人不可思議！難怪迪萊爾在儀式開始前，就暗示過我，或許我真的該考慮，費歇爾曾經提出的約定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最后一位法師，也是隸屬于基納家族的那位迪萊爾法師，他看向費歇爾的目光中，帶有著濃濃的期待和欣賞，“光輝在從其他人的身上剝離，要全部聚集在費歇爾的身上，果然，你才是真正的關鍵！”

　　這些變化，當然不止祭壇上的人發現了，就連對奧術并不了解的老伯爵和李察子爵都看出了問題。

　　“看來，這次儀式，將會出現一個血脈驚人的后裔，只是其他人就沒有這么幸運了。”子爵感慨了一句。

　　“只要藍堡能夠傳承下去，些許犧牲是可以容忍的。”老伯爵的表情復雜，他的目光先掃過了表現出驚訝的鄧恩，露出一點失望之色，最后停留在費歇爾的身上，“這個孩子，也是時候獲得他真正的姓氏了。”

　　作為當年神圣帝國貴族的后裔，子爵和老伯爵很清楚，血脈儀式實際上是雙刃劍，如果所有人的血脈濃度差不多，那么會評分好處，如果不是，那么血脈最為濃郁的那個，一定會獲得最多的好處，甚至有一定幾率，讓其他人的血脈倒流！

　　也就是說，其他人的血脈褪色、退化，所有好處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

　　這樣的變化，讓鄧恩注意到了，隨后他中斷了對祭壇運轉力量的感悟，皺起眉頭。

　　“這真讓人不快，影響了我的感悟與，這樣的機會十分難得，打擾我的人，真是沒有禮貌！”隨后，他毫不猶豫的激發了冥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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