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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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學徒和避難者們彼此對視，都感到了心情沉重。
原本熱鬧、歡愉的氣氛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復雜的心情。
“魔鬼，不愧是魔鬼，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不僅將我們這些人稍微積極一點的情緒一掃而空，還塑造了一個更為混亂的局面，他是想要考研人心？”達多法師皺起眉頭。
“考研？”法拉比冷笑起來，“這不是考研，只是單純的玩弄罷了，魔鬼沒有任何對人心、對靈魂的敬畏，有的只是貪婪與，但是我們已經中招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當他用一個看起來頗為中立的考驗，讓我們都放松警惕，踏入了那個鎮子之后，后面的問題就都已經埋下來了，我們接下來不得不直面魔鬼的玩弄！”杜克法師嘆息起來，“是我們松懈了。”
“杜克，雖然很多問題我和你的意見不一樣，但是這一點，你沒有必要自責，”法拉比搖了搖頭，“我們沒有選擇的余地。”
“是的，”魯爾法師看著那一個個糾結的面孔，壓低聲音說道，“當務之急，是選出這個人來。”
血色領主提出第一個考驗的時候，大部分的人，尤其是四位法師都不愿意遵從，因為他們很清楚，和魔鬼做交易也好，履行考驗也罷，終究不過是與虎謀皮。
但現實的情況，是在強大深淵領主的威脅下，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更何況，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血色領主提出的第一個考驗，看起來都不像是什么邪惡的提議，至少是看起來。
“但是魔鬼的本質，在第二個考驗上，終于暴露出來了。”
同樣也在討論這個問題的幾位圣槍騎士，同樣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
“選出的這個人，正像那頭魔鬼說的那樣，沒人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本身就足夠讓人糾結，”卡菲沉聲說著，“如果這是一個好事，那么其他人都會不甘心，但因為有可能是壞事，所以這些人又不愿意主動爭取。”
“人心的搖擺和糾結，就體現在這簡單的一個選擇題上。”阿德讓低著頭，輕聲說著，“而且考慮到魔鬼的本性，這個答案很可能沒有固定的答案，因為最后的結果，他并沒有說出來，這就是一個未確定結果，他可以隨時更改，是好，還是壞，根本沒人能肯定。”
卡菲點點頭，然后他游目四望，注意到眾人的目光后，他也壓低聲音說道：“目前看來，很多人都傾向于這不是一個好結果，”他指了指幾個人，“而且他們的心里已經有了人選。”
其他幾名圣槍騎士順著手指看了過去，他們注意到不少人都在看著鄧恩。
魯爾法師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他說道：“作為解決了第一個考驗的關鍵人物，鄧恩瞬間就贏得了絕大部分人的推崇和尊敬，這讓他的地位和威望都上升了，但事情總歸都有兩面性。”
達多法師滿臉憂慮的說著：“是的，有了威望，旁人會有更大的概率聽從這個人的指揮，但這同樣意味著責任，碰到了這種事情，他們就會本能的傾向讓鄧恩出面去解決問題，這值得我們警惕。”
“還有什么好說的？”法拉比冷笑起來，“這個無法確定的結果，我們應該選擇最保守的做法，那就是讓鄧恩遠離危險，他這樣的天才，理應在奧術的歷史上，甚至在大陸的歷史上閃爍璀璨的光輝，絕對不應該在這樣的地方冒險，我們有義務保護他！”
“不錯，”達多法師點點頭，“也許我們該出面，指定一個人選…”
“如果是那樣，很有可能真的要讓這個隊伍就此崩潰了，”杜克搖了搖頭，“你要挑選誰呢？”
達多法師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按理說，作為高塔的導師，他肯定不會選擇自己的學徒，因為一旦這么做，就等于印上了污點，余下的學徒也肯定會有心思，高塔的氛圍說不定就此轉變。
所以從一開始，達多法師就沒想過挑選自家學徒。
那就只能從避難者之中挑選。
“一旦你這么做了，我們這些人馬上就要分裂成對立的兩個群體，”杜克法師直言不諱的挑明了問題，“之前這些人尊重我們，是因為奧術的光輝，而我們與他們也算是有著共同的利益，一旦這個基礎不在了，那就是敵人，難免相互敵對，自己陷入內斗，恐怕這個才是那個魔鬼真正的目的所在。”
達多法師卻道：“但是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話，一樣也會發生矛盾，因為到底要推舉誰出來呢？”
“恐怕就只能有人主動站出來了。”魯爾法師說著，忽然搖了搖頭，“也不行，如果最后那個魔鬼最后給了一個好結果的話，一樣要讓剩下的人感到遺憾了。”
杜克點點頭，看了一眼騷動的人群。
“血色領主，”忽然，法拉比沖著那個魔鬼問道，“你還沒有說這第二個考驗怎么度過，難道我們選出了那個人，就算是通過第二個考驗了？”
“閣下您很敏銳，”血色領主笑著點了點頭，“只要你推舉出一個人，那么不管那個人有什么遭遇，你們都算通過了第二個考驗，不過…”
他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狡猾：“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推舉一位關鍵人物出來，因為接下來第三個考驗，一樣需要有能力的人幫助你們。”他瞥了鄧恩一眼。
魔鬼的提議，果然讓很多人再次動搖起來。
因為這無疑就讓這個人選，成為了一個某種意義上的棄子，無論這個人最后的解決是好是壞，似乎都和其他人沒有關系了。
“真的是這樣嗎？”杜克法師卻心中一動，但并沒有再說什么，正想要說什么，忽然，一個人主動站了出來。
“我愿意做這個人選！”
說出這些話的，居然是托馬斯，他主動站了出來。
血色領主笑了起來，他說道：“拒絕自薦，只有推舉，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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