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次選擇
“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情況，應該算是出色里面最拔尖的，沒錯吧？”
鄧恩眉頭一皺，目光落到了遠方。
在那里的窗臺上，一只黑貓正甩動著尾巴，似是百無聊賴的趴著，只是在聽到鄧恩傳遞過來的意念之聲后，黑貓則回答道：“汝可放心，吾與汝已經分析了局勢，七星是一個非常合適的選擇，既讓人震驚，同時也不會顯得太過不可思議。”
“希望如此。”鄧恩點點頭，隨后目光一掃，入目的都是滿臉驚駭之色，他又忍不住傳遞了一道意念，“你確定沒問題嗎？甚至連那位馬文導師都十分吃驚，我記得他也是七環，也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明白里面的艱難，或許也是因為他的年紀，才只有七環，才會對此感到驚訝。”
“相信吾，這沒有什么難的，”黑貓傳遞回來的信息，讓鄧恩稍微平靜了一些，“吾等遍游星空，所以十分清楚，什么樣的水平是應該能夠達到的，更何況，這里都只是學員，他們的實力、他們的經歷，以及他們的眼界，注定了他們在見到這件事的時候，會是什么樣的情緒。”
“我想，我明白了。”
鄧恩點點頭，他也覺得這是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了，畢竟目前的這個表現，是他經過精確計算的。
“我的計算不會有錯的，畢竟我詳細觀察了這個學員的學員們，我這次的實力隱藏和演技都十分出色！”
“他終于不再隱藏實力了，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十分驚人！”
在另外一邊，在得到清晰的測試反饋結果之后，那位副院長切里奇拿著一張羊皮紙，沖著面前的幾人說道。
這正羊皮紙中展露出來的，是一行一行的字母和數字。
在他的對面，院長雅爾塔老法師等眾多學院高層，正坐在一起，從一些的表情上來看，驚訝還沒有完全從他們的臉上退去。
就在剛才，在這個會議中，整個學院的高層們齊聚一堂，關注著這次測試的成績。
因為這次測試，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更是學院中幾個派系之間的一次沖突和博弈——
就在鄧恩的測試成績被傳送過來之前，這個并不算大的會議室中充滿了爭吵。
爭吵的主要角色，一個是就是副院長切里奇，一個則是導師委員會的委員長度萊爾。
事實上，他們多爭論的話題，正是鄧恩所關注的，但有趣的是，當鄧恩的考核成績被傳遞過來的時候，他們結束了爭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暫時集中到了那個測試結果上。
“關于鄧恩，我想很多人都熟悉，即使沒有和他深入接觸過，也該知道他最近這段時間在做什么。”切里奇副院長說話的時候，目光掃過眾人的面孔，最后停留在度萊爾委員長的臉上，“這是一個非常有天賦，同樣也有頭腦的學院，而更可貴的是，尊貴的出身，并沒有讓他失去進去的動力，當前天學員都在為一些無聊的東西而奔走的時候，唯有他能安靜的進行學習和實驗。”
“我知道他，”一個導師點點頭，他是最近幾天才來到這里的，“聽說能夠找到這個鄧恩的地方，只有四處，課堂、圖書館、實驗室，以及他自己的房間，而最后一個有時候都見不到他。”
又一位導師感慨道：“是的，但即使這樣，他取得這樣的成績，也實在是不可思議。”
度萊爾聽到這里，開口說話了：“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想要讓鄧恩成為那個小隊的成員，這樣也就沒有超出和國度和議會的約定，同時也不用擔心，會因為力量太過弱小，而被那兩個組織用來消耗，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帝國方面也能有所交代了。”
“這么說，你同意計劃了？”切里奇停下話，直視著這位導師中的委員長。
“我們不要忘記了，這固然體現出了天賦，讓人驚嘆，但也有一些情況，我們應該注意一下。”一位導師在這個時候插話了，他坐在距離度萊爾不遠的地方，但總體來說，位于外圍，這說明他是一個最近才加入進來的導師，“要知道，在國度的歷史上，曾經也有很多天才，我看過鄧恩的資料，二十多歲，在這個年齡獲得了七環的評價，十分了不起，已經可以比肩一些國度天才了。”
他的話語中，帶有明顯的自傲，看著面前的眾人，也并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所以，我們應該明白，不應該因為一個學員的關系，就摻和到一場注定無法成功的沖突中，學院最好的選擇，就是暗暗焦急的待在這里，培養出更多的、更多的施法者，這才是對魔法的貢獻。”
不過，等他說到這里，卻注意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顯得有些古怪。
“達倫先生，您確實是一個非常喜歡了解信息的人，”切爾奇副院長笑了起來，“但您肯定沒有看仔細，或者忘的比較快。”
“什么意思？”那位達倫導師微微皺眉。
“你大概沒有意識到，鄧恩學習奧術的時間，”切里奇繼續說道，“是的，你說的不錯，七環，二十多歲的七環，這是一個驚人的成就，過去并非沒有人達成過，如果單純只看這個，我們會說，這是一個天賦驚人的學員，但如果他只學了兩年法術呢？甚至根據我們的推算，也許他過去接觸過神秘側的知識，但真正開始學習，我是說系統化的學習，可能才只有一年！”
“這不可能！”達倫直接站了起來，“連光明者、血色收割者他們，都不可能做到的！”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會重要，另外…”切里奇微笑著，但他的眼睛里閃過了一點寒芒，“我希望你明白，當你踏入這個學院的那一刻開始，你首先就是一位學院的導師，其實才是國度法師，要知道，在這里的很多人，都和你有著一樣的身份，你沒有必要將自己的榮耀帶到這里，因為我們都在沐浴！”
達倫的臉色難看起來，但是他沒有反駁，而是看向了度萊爾。
“我們在討論的，是是否要加入這次南方探索之中。”度萊爾再次開口了。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否則，為什么要組織這次考核呢？”切里奇反問道。
“我們需要了解學員的進度，我不愿意加入這次南下，并不是為了國度，或者議會的利益，當然，我們需要協調和他們之間的關系，我們很多人甚至在那里有著切身利益，但這些都先放一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度萊爾面色沉靜，“我們真的準備好了嗎？”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位院長的臉上。
切里奇說道：“沒有什么事，是一定要事先準備好的，如果一切都準備好了，往往也意味著，一切都來不及了，面對這種情況，我們必須要抓住機會，這是學院一次擴張的機會，同樣也是提升實力和名望的機會！你們應該明白，只有我們本身擁有一定的威望和實力，才能真正運營下去，否則永遠靠著國度和議會來輸送學徒嗎？你們都知道這是不現實的，已經有很多法師提出意見了。”
他也看向了那位老院長。
雅爾塔老法師仿佛已經睡著，聳拉著眼皮，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幾乎沒有發出過聲音，只有在鄧恩的檢測反饋傳遞過來的時候，他稍微抬起了頭。
但是現在，當幾乎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時，老法師抬起了頭，他睜開眼睛，用稍顯低沉的聲音說道：“學員是一個整體，不會因為一些學徒的離開而受到影響，但同樣的，頂尖學徒的重要性，你們十分清楚，我們應該明白，法師的力量來源于智慧和研究，是真理賦予了我們遠超常人的表現，但真理并不總在身邊。”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
“不要總想著替別人做選擇，我們應該讓學員們知道，他們可以做什么，”隨后補充了一句，“但只有最出色的學員，才有資格進行選擇！”
“你猜到了這個結果嗎？”
在測試大堂，隨著鄧恩走到了洛佩等人身邊，原本安靜到了極點的周圍，零零散散的出現了一些低聲討論，只是他們都盡可能的壓低聲音，甚至連喘氣都不敢用多大力氣，似乎生怕驚醒了什么一樣。
“你剛剛聽到了嗎？杰瑞？”
“是的，我沒有聾，七環，這簡直不可思議！我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我感覺沒有什么能描述它們。”
“不愧是無情的學習機器，這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不是嗎？你沒有注意到洛佩他們嗎？他們是鄧恩的好友，但同樣的，他們一樣吃驚！”
“果然，如果一個人頂尖的天賦，同時又全身心的投入的話，那么就會震驚所有人！”
“我覺得，我們也許在見證歷史，在見證有一個傳奇的崛起！”
就連角落里的紅衣女人桑德拉，以及她的合作者科比特也不例外。
“你預料到這個了嗎？這也是隱藏了實力的表現嗎？”桑德拉的臉上殘留著驚訝，盡管她的任務不同，但一樣震驚于這個結果，“如果這也是隱藏之后的結果，那么你告訴我，他真正的實力是什么樣的？稱號嗎？傳奇嗎？”
她意識到，這會讓自己的任務——無論是誰給予的，都會變得更加困難。
“聽著，沒人會料到這個，沒人，”科比特試圖保持冷靜，“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展現出真正的實力，但這很驚人，我必須承認，這太驚人了！這足以打破我們原來的計劃！但是我們不能亂…”
他看到這個一直以來，表現得非常優雅的女人，忽然之間亂了方寸，覺得十分反常，但同樣心神激蕩的他，并不能多思考些什么。
只是，一個念頭在他的心中閃過——
也許我們不該在和這樣的人物為敵了，哪怕是想要耍小手段，也不是什么正確和明智的選擇。
只是這個想法，他沒有和面前的這個女人說，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名為桑德拉的女人，對鄧恩有一種隱藏的很深的敵意，盡管在平時，女人總是表現為對鄧恩的欣賞和想要親近。
莫名的，原本這個對他頗有吸引力的女人，在他眼中變得危險起來，甚至有了立刻離她遠遠的沖動！
有著類似想法的人，還有不少，其中就包括了小蘿莉露西亞。
只不過，露西亞想要離開的，并不是桑德拉，而是鄧恩——在看到鄧恩走過來的時候，露西亞便不由后退。
“怎么？你平時不是沒見到鄧恩，都要嘀咕幾句的嗎，剛才還在議論他，怎么現在像是要離開了？”納達爾在后面低語。
“我可不想和一個怪物在一起！”露西亞回頭說道，“你知道的，他讓我響起了一個人，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是么？”納達爾的表情同樣嚴肅，他看著正在和滿臉驚喜的洛佩交談的鄧恩，用很低的聲音說道，“現在，你應該沒有什么追趕他的念頭了，但肯定有更多的壓力了。”他看了一眼周圍，笑道，“而且肯定不光只有你一個人有。”
露西亞也掃了一眼周圍，注意到精靈公主和莉莉絲的表情都有些不對，她的心里忽然舒服了一點。
就在這時，納達爾靠近兩步，在小蘿莉有些警惕的目光中說道：“為什么不去散散心呢？”他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有個機會，可以讓我們暫時離開學院，也許這可以讓你的心情好一些，畢竟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但只要看不到，總歸能少一些煩惱，給自己一個選擇。”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露西亞長舒一口氣，“至少能讓我散散心，而且我可以肯定，鄧恩不會參加，他肯定會窩在自己的房間里，做那些該死的實驗！知道嗎，如果他愿意參加我的小隊，我們之前肯定可以取得更多的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