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洺河中的尸體
“停——”
寧月感覺剛剛才熱身，剛剛開始興奮的時候，趙剛突然擺手叫停。
“趙師傅，怎么了？”明月收刀放在身后，眼神中露出了不解。
“哎呦…我都一把老骨頭的，那里有你們年輕人氣血旺盛。真想不到，大少爺竟然還是一個武學奇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將我教你的東西練到如此高深的地步…”
“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天才？趙師傅過譽了，我也是經過苦修的…”明月尷尬的打了一個哈哈。明月要說經過苦修是不假，三年來，從未有過一天的懈怠。
但真正有所成效，那還是這兩天的事。要說抵得上趙剛三十年苦修，某種意義上是不可能的。從外功入手，再凝練精氣神達到化境的地步沒個十來年就是天才都做不到。
但明月卻是通過內功大大縮短了這個時間，而通過屬性面板更是大大縮短了修煉的時間。
開掛的人生，明月不好解釋。要真說了昨天晚上偶有所得一朝頓悟，估計趙剛會忍不住劈死自己。
“趙統領，之前經常看到你在家中煮藥膳，不知道有沒有菜譜什么的？”
明月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昨天就這么把兩棵兩百年的人參給嚼了。雖然是大補，那味道就別提了。辛辣不說，還特別的腥。
“菜譜？有有有，這也不是什么隱秘的東西，隨便到哪都能買到。有些藥鋪還免費贈送，只不過里面的藥材…唉，一言難盡。習武，太費錢了。不過以明家的財力，少爺習武應該不成問題。”
突然，趙剛猛的一拍腦袋，“大少爺，我差點忘了，受傷的弟兄們賞銀已經發下去了，陣亡的弟兄撫恤也已經交到了他們親人的手里。在此再次謝謝大少爺仁義…”
“這是應該的。”明月想到昨天看到的慘狀，剛剛升起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從實力上來看，自己已經和趙剛相差不大。但是這樣的實力要在這一次的危急中全身而退還是遠遠不夠的。
趙剛在黑風寨大當家手里連三招都過不去，要真有那么一天四大寇殺入仙臺府，他們明家定然是首當其沖。看來還得盡快的提升實力，至少要提升一倍。
在和趙剛并肩走的時間，明月才算有空看了一眼系統。僅僅一眼，頓時喜出望外。刀法到了小成之后，戰力又提升了二十點。原本七十的戰力，現在已經變成了九十。
但是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戰力超過八十之后人物再一次得到了升級。人物升級，也就又得到了一個自由分配點。
“大少爺，您看！”趙剛說著遞來了一本早已經泛黃發卷的書冊。至于書面，早已經破損的連名字都認不清了。
“趙統領，看著這書，似乎有些年頭了。不會是什么古籍珍本吧？要是那樣，我可不敢要了…”明月半開玩笑的說到。
“哪里是什么古籍珍本，就是一些尋常滋補的藥方還有如何搭配如何調理的方法。還是三十年前從師父那里傳下來的。
從前到后，功效漸增。不過也就前面幾張方子有用，后面的，看看罷了…”
“為什么？”明月借過書冊，好奇的翻了幾頁。
“前面十頁的滋補方子尋常藥店還能買到，到了后面的，那就是天材地寶了。不說有沒有，就算有也是傾盡家產都買不起。
而二十頁以后的，更是異想天開。縱然我癡活了四十年，也從未聽過天地間有這等寶物。所以啊…大少爺別看后面的滋補功效多么改天換地，還沒前面的幾樣實在。”
隨著翻閱，明月也頓時明白了趙剛為什么這么說。就第十頁而言，上面的主藥有兩百年人參，兩百年靈芝，再加兩百年仙草，配于十八種輔藥，需三個時辰熬制成增氣湯。
不僅可以強身健體補氣養虛，還能增進修為，避死延生。
這個方子，對趙剛來說就是望梅止渴，但對于明月來說卻是雪中送炭。而直到看到藥方之后，明月才知道昨天自己生啃了兩顆人參，是何等的浪費。
如果按照方子，這一鍋補氣湯可以維持半個月勤修苦練，還沒有保質期的風險。換了像明月昨天那樣，就算自家仙田的藥材長得快，也經不起明月這么消耗的。
從趙剛家離開，回到房間隨便換了一身衣服就準備出門了。藥方菜譜雖然有，藥材家里也有，但是還沒有砂鍋等一系列工具。
熬制這種東西，還是得自己動手，交給下人明月不放心。
大街之上，雖然行人川流不息，但比起以前人擠人的景象，卻是蕭條了很多。天空的陰云并不僅僅是明月感受到了，其他人也感受到了。
就是小孩子，也不在大街上追逐打鬧了。放眼望去，行人皆是低著頭匆匆走過。偶爾看到幾個笑臉的，還是出來做生意叫賣的。
正走著，明月突然頓住了腳步。一股飯菜的異香濃烈的傳來，聞到香味，明月的肚子恰時的叫了起來。
早上雖然吃過早飯，但練了一個上午的功，再加上和趙剛對戰了一場，吃的早飯早就被消化干凈了。遲疑了一瞬，明月還是轉身走進了金玉酒樓。
“月公子，您來了，快快…里邊雅間請…”在仙臺府，還沒有哪家酒樓不認識明月的。以前沒有四大寇壓力的這些年，明月經常和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樂。
仙臺府哪家的飯菜好吃，哪家的招牌菜做的好，他是一門清。
“月公子，您想吃點什么？”
“你們酒樓的八寶鴨，紅燜蹄髈，脆柳排骨，還有八珍燒。”明月都不用看菜譜，張口就報出了菜名。
“好嘞…月公子，您以前的口味不是偏淡么？怎么今個吃的這么油膩？要不再來一碗蓮子羹清清口？”
“不用！”
自從練了武，吃的再油膩都不怕長膘。幾個周天運轉下來，再多的油脂都不夠消耗的。
小二上菜很快，仿佛是專門準備了這些菜就等著明月來一般。一杯茶都沒喝完，菜上齊了。
練武是個高消耗的事，昨天要不是有人參撐著，明月也許真的就餓死了。所以現在面對眼前的全葷宴，放開肚子就是吃。要是家里人見到眼前這一幕，估計會心疼的以為平時虐待了明月。
正吃得盡興，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呼。
“那是什么？”
“好像是個人…”
“不對吧，人怎么是花花綠綠的？”
金玉酒樓的背后便是洺河，也是仙臺府的命河。除了少數人家在院子里打了水井之外，多數人都是靠喝洺河之水生活。
明月的包廂正好對著蜿蜒碧綠的洺河，算是一景。而透過窗戶，果然看到有一個東西從洺河的上游緩緩的飄來。
明月的眉頭微微一皺，從樣子上看確實更像是一個人。莫非…有人淹死了？
放下食物，明月擦了擦手走出了包間。樓道中，也有不少人和明月一樣想下去看看。最近幾個月，總能聽到各種詭異神秘的死亡事件。
誰誰誰突然之間消失了，幾天后發現死在枯井之中。還有哪個人突然瘋了，整天喊著有鬼什么的。更多的死狀極為凄慘，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死的是誰。
明月跟著人流緩緩來到河邊。還沒靠近，人群突然間炸開。一個個捂著嘴巴四散的奔逃開來，還有的干脆一邊吐一邊跑。
“太慘了…”、
“到底是哪個沒人性的做下這種事…”
“別說了…快去報官…”
聽到身邊的人這么說，明月的心猛地咯噔一下。還是擠到了人前，僅僅看了一眼腹中就翻江倒海。
這是一具尸體，甚至都沒敢看清死者是男是女。之所以看起來花花綠綠，那是因為這具尸體被剝光了皮。
明月就算兩世為人，哪里看過這樣的慘狀。一瞬間頭皮發麻，捂著嘴巴轉頭就走。
回到雅間，心底依舊久久不能平靜。腦海中不斷的浮現方才看到的尸體，劇烈加速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望著眼前吃的只剩一半的蹄髈，腹中瞬間再一次翻騰。捂著嘴巴，仿佛逃離一般的離開了酒樓。
明月要去的地方位于城中主道邊上的一個胡同，這里被人稱之為武街。因為這里售賣的一切東西，都和習武有關。
兵器鋪，古玩店，棺材鋪，砂鍋店，還有行走江湖必備的裝備都能在這里找到。
腳下的石板高低不平，明月的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輕輕的揉搓著腦門，明月來到了一家兵器鋪。
“公子，請問您是要購買兵器呢，還是要量身定做一把？”明月剛剛在門口停留，兵器鋪的老板便熱情的迎了出來。
像明月這樣的貴公子，他平日里也沒少見。兵器鋪的主要收入來源，恰恰不是那些行走江湖真正刀頭舔血的江湖人，而是像明月這樣的貴公子。
龍雀皇朝，武風盛行，就算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一旦成人之后都會在腰間別上一柄長劍。不求削鐵如泥，更不求技藝精湛，唯一的要求就是好看，華麗。
而這種人，向來都是揮金如土。成本只有十兩的繡劍，可以賣出一百兩的價格。換了真正的武林人士你這么宰試試看？非一刀砍死你。
“我想定制一把兵刃！”明月晃了晃腦袋，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緩緩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