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平靜地過著,單義堂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了,只有一個名號還維系著大家的感情,羅四兩這個名義上的坐館大爺,也不會去管著他們,大家愛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唐家已經復出了,在江南之地開了一個老式的茶館,他們自家的藝人就在茶館里面表演唐家的絲法門技藝。
羅文昌回到了江縣,還在教授科班學徒,第一屆學徒已經畢業了,現在也都在魔壇上閃耀著屬于自己的光芒。
方鐵口浪跡江湖去了,去見識更多的人和事了,以完善玄關的看人法門。其實羅四兩知道方鐵口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癥結,當初如果方鐵口的父親看出來何家老二瞞了身份,或許單義堂就不會有此劫難,所以他拖著年邁之軀再入江湖,只為了卻心中憾事。
其實很多時候,羅四兩都在想,當初方鐵口的父親是真的沒看出來?還是說看出來了,卻還是甘愿效命甚至赴死。當年的事,過去太久了,當事人也都無存了,許多真相揭露不出來。只能靠人心自己走出來,可最難走出來的卻還是人心。
至于羅四兩自己,他徹底放下了所有負擔,在學校里面平靜地過著自己平凡的日子。這些平凡生活的點點滴滴,也在洗滌他的內心,洗滌他內心的戾氣,讓他整個人都升華了一般。就是他還會時常想去那些難忘的人和難忘的事。
羅文昌也沒有要求羅四兩趕緊從事戲法事業,他知道自己孫子心里還有疙瘩,還沒有完全走出來。反正自己孫子現在比他還要厲害,他也就不著急了,后繼有人了,他還怕什么?
國內魔壇的日子還是那樣過著,大家也都選擇刻意忘記單義堂的存在,反正這群人也沒有進入體制,也沒有跟他們爭飯碗,他們也就不管了。
曾經跟羅四兩較量過的那些青年魔術演員也漸漸登上了主流舞臺,比如徐彬,比如吳輝,比如戲法隊的錢升和周詢,比如他們的老社長莫鼎豐,當然還有他的師姐武清。
莫鼎豐還是經常會回學校跟他們瞎吹牛,總是九假一真。羅四兩覺得他去寫小說,一定會比當一個魔術師要成功。
不過莫鼎豐也好長一段時間沒來學校找他們玩了,因為他們出去參加比賽了,世界魔術大賽,這比賽每三年在全世界內選擇一個城市舉辦一次,這個比賽的主辦方是國際魔術師聯盟。這比賽從來都不對公眾開放,它只對魔術行業內部人開放。
所以這個比賽是世界上規格最高的魔術比賽,不說參賽選手或者評委了,就連旁觀的觀眾都是業內鼎鼎有名的魔術師,這是世界魔壇的一場盛宴。稍微有些實力的魔術團隊都會想方設法地參加比賽,全世界有好幾十個國家參加,中國自然也不會例外。
比賽會評出各類魔術的獲獎名單,還有世界魔術師的排名。這里面牽扯的不僅僅只是名聲和榮耀,更牽扯到了龐大的經濟利益,因為這里面還有許多魔術的道具商和演出商的參與,這也是龐大的資本運作。
中國的魔術師在這之前也曾經參加過這個比賽,在世界魔術師排名里面拿到過的最好的名次是第二名,而這個人就是羅四兩的父親,不過,這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
羅四兩并沒有對這個比賽有多上心,他現在只專心學習,洗滌自身。
一直到…中國魔術團隊鎩羽而歸…
莫鼎豐再一次回到了學校,找到了他們這些伙伴,他狂喝著悶酒,很快就醉了。
莫鼎豐通紅著眼睛,眼中有淚水在聚集,他端著酒杯,鬼哭狼嚎含糊不清地大聲喊著:“來,喝,不醉不休,喝…”
其他幾人都有些尷尬地舉著杯子。
“慘啊…太慘了…”莫鼎豐擦著眼淚,一個大老爺們現在居然哭的停不下來:“這才幾年啊,為什么他們都變得這么厲害。我們幾乎全軍覆沒啊,不說我哥他們了,就連范老師他們都輸得一敗涂地。他們…他們都嘲笑我們整個國家拿不出一個像樣的魔術演員…”
桌上幾人都沉默了。
他們也知道這一次的比賽結果了,這一次中國代表隊輸得很慘,那么多項目只有武清一個人憑借羅家落活兒拿下了一般魔術類型的三等獎,算是不至于顏面徹底掃地吧。
可…中國畢竟是有十幾億人口的大國啊。
武清也是剛前不久才練成了羅家落活兒的招牌絕學“臥單回托”,她也是憑借這個才拿了一個三等獎回來。當然了,她也是才學會不久,手藝生的很。她在世界魔術師的排名都在百名開外了。
這個成績對于那些小國來說,其實還算是可以的了。可是對中國這個泱泱大國來說,就真的有些拿不出手了。
所以莫鼎豐此刻才會如此悲痛,他已經醉的腦子都不清醒了,只是還在一邊哭一邊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他們的嘲笑,他們憑什么嘲笑我們,可…可…我們又憑什么不被嘲笑…呵…呵…哈哈哈…”
“劉明。”莫鼎豐大聲吼了一句,他紅著眼睛看著劉明,粗聲粗氣道:“你該跟我們去的,你應該去的,只要你去,你肯定能在手法魔術里面拿獎的,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劉明卻沒有回應莫鼎豐,他反倒是把目光投向了羅四兩。
羅四兩沉默。
莫鼎豐又大聲叫,口水都噴出來了:“老唐,唐易思,你也可以的。只要你去,你肯定可以在創意魔術里面拿獎的,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唐易思皺起了眉,他微微低下了頭,然后又抬起頭,把目光投向了羅四兩。
羅四兩還是沉默。
莫鼎豐擦著眼淚鼻涕,不服輸地粗著脖子大聲吼著:“你們憑什么看不起我們,我們不是沒有高手,我們有…我們有…他們只是沒有去比賽。”
莫鼎豐的聲音多了幾分顫抖:“可是你們為什么不去比賽啊…”
唐易思和劉明也都沉默了。
羅四兩依舊是低頭不語。
莫鼎豐自嘲地笑著:“你們不去也好,你們就算想去也去不了。他們又不是按實力選人的,都是靠關系,靠利益…呵…呵…活該被罵,活該啊,活該啊…”
莫鼎豐如瘋如狂。
好不容易把醉酒的莫鼎豐送回家中,再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唐易思擦了擦手掌,抬頭對羅四兩道:“四兩…”
“早點休息。”羅四兩卻打斷了他的話,然后就轉身走了。
唐易思看著羅四兩離開的背影,微微皺眉。
劉明神情錯愕,他問唐易思:“不是,你們是怎么打算的啊?”
唐易思煩躁地揮揮手:“別問我,我不知道。”
說完,他也走了。
劉明趕緊大聲追問:“這事兒你們單義堂不管了啊?”
唐易思頭也不回地吼了一句:“我又做不了主。”
劉明皺眉嘀咕:“你們單義堂要是都不搞,單我們怎么搞的起來啊。這彩門江湖若有十分,那在岸上的只占三分而已啊。單義堂不搞,那就只能靠…可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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