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 第233章:新官上任
這新官上官三把火。
江筱庵的這三把火還真就燒向了租界,以上海市長身份拜訪了英、美、法等國大使,要求承認維新政府在上海的合法地位,并通函租界當局以及租界居民、商店、學校機構等等一律不準懸掛晴天白日旗,必須懸掛維新政府的五色旗幟!
第二,要求接管租界法院管轄權,以及越界筑路地區的警權。
第三,嚴令租界方面取締“恐怖分子”,還開出了一份黑名單,命令照此辦理,否則,他就命令憲兵直接進入租界抓人。
江筱庵這么做,那是不給自己留一點兒后路了,徹底的要當鐵桿兒漢奸了,引起上海各界民眾和團體的憤慨。
租界方面為了自身利益和日益緊張的國際局勢,不敢與日方硬碰硬,只能采取拖延的策略。
實在是拖不下去,就妥協,退讓。
工部局警務處和法捕房都給日本憲兵隊的便衣發放了持槍證,甚至允許他們進入租界隨意抓人。
持有日本憲兵隊本部“派司”的便衣在租界內的活動越來越公開了,他們在租界內的違法活動,租界的巡捕們都不敢過問。
租界內的治安進一步惡化。
正面戰場經歷了一場難得的勝利后,終究還是因為實力對比太過懸殊,中*隊開始不斷的丟失陣地。
報紙上各種消息滿天飛,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楚,但人心是彷徨了,亂了,老百姓都不知道明天一早起來,會不會就已經是亡國奴了。
紀云清綁架的案子,當然被法捕房上下重視,抽掉了一批精干的巡捕調查和取證,甚至新市長也曾關心的給法捕房中間卡爾上校打了一個電話,要求限期破案。
但是,也有人給辦案的警察招呼了,別太上心,這案子,慢慢來。
要知道紀云清投靠日本人,當了漢奸,那他的老朋友當中,有人是很不高興的,但是礙于過去的情分,沒有說什么。
約了,在非凡影樓小聚,喝茶。
“萬墨霖私下里打招呼了,這個案子,讓范浪盡量拖著,不要想著破案升官發財。”唐錦道。
“杜老板發話了?”陸希言笑了笑,萬墨霖是杜老板管家,一向是維杜老板馬首是瞻的。
“看來杜老板對這位師叔也不太滿意了。”曹斌笑道。
“這紀云清到底藏哪兒了,這都兩天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齊桓撓了撓頭,十分不解的問道。
“問老陸。”
“問我,唐兄,別開玩笑了。”陸希言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就冷靜下來,唐錦是猜到了誰干的,但是也沒有啥證據,“我一個大夫,怎么會知道這些?”
“老陸,譚四這些日子沒去找你?”
“沒有。”陸希言直接道。
“這就奇怪了,他們營救了鄒淮,又把紀云清這個老家伙綁架了,到底想干什么呢?”曹斌道。
“軍師的想法,豈是我們能猜透的。”唐錦一揮手道,“咱們還是等著看戲吧。”
“晚上,榮順館,我請客?”陸希言提議道。
“好呀,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把孟浩和麻小五一起叫上吧?”唐錦提議道,“這小子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該出來活動活動了。”
“好。”
虹口,日本陸軍醫院。
“云子小姐,恭喜!”
竹內云子已經不需要輪椅,可以獨立行走,進入了康復訓練階段了。
但是后遺癥還是存在,只是發作的頻率沒有那么高了,醫生的診斷,隨著身體的恢復,她的后遺癥會不斷的減輕,發作頻率也會逐步降低,最后痊愈也不是沒有可能。
“淺野君,謝謝。”竹內云子一抬頭,看到站在臺階下面說話的正是淺野一郎,微微一笑道。
“看到云子小姐能這么快康復,淺野心中十分的高興。”淺野一郎由衷的道。
“是嗎,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竹內云子問道,有一陣子沒見淺野一郎了,她都快以為自己被人遺忘了。
醫院的生活對她來說,如同囚牢一般。
“云子小姐一定聽說了紀云清被綁架一案吧?”淺野一郎走了過去,微微一低頭問了一聲。
“聽過,怎么了,這件案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竹內云子道。
“我和林世群林兄仔細研究過這個案子,覺得紀云清是被對手精心設計了。”淺野一郎道。
“你的任務不是盯著那些抗日分子嗎,怎么會對這個案子感興趣?”竹內云子皺眉道。
“這恰恰跟抗日分子有關,我們分析,綁架紀云清的并不是因為什么幫派仇殺或者私人恩怨。”淺野一郎道,“世群兄的判斷,這很想是軍統的手法,但又有些差別。”
“什么差別?”
“軍統綁架,喜歡用直接的方法,但是這一次設計了這么一個精巧的局,巧妙的脫身,幾乎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以往沒有過,這讓我想起了秋山雅子和晴氣君,這兩位被綁架的行動都是堪稱完美。”淺野一郎道。
“軍師?”竹內云子聽明白了。
“是的,雖然現場沒有足夠的證據,三起綁架案,至少前兩起是可以證實的,秋山雅子和晴氣君都是軍師以及麾下鐵血鋤奸團所為。”淺野一郎道。
“說一說你的理由。”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軍統上海區目前已經換了負責人,前任區長鄒淮因為‘湯少公’遇刺一案遭到牽連,被撤職,接任者是誰我們還不得而知,但鄒淮的撤職跟現在代理區長的趙立軍有關,鄒淮想要在臨走之前撈一票,盯上了紀云清這批剛運回來的遼土,行動計劃泄露,被紀云清生擒活捉,不過,紀云清應該不知道他抓的人是軍統上海區的前區長,他只想用拿回上一回的損失,鄒淮在任上促成了軍統跟鐵血鋤奸團的合作,他們兩方聯手,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和傷亡,所以,以他們良好的關系,有理由懷疑這一次是軍師出手幫了鄒淮。”淺野一郎細細敘述道。
“這是你的分析還是林世群告訴你的?”竹內云子問道。
“大部分是世群兄分析,還有一些是我自己的想法。”淺野一郎鄭重的道。
“你想抓軍師,對嗎?”竹內云子一抬頭,目光清澈冷冽的注視著淺野一郎,發問道。
“軍師一日不除,帝國在上海推行的和平政策將無法進行。”淺野一郎認真道。
“林世群跟你說了什么?”
“說,別想對我隱瞞,只要我想,我就能知道一切。”竹內云子冷喝一聲。
“哈伊!”淺野一郎低頭道,“世群兄對我說,對付軍統和軍師以及*這樣的地下抗日分子,不能一味的使用武力,以殺止殺是殺不完的,有時候得用懷柔政策,策反歸省他們的人為我所用,這才是上策。”
“還有呢?”
“世群兄跟我說了一個特工訓練計劃,他正在寫,還沒有完稿,我覺得很有見識,在當前的局面下,是完全可行的。”淺野一郎道。
“有初稿嗎?”
“我看到了初稿,內容記得一些,但是他沒有把計劃書都給我看,我只記得里面有這樣幾條,奪取敵人的組織為我所有……收集情報的手段,除了探訪和奪取敵人的文件之外,還可以使用綁架的手段,強迫其坦白,公開登報自首等等,盡可能的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的,科學搜查,竊聽等等,預先掌握敵人的企圖,關于組織的經費來源,主要是捐獻……”淺野一郎道。
雖然只是寥寥幾條,讓竹內云子這個老間諜聽了都有些不寒而栗,這個計劃一旦實施的話,只怕上海灘的腥風血雨是現在的十倍。
但是,似乎找不到比這個更快速有效的辦法了,帝國需要盡快征服這片土地,需要大量的資源來填補戰爭帶來的損失。
“林世群這個人野心很大,如果讓他掌握這么大的權柄,可想而知,他會在上海灘掀起怎樣的風暴?”竹內云子道。
“云子小姐,林世群現在不過是一只喪家之犬,只有我們才能庇護他的安全,他想要獲得這份安全,就必須牢牢的聽我們的話,他若是不聽話,這樣的人,我們可以隨時讓他消失。”淺野一郎受傷渾濁的眼珠子里閃過一絲攝人的寒光。
“淺野君有信心能讓林世群聽你的話嗎?”
“我對自己有信心。”
“好吧,你可以去試一下,不過,注意分寸,他跟芳子前輩的關系還是很特殊的。”竹內云子提醒一聲道。
“哈伊!”
大西路67號,無家可歸的吳四寶被林世群請了過去,當他看到了淺野一郎也在場的時候,嚎啕大哭!
一個長得滿臉橫肉的大漢,那哭鼻子抹淚兒的場景,畫面實在是難以想象。
“四寶兄弟,哥哥知道你委屈,你大概還不知道,紀先生也是上了對手的當了,從你們兩口子鬧那么一出,到汽車行出事兒,那鄒淮被人救走,再到紀先生被人綁架,這都是一個連環套。”林世群好不容易才將吳四寶給勸住了,三個人坐在酒桌上說了開來。
“林大哥,是誰,我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吳四寶一聽,頓時就炸了,咬牙切齒。
“這黑手是誰,咱慢慢說,不著急。”林世群含笑著給吳四寶倒酒,“哥哥接下了一個差事,滬西警署偵緝隊隊長,你來幫哥哥做事如何,副隊長的位置,每個月還有大洋一百二的薪水。”
“林大哥,還有這好事兒?”
“四寶兄弟,你手下弟兄也可以過來,不過要經過考核才行。”林世群道。
“真的?”吳四寶心動了,跟老頭子鬧翻了,現在家里那位又不依不饒的要跟他離婚,正無處安身之際,這簡直就是瞌睡送上了枕頭。
“當然,淺野先生做擔保,你還不相信嗎?”林世群微微一笑,手一指淺野一郎道。
“吳桑,我保證,世群兄的承諾必會實現。”淺野一郎點了點頭。
吳四寶一激動,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飲下,“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承蒙林大哥看得起,四寶跟你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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