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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幕后之王

  竹內云子悠然醒轉,她發現自己被捆住了手腳,眼前也蒙著黑布,嘴里還塞了毛巾,還好不是臭襪子。

  有潔癖的她是絕對不能夠忍受自己嘴里被塞了臭襪子的。

  她身體動不了,只能半側躺的趴在地上,不是實地,是木板,耳邊還能聽到“嘩嘩”的水流聲。

  身體輕幅度的搖擺,她明白了,自己這是在船上。

  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些日本武士看上去跟真正的日本武士一模一樣,其實,他們一個都不是。

  他們都是中國人。

  日本武士身上那股味道,她閉著眼睛聞都能聞出來。

  他們是什么人,這是要帶她去哪兒,這還在南京城內,如果不在,他們是怎么將她帶出城的?

  一瞬間,無數個問題涌上竹內云子的心頭。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這艘船應該不大,微微的有一絲魚腥味,船行的很快,聽聲音,應該是順風。

  自己受傷后,早已失去了戰斗力,就算沒有受傷,這樣捆綁之下,她也難以脫困,既然對方只是將其綁架,而沒有殺了她,應該是有目的的,否則,沒有必要將她藏在這船艙底帶走。

  中途有人下來,給她喂了些清水和饅頭,另外還解開了她腳上的繩索,讓她方便了一下。

  但是依然蒙著眼睛,可以感覺到,對方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

  看來,這些綁匪還算是人道,沒有太給她太難堪。

  船一直走,她的感覺一會兒是向南,一回兒又向東,不清楚時間,但是記得吃了幾頓飯,方便了幾次。

  這樣也能推算出自己從蘇醒到現在已經有多長時間時間了。

  差不多三十多個小時,一天兩夜。

  她問過了,這些人要將她送到什么地方去,可是沒有人回答她,吃完飯,喝完水,他們會第一時間將她的嘴賭上。

  感覺要經過一個關卡,聽到日本兵說話的聲音,可是,他們并沒有下來檢查,而是很快的放行了。

  這伙綁匪居然有這么強大的能量,能夠輕松通過檢查?

  竹內云子從來沒有這么絕望過,當初她在南京被抓,還被投到老虎橋監獄,被判無期徒刑的時候,她都堅信自己能夠活著走出去。

  可是現在,她沒有這個信心了。

  作為一個特情.人員,她很清楚自己的歸宿,時刻準備著,迎接死亡,就像淺野一郎死了,她很傷心,可這種傷心也不過三五天功夫,過后,她很快就恢復了。

  船也有停下來的時候,但每次停的時間都很短,很快就又出發了,直到某一刻,她聽到了大自鳴鐘的聲音。

  那是外灘天主教堂鐘樓上大自鳴鐘發出的聲音。

  她回到了上海。

  綁匪居然將她帶回了上海!

  竹內云子在南京失蹤了!

  上海日本憲兵特高課課長南田接到報告,那是大驚失色,除了向憲兵司令部司令部報告之外,還跟梅機關影佐通了電話。

  南京的派遣軍情報部,76號南京特工總部,南京市偽警察廳,凡是能出動的特務和警察都出動了,全城搜尋。

  影佐禎昭派晴氣慶胤作為代表連夜乘坐火車趕往南京坐鎮。

  很快,大明宮舞廳浮出水面。

  但是,特務和日本憲兵趕到的時候,大明宮歌舞廳已經是人去樓空,所有人全部消失了。

  派遣軍司令部西尾寺造接到下屬報告,震怒異常,在南京,派遣軍司令部所在地,一名帝國軍人就這樣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綁架,而且悄無聲息,毫發無損的從南京城內逃了出去,下落不明,這簡直就是丟盡了大日本帝國皇軍的臉。

  而剛剛還都南京的汪偽新政府更是首當其沖,連自己的首都的都治理好不好,這樣的政府還有什么能力可言?

  西尾寺造可不管汪兆銘是新政府的首腦,把人直接叫過去一頓臭罵,并限期要求破案,并把人找回。

  汪兆銘還沒有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又不敢當面跟日本主子頂撞,回到官邸后,一氣之下,病倒了。

  一個小小的竹內云子還影響不到中日之戰的大局,可對日軍來說,這不啻是一次打臉和挑釁。

  我能在你們防守森嚴的“偽都”輕松的劫走你們的情報官員,而且毫發無損的走出南京城,你們這新政府和所謂的大日本帝國也是夠無能的。

  到底是誰綁走了竹內云子,軍統還是中統,亦或者是什么民間抗日組織?

  上海和南京上空的電波驟然密集起來。

  大家都在詢問同一個問題。

  那就是,竹內云子到底去哪兒了?

  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南京的大明宮舞廳已經被查封了,凡是跟大明宮舞廳老板關系不錯的人都被叫去喝茶,有的還直接下了大牢。

  南京頤和路21號特工總部南京站的監牢里一下子人滿為患。

  76號懷疑是軍統干的,軍統又懷疑是中統干的,中統說,明明我沒干,這“功勞”我可不敢要。

  軍統一聽,不樂意了,不是你們中統干的,難道是我們軍統干的不成?

  大家這電波里炒成了一團。

  都沒吵出一個真相來。

  這到底是誰干的,怎么不站出來說個話?

  誰都說不是自己干的,自己是冤枉的,最后,軍統和中統突然統一口徑,這就是日本人賊還捉賊,自己干的。

  帶走竹內云子的是身穿和服的日本武士,乘坐的汽車,也屬于一家日本在南京的貿易行。

  后來證實這輛汽車剛好被盜了,但是,信你個鬼,出事兒了,你說車子被盜,這分明是推卸責任!

  就算車子被盜,那也是看管不嚴,給了綁匪可趁之機,這也是間接的幫兇,抓起來!

  一時間,南京城內風聲鶴唳,就連那些煙花之地,去的人也少了許多,尤其是一些歌舞廳娛樂場所更是重點嚴查的,搞的是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天涯書寓。

  自從譚四夫婦離開之后,天涯書寓就不再對外營業了,對外宣稱被一個北方逃難的貴族買下來了。

  這里除了是“鐵血鋤奸團”的一個秘密的安全屋之外,還是所有犧牲在抗日鋤奸事業上的兄弟的靈堂所在。

  當然也包括了也包括了老軍師的靈位。

  老軍師的仇,雖然殺了下毒的秋山雅子,可真正的元兇首惡還沒有授首呢,這個人就是竹內云子。

  這一次是把前面的帳一起算了,徹底的做一個了結。

  “先生,人已經帶到了。”閆磊一臉肅容的來到陸希言身后,稟告道。

  “帶去靈堂吧。”

  “是!”閆磊微微一欠身,轉身快步而去。

  靈堂內。

  竹內云子依然被蒙住了眼睛,不過,她腳上的繩索松開了,嘴里的毛巾也取了出來,除了雙手還比捆綁在背后。

  解開蒙在眼前的黑布,眼前驟然一亮,光線太刺眼了,竹內云子本能的一扭頭,做了一個閃避的動作。

  等到她稍微適應了眼前的燈光,微微抬起頭來,看到那供桌正中央的樹立的牌位,她嚇住了。

  “已故軍師蕭公若元之靈位!”

  “啊…”

  竹內云子尖叫一聲,嚇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滿眼都是恐懼,軍師死了,軍師已經死了!

  這怎么可能?

  那現在的那個“軍師”又是誰?

  這不可能,這是幻覺,她見到的一定是假的,是幻覺!

  “竹內云子,認識我嗎?”丁鵬飛一聲黑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站在了竹內云子面前。

  “你,你是?”

  “鷹隼,我想你聽過這個名字?”丁鵬飛冷笑一聲。

  “幽靈首領?”竹內云子大吃一驚。

  “沒錯,我就是幽靈首領鷹隼,同時,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軍師麾下一名小卒。”丁鵬飛嘿嘿一聲。

  “還有我,美女蛇,我臉上這道傷疤你應該熟悉吧?”黃三大笑一聲,走上前來,指著自己臉上額刀疤大聲。

  “刀疤黃三。”竹內云子當然知道,軍師手下每一個人的特征他都知道。

  “不錯。”

  “云子小姐,認識我嗎?”

  “郭杰,真的是你?”竹內云子見到郭漢杰,臉上驚容更甚。

  “我的真名叫郭漢杰,一字之差,其實,你可以猜到的。”郭漢杰微微一笑,讓開一個位置。

  “竹內云子,真不想再這里見到你,但是我又不得不來。”閆磊緩緩的從郭漢杰背后走了出來。

  “你,你是…”

  “他們都加我瘦猴老六,其實,閆磊是我的真名,這個名字只有軍師和我幾位兄弟知道,秋山雅子那個賤人根本就不知道。”閆磊哈哈一笑。

  “你,你們…”竹內云子面如土色,她已經明白了,原來他要找的人其實就在自己眼鼻子底下,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竹內云子,三年前,你指使秋山雅子給軍師下毒,暗害軍師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有這么一天吧?”丁鵬飛道,“今天改到你還債的時候了。”

  “哈哈,身為大日本帝國的軍人,為國獻身這本是我的無上光榮,你們今天殺了我,明天就能逃脫覆滅的下場嗎,大日本帝國必勝!”竹內云子歇斯底里的叫道。

  “死到臨頭,還在口出狂言,殺人者,恒殺之,你們在中國造下的殺孽,遲早會要還的。”郭漢杰怒喝一聲。

  “成王敗寇,你們終究不過是一群失敗者,何必在這里自欺欺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竹內云子微微閉上眼眸,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我們也不想讓你這骯臟的血玷污了靈堂,這里有一瓶毒藥,你自盡吧。”閆磊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

  竹內云子接過瓷瓶,正要拔開瓶塞吞下里面的毒藥,忽然停了下來:“等一下,能否讓我死的明白一些?”

  “你想說什么?”

  “既然軍師早已亡故,那現在的軍師又是誰,你們四個當中,只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擔當這個位置。”竹內云子問道。

  “新軍師是我。”郭漢杰站出來說道。

  “不是你,郭漢杰,你雖然隱忍很久,最近才突然冒頭,可現在這位軍師給我的感覺,他不會讓自己暴露在陽光下,他一定會在暗中掌握這一切,他是這之王。”竹內云子盯著郭漢杰,搖了搖頭。

  “不是我,那又是誰呢,竹內云子,你別在廢話了,趕緊了斷吧。”郭漢杰臉色一沉,喝斥一聲。

  “哈哈,我知道是誰了,真是沒想到,沒想到是你…”竹內云子仰頭一下子喝下瓶子中的毒藥。

  劇毒氰化鉀,服下,秒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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