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我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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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羅在心中，默默回憶王東偉介紹的古希臘，三大悲劇作家——悲劇之父埃斯庫羅斯，應該死掉過了，據說是被天上掉下一只烏龜砸死的…不愧是悲劇之父。
索福克勒斯的代表作是《俄狄浦斯王》，寫的是俄狄浦斯弒父娶母的故事。
歐里庇得斯的代表作是《美狄亞》，內容是美狄亞背叛自己的父親，幫助伊阿宋盜取金羊毛，跟隨這名男子生下兩個兒子，后來伊阿宋要娶科林斯國王的女兒，美狄亞被拋棄，她毒死國王和公主，又殺死兩個兒子的故事。
兩名老人，現在一起站了出來。
拄一根白蠟樹枝當拐杖支撐身體的索福克勒斯，嫌惡的目光看向比他小15歲的歐里庇得斯，兩名悲劇作家之間有很深的矛盾，可以說是死對頭，不過現在面對外人，不是計較的時候。
他正準備說話，歐里庇得斯先開口了。
“剛才，我注意到了你說的一句話：因為衣服很美所以叫做華，因為禮儀很大所以稱作夏，這是華夏名字的來歷？”
“是。”
這是《左傳》中的一句話，其實《左傳》還寫到：華夏的起源為華胥氏，伏羲的母親。但說出來，這些希臘人肯定聽不懂。
“哈哈哈。”
歐里庇得斯仰天大笑。
“老先生為何發笑？”琰羅知道這個老頭，現在故意大笑，就是等自己這一句話。
所有的雅典人，都屏息靜氣，看向歐里庇得斯。
希羅多德，居然在辯詰中失敗了，還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讓人大失所望，現在所有希臘人的期望，都放在這兩名，雅典戲劇冠軍的身上。
“華夏，名字居然源自衣服和禮儀，真是可笑！”
“有什么可笑的？”琰羅仍舊平靜的詢問著。
“你看到那是什么了嗎？”歐里庇得斯抬手指向帕特農神廟的大殿。
琰羅看過去，那里有一尊女神的神像，高大約13米，鑲嵌著象牙與黃金，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無比燦爛與輝煌的金光——這是大名鼎鼎的雅典娜神像，不過后來損毀了，表世界，現在還有一具大理石復制品，收藏在雅典博物館內。
“雅典娜，智慧女神，這是我們雅典，名字的來源！”
歐里庇得斯轉過身，就好像在表演戲劇般，在所有人面前，用抑揚頓挫的詠嘆調贊頌：
“自從文明起源之跡，自然的力量和神的旨意，便凌駕于人類之上，而我們，我們尊敬神，崇拜神，我們也贊美人！這是一個理性與信仰共存的時代，這是一個公正和文明的時代，這是一個人也可以偉大的時代。”
“其原因，就是因為我們，擁有智慧！”
這名戲劇家的話，將廣場上的氣氛頓時點燃，一股深藏在所有雅典人靈魂中的驕傲，油然而生。
“嘩…”
伯里克利執政官第一個鼓起掌來，接著是元老和議員們，一名名雅典人，有的甚至熱淚盈眶的拍著手，掌聲足足持續了3分鐘才停息。
唯一沒鼓掌的只有現在，仍然失魂落魄的“歷史之父”希羅多德了。
你感受到了強烈的情感：
激動1，激動1，激動1…
琰羅的意識中，拋開“鬼卒·牛頭”的人格面具，無心人偶容量剩下100點情感，終于滿了。現在沒辦法解放，而且這些情感，有期望，有憤怒，有震驚，有激動…各種不同類型，融合人格面具的可能性，幾乎是0。
他沒有考慮，直接在意識內選擇了融合。
一旦成功，這么多不同種類的情感一定可以融合出，強大無比的人格面具！若是失敗也沒什么，可以得到1級人格面具碎片，組合英魂面具。
“啪！”
融合失敗。
并沒有出現奇跡。
一塊碎片殘留在琰羅的意識內，比上次的大。
“1級人格面具碎片：10。”
歐里庇得斯仍然在大聲的詠嘆著：
“智慧成就雅典，智慧女神的榮光照耀著雅典，我們雅典名字的來源，就是智慧！無論神的智慧，還是人的智慧——而你。”他轉過頭，看向琰羅，“華夏的名字，來自衣服很美，禮儀很大？哈哈哈哈…”
他大笑著。
琰羅不說話，靜靜看著歐里庇得斯的表演。
“既然你的國家衣服、禮儀那么重要，那我先來說一說衣服！什么才叫做美。”
“做為一名戲劇家，我對于衣服，對于美，十分敏感。”
“你進獻給伯里克利的皮夾克，秋褲可以稱為美，是因為其色彩之鮮亮，是因為其質地之柔軟，我承認，其衣為美，但那是外交的進獻物，顯然在你們國家也珍貴無比，不具有普偏性。”
這一句話，琰羅完全沒辦法反駁…他沒辦法，告訴這些人什么皮夾克和秋褲，在表世界，到處都是連一百塊都不值…現在，看伯里克利穿在身上，舍不得脫掉，恐怕不比那根黃金權杖的價值低多少。
“既然說衣服，應該說我們大眾常穿的衣服。”
歐里庇得斯指向人群中的一人。
那是一名20多歲的青年，身材高大，容顏英俊，穿得是整塊小羊皮制作的短袖束腰外衣，從腰間垂下了短裙般的波浪褶皺。
“那是基同。”
他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身上，用別針扎起的白色亞麻布長袍：“我身上，是希瑪申。”
“這兩種衣服才可以稱為美，基同裸露手臂與腿部，將年輕人的肌肉之美展現出來，熱情奔放，束腰更讓人顯得健美、窈窕。而希瑪申，以一塊亞麻布折疊披拂，用別針束縛，舒適慵懶、優雅飄逸，帶有一種柔和的流暢感。”
“基同、希瑪申，自然的造型、流動的線條、高腰的形式、單純的色彩、清新的風貌，滋潤著人們的眼睛，撫慰著人們的心房，這樣的衣服才能稱為美！而你，身上穿的青白衣衫，簡直和奴隸為便于勞作穿的衣服類似，有什么資格說——衣服很美？”
“啪啪啪…”
又是一陣響亮的鼓掌聲。
“不愧是歐里庇得斯！”
“華夏的使者，這一下肯定無法辯駁了吧。”
“那是當然，我們雅典的戲劇之王，豈是一名年輕人，可以相比的！”
你感受到了強烈的情感：
得意1，得意1，得意1…
琰羅聽著“嗡嗡嗡”的議論聲，感受著無心人偶內，迅速增長的情感，臉上的表情仍舊平靜。
“我身上的衣服，叫做直裾深衣。”
“歐里庇得斯，你根本不明白我華夏衣裳，蘊含了什么道理。”
“上衣二幅，屈其中為四幅，代表一年有四季；下裳六幅，用布六幅，其長居身三分之二，交解之，一頭闊六寸，一頭闊尺二寸，六幅破為十二，由十二片布組成，代表一年有十二個月；衣袖呈圓弧狀以應規，交領處成矩狀以應方，這代表做人要規矩，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背處一條中縫，從頸根到腳踝垂直而下，代表做人要正直；下襟與地面齊平，代表權衡。”
“這才是我華夏衣裳，這才是美的真諦！其美，不在外表，而在內涵！”
用古希臘語向先前一樣，將古文完美的翻譯了出去，琰羅朗聲而談將所有人的議論聲，全部壓下。
“好樣的！”
王東偉激動的攥緊了拳頭，昨天，他只是隨口說了一下漢服規格，以“朱子深衣”為例，想不到說的話，居然被琰羅聽一遍后徹底記下！這其實是描述朱子深衣的，不過他制作的直裾深衣，也沒有太大區別，反正希臘人弄不明白。
這一番話，說的揚眉吐氣就行！
朱小勇，原本就得瑟的表情變得更得瑟了。
琰羅冷冷的掃視，再次變得鴉雀無聲的希臘人們。
“不要以為，來自華夏的我不知道，所謂基同，是源自克里特島的衣服，在克里特女性的基同，上衣敞開在前胸開口，袒胸露乳！而希瑪申，一塊布匹用別針和腰帶束縛，輕輕拉扯，就會散落。”
“你們的衣服，只是為了方便裸露罷了！”
歐里庇得斯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仍舊能保持鎮靜：“人體之美，代表了自然之美，我們親近自然，以最本真的狀態呈現，展現我們如神靈般的身體，展現我們強健的肌肉，這有什么？”
“無恥！”
聽到琰羅的呵斥聲，這個老頭頓時怒目而視。
琰羅說道：“在希伯來神話中，世界上第一名男人亞當和女人夏娃，在吃下智慧果擁有了智慧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的赤身露體感到羞恥，用樹葉遮擋住了私處。”
“哪怕是遠古的野人，也知道用獸皮包住下身。”
“羞恥，乃是人之天性，無論蠻夷狄戎，那些野蠻人都不會袒露身體，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具有羞恥之心！我所見的任何文明國度，沒有一個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裸露身體，你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我…”歐里庇得斯抬起手指向琰羅，卻說不出話來。
琰羅看向這個老頭，厲聲道：“既然你說以裸露為美，那你現在，就脫掉衣服，讓我們看一看你身體的美。你敢不敢露出你多毛、佝僂、消瘦的身體？讓我們看一看？”
“不，你甚至不敢看自己蒼老的軀體，純白的亞麻布披拂在你身上，也掩飾不了你骯臟的內在。”
“你你…”歐里庇得斯用手捂住胸口，嘴唇都在顫抖。
“我們華夏有一句話：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
“只有在合適的時機，才會袒露。”
琰羅將背后系著的蟠龍棍，轉身交給了朱小勇——這300多斤的胖子，點了初級力量，到沒被62斤的鐵棍壓趴下——隨后，他將腰帶解開，脫去上衣下裳，甚至連里衣也除去，只留下一條兜襠的白布，近乎全身赤裸。
“我本來不想這樣，但是你們以裸露為美，那就看一看！”
成千上萬的雅典人外邦人和奴隸…那些公民們，女人和小孩，全部注視向琰羅的身體，無數目光，或是火辣，或是震驚，或是羞澀…
而王東偉、朱小勇現在的表情，完全是大張著嘴巴，瞠目結舌。
亂七八糟的情感，好像洪水般涌向無心人偶。
羨慕1、震驚1、羞恥1、激動1、悲傷1、興奮1、懵逼1…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琰羅鼓動著勁力，身上流線型的肌肉，立刻繃緊，白皙的皮膚下，顯出了柔和又富有張力的輪廓…一道道肌肉纖維的隆起，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和力量并存。
他做著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姿勢，讓身體與肌肉線條，充分展現在這些希臘人的視線之中。
“我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