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 第二百三十五章、突破契機
太上小君:、、、、、、、、、
夜色已深,韓蘇兒躺在床上卻沒閉眼,白天生的事仍歷歷在目。
“都怪我,把長安哥哥都牽連進來了,袁先軍不是善茬,長安哥哥若因為救我而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她幽幽嘆了聲,心中懊悔,擔憂著,凌亂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
吱呀——
隨著被推開的屋門,燈光像孔雀開屏般鋪滿地面,將軍府總管帶著五個家丁迅闖進來。
一家丁悄悄用衣角擦去掌心汗漬,“將軍囑咐過不得怠慢他,辛總管,咱們這……”
辛總管低聲道:“現在哪還有功夫管這個,容郎君的事不查清楚,誰都吃不了兜著走……人呢?”
他提起白皮燈籠,卻沒見屋里有動靜,心里一個咯噔,忙吩咐下人點燈,又走向簾子后的床榻,燈光一晃,見到床邊一道人影靜靜坐著,直直盯著他。
哎呀一聲,辛總管險些沒拿穩燈籠,待看清床邊的韓蘇兒,心中大罵這人怎的跟鬼似的,沉聲問道:“你坐這兒做甚么?”
“等你們來。”韓蘇兒道。
“你知道我們會來?”辛總管像手下使了個眼色,眾人都伸手握住兵刃,心道這韓蘇雖然模樣秀氣,手底下功夫可不弱,若真豁出性命拼個魚死網破,他們決計討不了好。
韓蘇兒卻視若不見,淡淡道:“袁將軍死了個男寵,這事在將軍府鬧得沸沸揚揚都好幾個時辰了,我當然知道。”
他怎么如此鎮定?辛總管心中驚疑不定,拿捏不準韓蘇兒的心思,他沉聲道:“那你可知道我的來意?”
韓蘇兒道:“知道。”
這時下人點了燈,屋里亮堂起來,六人齊齊來到床邊。
辛總管把燈籠遞給下人,“容玉的死你如何解釋?”
“沒什么好解釋的,他該死。”韓蘇兒笑了笑,“不過我倒沒想他竟死得這么容易。”
“這么說來你承認是你動的手?”辛總管面沉如水,心里覺得這事不大對勁,對方承認得也太痛快了。
韓蘇兒道:“是他自作自受,今日他為我送粥,我見他神色怪異,顯然沒安好心,便試探了幾句,他卻慌了陣腳,我便把他送來那碗粥給他灌了下去,而后他就瘋了似的說些胡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這……”辛總管怔了怔,這才知道事情緣由,原來是容玉想給韓蘇兒下毒,卻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坑了。
“你沒追出去?”他不甘問道。
“不知是誰說過叫我不得出此門一步,眼下卻又讓我追出去。”韓蘇兒嗤笑道。
“總管大人,現在怎么辦?”邊上家丁低聲問道,原本辛總管的打算是先拿下韓蘇兒再說的。
辛總管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良久才一揮手,“都跟我走!”
西院偏房內,李長安坐在桌前,一燈如豆,他將八荒刀橫置身前,細細擦拭著。
自從蘊靈將八荒刀煉成本命后,八荒刀靈性日益增長,李長安偶然還能感應到它的情緒,猶如活物一般。
今日吞噬將印內龍氣后,它的靈性又增長了數分,原本晦暗無光的刀身就像是積塵已久的桌柜被重新擦拭了一番,靜置不動時表面隱約吞吐著幽光。
此刀有靈。
李長安將心神沉入其中時,感知到刀中有一道沉寂的意識,但他無法喚醒,而此時這道意識更清晰了,就像一塊頑石終于有了呼吸。
他以八荒刀為媒,偶然間靈光一現,竟能隱約感應到其余國器所在之處。
“八荒刀的強弱原來是與龍氣有關,西岐雖被龍氣籠罩,但尋常地界龍氣并不凝實,要讓八荒刀吞噬的話,還是從朝中官員的印璽入手。”
李長安思忖著,又自己搖了搖頭。
“不可取,袁先軍是中軍大將,品級與七品京官相若,放在邊疆就是五品大員這一等,他將印所掌控的龍氣足夠鎮壓一郡,但也未能喚醒八荒刀,此事絕非一時之功。而且這回為救蘇兒機緣巧合奪了將印內的龍氣,卻也讓我身處險境,連脫身都有危險。”
他雙手托著八荒刀,閉目定神,開始觀想太微星圖。
如今身處險境,正是實力不足,雖然諸事纏身,也更不可怠慢修行。
隨著李長安胸口輕微起伏,八荒刀刀身幽光流轉,就像在與他一同呼吸。
片刻后,心中一動,已進入瓶頸許久的修為在此刻終于有了突破的征兆。
“修行人與本命同為一體,自身強本命亦強,本命變強自身亦強,我修行有突破之兆,正是因八荒刀吞噬了龍氣。”
李長安心中明白了緣由,一鼓作氣,將全部意念凝聚于一處。
轟的一聲,如銀瓶乍破,意識中,一片星辰悄然出現。
眼見有了突破元始境的契機,李長安卻猛地睜開雙眼!
“呼——”他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低聲道:“如今我身在大承軍營之中,若突破時造成異象,難免會驚動他人,還不是突破的時候。”
此時的將軍府外,西北處的一片山崖上。
殘月當空,元沛負手向下眺望,夜色中的白虎軍營帳綿延成陣,無數點燈火點綴其中,像是整片星空倒扣而下,軍營東側,占據兵煞位的白虎將軍府邸如猛獸悄然匍匐。
“先生可曾看出了什么?”他轉頭問旁邊那白衣儒士,語氣中的恭敬不似作偽。
白衣儒士卻沉吟不語,良久,才皺起眉頭,連連用手中折扇拍著掌心。
“怪事,怪事。”
“哦?”元沛挑眉,他麾下這位通曉望氣之術的謀士素來天塌不驚,在他空中聽到一句“怪事”,實在難得,“怎么說?”
白衣儒士一揚手,折扇遙遙點向軍營上方,“白虎軍中龍氣呈云集之象,卻散而不凝,此乃群龍無之故,由此可以看出,鎮壓白虎軍的將印的確出了變故。但有一事我卻不解……”
他放下手,低頭斟酌了一會,才再度看向將軍府,疑惑道:“按說將印若出了變故,全軍龍氣須臾之間便會盡皆散去,但眼下龍氣雖亂,卻始終盤亙白虎軍中不肯離去,就像——被何物壓住了,而且此物威能比一軍將印更勝十倍不止。”
“這是為何?”元沛訝異道,“按先生說的,白虎軍中龍氣應當更穩固才是。”
“不然。”白衣儒士搖頭,“白虎軍將印本就是為掌控軍中龍氣所造,用它鎮壓軍中龍氣是四兩撥千斤,這外來之物卻是沒有絲毫花巧,硬生生鎮住全軍龍氣,此二者雖都是鎮壓龍氣,難易差別卻判若云泥。”
“此物威能既然比將印更勝十倍,至少是一都之印,難道袁先軍近來傍上了哪個靠山?”元沛皺起眉頭,面色凝重,東疆之中有都城五座,一都之主論出身是卿大夫,論權勢是封疆大吏,地位比他這王侄只高不低,就算他成為鎮東王儲,也萬萬不會與其中任何一位結仇。
“不是靠山。”白衣儒士依舊搖頭,“我觀白虎軍中龍氣雖被鎮住一時,但散亂之象卻未被遏止,若真有貴人助袁先軍便不應如此,而且近日袁先軍對將印變故似乎無動于衷,也許正是因為此物鎮住了龍氣,才讓他沒現自己已闖下大禍。”
“如此便好。”元沛面色一緩,浮現笑容,“正想該如何料理這姓袁的,竟讓我現他如此大的破綻,當真想睡覺便有人送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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