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不愧為皇第二百七十三章不愧為皇 編鐘聲響,百官散朝。
按規矩講,水英光身為大周天子,自然該第一個離開,可是他端坐龍椅,揮手讓文武百官先行散去。
他的眼眸滿是深沉,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好像被釘子固定了一般。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直到最后一個官員退去…
金鑾殿轟隆關閉,宮女、內監官也從兩側下門匆忙離開,等沒了人…
水英光逆噴一口黑血,仰天摔落在龍椅之上。
“陛下!”
甄公公連忙現出身形。
他一招手,就是漫天瓊漿玉液;
再一招手,就有錦繡小盒砰然碎裂,炸出成片的藥材出來。
這些藥材藥性濃郁,幾乎要釋放耀眼瓊光,在瓊漿玉液里一個翻滾,就變成了碧綠色的湯汁…
甄公公吸了口氣,把熬煮出來的湯汁的溫度吸納,弄成略微燙嘴,恭送到水英光的面前。
“陛下,該吃藥了。”
他低聲道。
水英光艱難的起了身,看看藥液,問道:“是誰給的方子?要是太醫院的,已然沒用。”
“不是太醫院的,是游走而來的野醫。但那人您該知道,是膽大心小的那一位。”
“哦?他還沒死?”
水英光暢快笑了一聲,把藥液吞進肚子,只在半個呼吸中,臉色就好看了不少。
“好藥!”
他贊了一聲,品味道:“雖然延續不了朕的壽元,但是能讓朕少受痛苦,還能讓頭腦清明…
靜安,你去告訴那個膽大心小,就說,只要他身在中都城,朕保他平安。”
“奴才已經做了,想來以瘟神的性子,也懶得去找他麻煩,他就是怕死而已。”
甄靜安隨口說了兩句,扁扁嘴,終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陛下,”
他的眉眼中滿是焦慮,急切道:“那可是您的八個月壽元,您也只剩下三年壽元了…
陛下,膽大心小那人咱們不用管,寶哥兒您也安排妥當了,什么都要放下,什么都可暫時不做,但是…
您延續壽元的事情,那是必須提上行程啊!”
聞言,水英光垂了眼瞼,緩緩在龍椅上坐了下去。
“靜安,”
他低聲問道:“你清不清楚,朕的手中,有多少延續壽元的法門?”
“只有一種,是那洛水…”
“錯!”
水英光驀然睜眼,雙眼圓睜,大笑道:“朕的手中,共有延壽之法八十二種!其中滅靈續命者六十七種,吞天納地者一十四種…
這些不是朕搜集而來,而是我大周初代帝皇窮搜天下,滅六百二十五個千年豪族婦孺滿門,斬殺大儒三人、學士及以上過百,才得到的延壽之法!”
水英光的音色鏗鏘,越是說了下去,豪情越是滿溢胸腔。
他渾身都是傲氣,都是十分的得意…
聞言,甄公公瞪圓雙眼,愕然道:“這,奴才跟隨過…”
“沒錯,你是跟隨過我大周起始之帝,也跟隨過演太叔、源太叔,但是他們做的這些,你不知道!”
水英光的聲音低了下去,嘆道:“滅靈續命要殺戮無數子民,吞天納地會讓天地間百谷不生…
當初太祖和演太叔、源太叔聯手,把所有的記載都毀掉了,就是為了天下安康!
可惜太祖懂得的東西,龍氣傳承中都有記載,也就是說…
朕,還有先皇,全都懂得這些法門!”
“朕驕傲!也傳承這些驕傲!大周歷代先帝都可嘔心瀝血,都可壽終正寢,但是卻沒有一人,愿意用黎民換取壽元!
他們,無愧為皇!”
“朕登上大寶以來殺戮無數,但是…朕,絕不吞噬黎民百姓的血肉茍活!
朕,不敢丟了太祖的臉面…
朕,也不可愧為帝皇!”
“陛下!”
甄公公高哭一聲,跪倒又趴伏在地。
他哭喊道:“奴才有罪!賈寶玉有罪!文武百官盡皆有罪!我等竟然懷疑陛下,竟然會因為那七竅血玲瓏,各自懷了不該有的混賬心思!
奴才該死,我等,全都該死!”
“起來。”
水英光冷聲道。
“不!奴才罪該萬死,懇請陛下,收回打皇金鞭!”
甄公公高舉雙手,金燦燦的打皇金鞭極為耀眼。
水英光**了下打皇金鞭冰冷的鞭身,卻是笑了笑,把打皇金鞭丟進了甄公公的袖口。
“拿著吧,朕雖然不貪壽元,但也有貪心的東西。
你說文武百官和你自己,呵呵,倒是沒錯…你們跟隨了朕那么多年,還懷疑朕,真個該死。
可是那賈寶玉…”
水英光思量了片刻,笑道:“他做的諸般準備,各種周全,朕只有欣賞,卻是沒有憤慨呢…
七竅血玲瓏不只是能增長壽元,還可以做到朕許多難以做到之事,朕是真想殺他,也是真個起了魔障。
要不是他做了那許多事情,讓朕明白了,通透了,怕是朕會殺了他,也會忍不住使用續命之法!”
“不會的,陛下英明神武…”
“呵呵,英明神武?”
水英光嗤之以鼻,笑道:“要說英明神武,那還真算得上,但是靜安,你應該明白,何謂人性本惡?
人性本惡,是說人生來就有捕食、搶奪的本能,只要朕做出一件錯事,就會陷入漩渦,不可抑制的不斷錯了下去。
儒家教化天下,何為教化?就是讓人懂得何為善,何為惡,之后堅守本心,去做那懷有善念之人。”
“陛下,為何突然談起教化?”
甄公公抬頭詢問,不是在湊趣,而是真個發自內心的問了。
水英光搖了搖頭,笑道:“沒什么,就是想起了寶哥兒的心性…
朕很疑惑呢,為何在咱們大周,會教導出一個領悟十星中的一元之法,還善念堅定的賈寶玉出來?”
“奴才也很疑惑,咱們大周雖然算是民生安樂,但是有魑魅魍魎層出不窮,更有守了惡念本心的文人、擅自吞食血食的妖族…
那么多的恐慌、不安,怎么會誕生寶哥兒這種人呢?”
甄靜安思索良久,低聲道:“奴才覺得,類似寶哥兒這種善念堅定的人,只有在那種萬民都可以接受教化,并且教化極為周全,平常看不見殺戮血腥的地方才能出現…
陛下,我等營造過這種地方,可是因為其中的學子眼界太窄,根本領悟不了純善的十星一元…
歷數各朝各代,有鏗鏘文臣,也有敢死武將,但是真個能如此堅定善意純粹的,平等對待各色生靈的,唯有賈寶玉一人。
陛下,這方面…奴才不敢說。”
“有什么不敢說的?不就是真個給溶兒一個機會嗎?誰讓溶兒好命,天生落了個賈寶玉給他幫襯…”
水英光笑了一陣,一揮手,讓金殿門扉洞開。
他輕笑道:“胡愛卿,你也等了許久,進來就是。”
聲音剛落,金殿就進來一人。
外界熾白的陽光他的背后潑灑,正面卻是金殿的光,映襯其滿身正氣。
只見這人身著正二品文官官袍,官袍上的三眼錦雞引頸高歌,似乎要叫破這天,還要唳破這地…
他剛剛進殿,就是大禮參拜,朗聲道:“戶部尚書胡鷹,今個又來叨擾陛下了!”
“可不是?”
水英光有點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哼道:“你倒是個機靈的,每次都是散朝后私下找朕,讓朕殺你吧,舍不得,不殺你吧,也是真個心亂…
說吧,這一次…嗯,不用說了,肯定是為了賈寶玉告老還鄉之事而來。”
“陛下圣明!”
胡鷹朗聲道:“微臣明白陛下的心思,這告老還鄉,又是削官奪爵,分明是等著起拔再用。
敢問陛下,是否要按照慣例,按照那起拔再用之人加官進爵的法子,要提拔賈寶玉?
而且,告老還鄉又起拔之人,最低也是正五品朝堂?”
“哇,果然是這樣!”
沒等水英光說話,在胡鷹的面前,突然白鶴嘶鳴,又有翠枝抽藤開滿柔嫩百花,在這一片繁華中,永昌侯任簾現出身形…
只見他衣著華麗,渾身上下鑲金砌玉,白羽大氅外更是用金絲銀線籠罩了白鶴立體圖案。
可如此千種萬般的貴氣逼人,也遮擋不住其俊逸風流的樣貌!
任簾一個旋轉,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嫵媚非常。
他轉過身子,長毛了膽子竟然屁/股沖著金殿龍欒,彎腰打量跪地的戶部尚書。
一時間,竟然好像堂堂的正二品大員,在沖他磕頭下跪一般…
“永昌侯,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胡鷹是跪著也不是,起來也不是,當下怒罵出口。
“本侯的膽子一向長毛啊,跟本侯這張帥氣的臉龐完全相反的,你不知道?”
任簾驚訝莫名,柳葉般的長眉跳起來,如水的眼波丟給跪著的戶部尚書,詭譎笑道:“你這忠臣來了,本侯這佞臣啊,媚臣啊,不要臉的東西啊怎么能夠不來?一天不敲你,本侯渾身就不舒坦。”
說著,在任簾指尖來回顛倒,環繞出黑亮迷離的手杖就砸在了胡鷹的腦門上。
啪!很清脆…
胡鷹氣得大叫,怒然開口:“陛下,今個微臣不跟永昌侯計較,可是賈寶玉告老還鄉,是不是提拔再用就是正五品朝堂屬臣了?
賈寶玉一介舉人,絕不能進入朝堂!
他一日沒能成就進士文位,就不可進入這個圈子!
陛下,要是舉人進入朝堂,這文武百官,會有多少人本心不穩?又會有多少人起了小心思,要跟那黎雨航一樣?
陛下,您太過看重賈寶玉了…
臣諫言,懇請陛下,下旨賈寶玉,永不敘用!”
聞言,水英光勃然怒起,冷聲道:“胡愛卿,賈寶玉做了何事,讓你如此針對于他?”
“臣敢以死擔保,臣雖為法道文人,卻一心振奮朝綱,絕無針對賈寶玉之意,但是陛下,您如此愛護于他,可是忘記了,非進士不可上朝之綱條?
陛下,朝堂一千二百六十三位文武官員,可是掌握大周百般大權,比之在野進士更容易陷入神魔之障!
陛下,不能刺激他們吶…”
ps:祝大家圣誕節快樂,青蛙繼續努力寫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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