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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詩琴相和

第二百二十六章詩琴相和第二百二十六章詩琴相和  樂陽申咧開嘴巴,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木之秀又在吟唱,這次好像是在求雨。”

  趙貴寧也走了過來,擔心的看著寶玉。

  “寶二爺,不然給蠻夷個教訓也就罷了,燒殺百萬生靈,我怕您承受不來。”

  “有什么承受不來,難道我會心軟?”

  寶玉轉身笑道:“雖說燒殺了百萬生靈,可等地狼入侵,惡蠻南下,木蠻部族再次給他們留了道路,死傷豈止百萬之多?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心善不一定是心善,有可能造成惡果;惡念也不一定是惡念,有可能得到善終…

  做事只要憑著本心,想去做,那么,徑直做了就好!”

  說罷,寶玉側耳傾聽木之秀的歌謠,覺得凄美,也就點頭微笑。

  “沒錯,是在求雨,可是蠻夷就是蠻夷,屈原中的篇章,真的被她給糟蹋了。”

  篇,是屈原里的悲劇之最,想象豐富、文辭絢麗、筆法細膩,以纏綿的感情和哀婉的語言描述了山鬼從滿心喜悅到哀怨絕望的心情。

  寶玉很喜歡篇章,理解也足夠通透。

  可在木之秀的手里,卻只是個控制祖靈的法門。

  雖然其音調聲線都是讓人心折,雖然其舞蹈窈窕柔美,可是沒了那股凄婉,只剩下單純的控制,讓他索然無味…

  四方云霾風涌而來,天色一下子黯淡了,卻讓漫山的大火更顯巍峨壯闊。

  寶玉又欣賞了一陣,拿出了剛剛書寫的篇章出來。

  {百戰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重圍。

  突營射殺呼延將,獨領殘兵千騎歸。}

  這是李太白的,描述悍將頂天立地,在敗相中卻是見出了豪氣,是極為難得的作戰詩篇。

  可是此時,造竹紙上已經沒了半點才氣,首版原創的金光也寥寥無幾。

  甚至連十扣紙的紙質,也變成了宛如普通的造竹紙一般。

  寶玉干脆把是紙張遞給了趙貴寧,讓趙貴寧等人記下、參悟,以后會用得著。

  趙貴寧打眼看了,如獲至寶,把樂陽申、百里鳴,還有百多個舉人都叫了來,傳遞看過,全都暗自記在了心底。

  “好詩,絕對是首作戰的好詩!”

  “原創金光消耗掉了,真的可惜,還有才氣靈泉也損失不少。”

  “不愧是寶二爺,隨便就有原創篇章出來…”

  眾人欣賞贊嘆,只覺得這首詩篇全文豪氣沖天,給人以一種頂天立地的沙場戰將之感。

  他們也贊頌寶玉,對于寶玉的詩才,佩服到無以復加。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寶玉看著天空席卷而來的陰云,突然再次發笑,一張十扣紙,緩緩的飄在了他的胸前。

  “寶二爺又要作詩?”

  “是對付木之秀的求雨吧,不知道是何等詩篇?”

  眾人屏住呼吸,靜靜等待。

  而此時,寶玉略微思考,笑道:“這個蠻夷祖靈真的很強,但是那山鬼的哀泣用來求雨…

  呵呵,用不著太好的詩詞,倒不如來個曲子的一闕,省得浪費才氣靈泉。”

  說著,寶玉潑墨揮毫,旁邊漂浮的碎花軟黃玉四方硯中,舉人級別的小君子給他研墨。

  而林修竹,則是把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寶玉的紙張之上。

  只見寶玉的火烏赤毫如同鳳舞,剎那寫出了八個大字:

  這八個字體一出,林修竹憤然甩了袍袖,沉進了硯臺的墨漬之中。

  而在旁邊觀看的趙貴寧、樂陽吟等人,突然驚呼起來,面面相覷,連忙捂住嘴巴。

  白南煙早就忍著傷勢趕來,巴巴的看著寶玉,想要寶玉書寫。

  只是個‘高平調煞’,白南煙的心中就像是貓撓鼠抓。

  她知道這四個字的涵義——這是曲子,是琴曲!

  雖然只是填詞,可是寶玉的詞,她很期待。

  只見寶玉略微一想,筆毫如同春日悠閑晃蕩的折扇,云一般的書寫出來:

  “那時節和風麗日滿東園,花共柳紅嬌綠軟。

  走飛觥,品竹調弦。

  唱道是美滿歡娛,似比翼鳥于飛燕。

  閑情侵翠靨,春意近花鈿。

  今日個寶釵頭擘雙鴛,昔何時鏡重圓,因此上兩道春山翠痕淺。”

  “走飛觥,品竹調弦?閑情侵翠靨,春意近花鈿?”

  白南煙略微一品,神色難耐渴求,扯住寶玉的胳膊央道:“全文呢?這只是個高平調煞,前面的調子呢?還有尾聲呢?….

  寶哥兒,你得給我全文!”

  白南煙亟不可待,她什么都有,唯獨對曲子渴求甚大——

  她是儒妖兼修,也不是純粹的戰琴文人,但是她最喜歡的,最鐘愛的,還是琴藝,是曲子!

  寶玉苦笑了一聲,只說以后給她,把這段高平調煞給了趙貴寧等人看,說是試驗一下。

  他打散天地異象,不等才氣靈泉分化出來,就是手指一指,整張十扣紙飛上高空。

  百多個舉人也同時潑墨揮毫,把此篇書寫出來。

  上百張雪白的十扣紙,跟著寶玉的紙張,飄飄蕩蕩,好像要直飛高空烏云無邊….

  隨著琴聲挑撥而起,白南煙愕然轉身,發現趙貴寧和別的十個詩琴舉人,也是書寫出了‘高平調煞’,卻不是飛向天際,而是在他們的流云琴上方晃蕩,沁出極為細膩的十三道才氣絲線。

  才氣絲線與十三條琴弦相連,震的琴聲合了才氣,也讓寶玉等人的十扣紙,越發耀眼起來。

  “詩琴文人的才氣增幅?”

  白南煙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但她見多識廣,略微品味一下,就是抿嘴輕笑。

  趙貴寧等人的琴藝差些,也不夠熟練,只能增幅一成的詩詞威能。

  不過對付木之秀的求雨的話,也是足夠….

  只見在的輕柔婉轉的小調聲中,烏云如同簾幕,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天氣也變得特別潮濕,似乎在風里一吹,身上就要多了空氣中濕潤的露水。倒是靠近火焰的鐵槊戰兵沒什么感覺——

  多么潮濕的空氣,被滿山的大火洶涌,也要瞬間消散。

  上方一片黑天,下面漫山火焰。

  蒸騰之下,似乎隨時要有瓢潑大雨,把漫山的火焰給澆滅了去。

  可是這個時候,琴音不斷拔高,好像這鏗鏘的琴音引燃了漫天的十扣紙,一張張的炸出千般萬種的風華出來。

  那時節和風麗日滿東園,花共柳紅嬌綠軟….

  高空炸出姹紫嫣紅,無數鮮花盛開,無數柳條兒拔翠,每張十扣紙都炸出了一個美妙風光的園子出來。

  其中暖風拂面,陽光燦爛,把一片片的烏云驅散。

  特別是走飛觥,品竹調弦…

  此句一出,琴音陡然拔高了三個音節,更顯得鏗鏘曼妙,也讓詩詞的威力加劇幾分。

  其中那寶玉的金光原創,硬是在烏云連霾的最中央,炸出了巴掌大的窟窿出來。

  沒錯,只是巴掌大的窟窿,可這時在地上看的,要是在天上看,那就是上百丈的空洞方圓!

  連著樂陽申等人的詩詞一起,讓得陽光四射,射干了烏云,炸碎了陰霾,只剩下飛燕鶯啼,只剩下…

  春山翠痕淺….

  “好曲子吶!”

  趙貴寧按住琴弦,顯然意猶未盡。

  別的十個詩琴舉人也是滿臉通紅,第一次用出本事,他們興奮得很。

  樂陽申等百多個舉人也歡呼起來,第一次聯手作戰,竟然連天相都給影響了,這完全超過了新晉舉人的本事,哪怕三膽、四膽的舉人,都要十分吃力。

  可他們簡簡單單的就做到了,很隨意,很開心,渾身都覺得通透舒坦。

  “賈寶玉!”

  突然,一聲凄涼冷喝的聲音傳來。

  寶玉抬頭看去,發現漫天的火光之后,木之秀好像一只火紅的蝴蝶,飄然站在高聳如云的柳條兒之上。

  她臉色蒼白,櫻唇崩裂,幾乎是泣血般的喊道:“賈寶玉,賈爵爺,您真的是要趕盡殺絕嗎?我們木蠻部族只想在這里休養生息,不想依附大周或者地狼一族…

  這天下之大,還有您的心胸之廣,難道容不下一個小小的蠻夷部族?”

  很凄涼,很懇切,好像特別可憐。

  可是寶玉看著漫天火焰,幻化杌凳坐下來,轉頭吩咐道:“傳我軍令,就地取材丟上火楓山。什么木頭、枯草,只要是能助長火勢的東西,全部丟上去。”

  趙貴寧領命而去,不多時,就有三千鐵槊戰兵去尋找助漲火勢的物什。

  木之秀看著寶玉的嘴唇噏動,分辨他的唇語,神色越發凄涼凄慘。

  “賈寶玉,你好狠毒的心腸吶!”

  她高聲質罵。

  寶玉輕輕的笑了笑,搖頭道:“我說過給你們活路,三條好處,那是搭空了我的家底,可你卻要挾持于我,傷我同窗,傷我同袍,傷了白大家…

  今日我火燒火楓山,讓你火楓山滿山焦土,也是你這個當族長的咎由自取。”

  “我等歸附于你,我木秀兒認栽!”

  木之秀恨聲道。

  寶玉挑起眉頭,笑問道:“木秀兒?你不是叫木之秀嗎?”

  “那是族長的名字,我葬送了族人自由,沒資格再做族長,只能叫木秀兒。”

  “挺好,挺有誠意。”

  寶玉點了點頭,卻是眼瞼微微垂落,笑道:“可惜,晚了….”

  “不晚,我可以….”

  木秀兒焦急回應,可是此時,一條細嫩的柳枝,突然把她卷落下去。

  于此同時,火楓山內響起了一陣陣恐怖的,讓人聽了渾身發麻,如同陰哭鬼嘯的可怕嘶吼。

  發生了什么事情?

  寶玉驀然站起,那種恐怖的聲響,連他都覺得渾身發麻。

  恰在此時,木秀兒沖天而起,

  這一次沒有假意,是真真個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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