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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長生真氣

第一百九十七章長生真氣第一百九十七章長生真氣  自從寶玉回來,焦大的生活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是起床、喝酒、睡覺,現在是被伺候著起床,攆走人自己喝酒,最后躺在精致的香木大床上,摟著緞被睡覺。

  江流湊了寶玉的趣,還給焦大找了個服侍的婆娘,可惜連著婆娘帶著江流自己,都讓焦大亂棍打了出去…

  今天跟以前一樣,焦大三更起床,燜著小酒兒挨邊喂馬。

  他的酒量很大,差不多要挨著傍晚,才會醉醺醺的倒下。

  可是從一間馬廄走出來,焦大突然看見在馬廄的門口,一個穿著短衫勁褂的人在等他。

  “師兄,你退步好多,我等了你這么久,你都沒有發現。”

  堂堂的三朝元老,三朝的天子近人,甄公公走在哪里都是威風八面,哪怕再低調,也沒人敢對他大聲說話,可是這時候,甄公公卻穿了一身粗布短打,親手給榮國公府的一個馬夫倒酒。

  倒完了,自己先干一碗,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好烈的酒!賈府私自釀造烈酒?咦,不是用才氣妖氣硬生生提煉的?”

  甄公公從背后掏出一個大酒葫蘆,放在江流給焦大新換的上等方桌上,笑道:“也罷,寶哥兒那顆腦袋瓜,別說陛下想剝開看看,連我也想剝開看看了。”

  “那我就先把你燒成零碎嘍。”

  焦大笑了一聲,抓起大酒葫蘆悶了一口,啐口唾沫,全部噴了出來。

  “宮里的御酒,好是好,就是用妖氣提煉烈的,不純。”

  甄公公在旁邊陪著笑,臉色有點苦。

  他知道焦大需要烈酒,這已經是專門培養了個妖氣純粹的火鴉妖將給弄的了,可是用了妖氣,就沒法跟賈寶玉的烈酒相比較。

  一個是妖氣沁入酒液,一個是單純的烈酒。

  他的酒對焦大來講,就好像老山參湯羹里面混了白蘿卜,一邊補氣,一邊還要泄氣。

  “師兄,您的傷勢?”

  “不用提,總之還能活著。”

  焦大這時候完全不像是一個酒鬼,眉眼整容,視線宛如冷電。

  只是觸碰到焦大的眼神,甄公公就低下腦袋,像是個受長輩教訓的孩子。

  焦大扯了扯甄公公身上的粗布短打,笑道:“幾百年了,你還記得咱們跟師傅時候的樣子,鬧騰什么?你呀,是個聽話的,就是沒囊氣做了內監官。”

  “師兄莫要笑我!”

  甄公公叫了起來,道:“咱們修煉長生真氣,別看活得久,可動不動就是欲1火1焚身,我又沒你的天賦高,要是不去了那話兒,幾百年前就燒死了。”

  聞言,焦大搖了搖頭,笑道:“你還沒我的天賦高?現在你陽極陰生,到底是什么實力,我可都看不透了。”

  “那是師兄早年受傷的緣故,”

  甄公公的七竅冒出森寒冷氣,怨毒道:“當年的那一下,可是把師兄的真氣打散,現在還得靠烈酒燒起一把心火才能活命….

  混賬,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雜家,雜家得讓他明白過來,咱們長生一脈這種下九流的武者去了是非根,到底得有多個厲害!”

  看著甄公公惡形惡狀,焦大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他們師兄弟兩人,本來都是跟著演大爺的,自從自己受了傷,師弟就去了是非根,去給太祖當了內監官。

  別人以為甄靜安是受不了長生真氣的苦處,可他這個當師兄的,難道還不明白靜安的念想?

  幾百年了,太祖故去,演大爺和源二爺也戰死十萬大山,留下他們師兄弟二人本該享福就是。

  可是這幾百年來,甄靜安一直在追查當初的事情。

  搖了搖頭,焦大問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今個來做什么?別說賈政那個糊涂的,就算寶哥兒這時候,也沒能耐看在你的眼里吧?”

  “這你可就說錯了,小瞧了寶哥兒。”

  甄公公又給焦大倒酒,這次用的是焦大的酒壺,那個大酒葫蘆,早被他凍成一團冰坨敲碎。

  “陛下想把寶哥兒留給得承大寶的皇子,寶哥兒只要不死,早晚都能起來。我今天是想湊個親近,算是彌補下裂痕。”

  “什么裂痕?”

  “有個姓趙的內監官,我以前要用他,傳了個話出去,說他的姐姐那個宮女,是跟我對食的姘頭。”

  甄公公很隨意的笑了笑,道:“北天軍的局勢你也知道,得派個沒用的東西當擺設,沒想到這家伙把事情當真變得‘厲害’了,想著靠向大皇子,要搶寶哥兒的功勞,還要逼寶哥兒下跪。”

  “既然是個花瓶樣的東西,那他活不成吧?”

  “荊水寒已經幫我處理掉了。”

  “可要是個有用的呢。”

  還是很隨意的談話,但是聽到這里,甄公公抓著酒盞的手停頓下來。

  僵硬了一陣,甄公公獰聲道:“師兄,別怪我只求利益,我必須一直做天子近臣,最起碼在找到那個殺了師父又打傷你的人之前,我要權傾朝野。

  所有人都是棋子,都要歸我所用,不管是法道八大家還是只想仁德治世的王道儒家,又或者中立的儒家、妖族,還是嶄露頭角的寶哥兒,所有人!”

  “可是寶哥兒…”

  甄公公抬手打斷焦大的解釋,冷聲道:“寶哥兒只是得了陛下的看好,我愿意跟他親近,但他還沒到有資格跟我合作的地步。

  師兄,對你我才說真話,要是對別人,我肯定說好后生,雜家看好,要幫他,但是對你,我必須說真話——

  寶哥兒現在還太弱,或許會鵬程萬里,達到我們想象不到的程度,但是他現在,只是個等著舉人大考的秀才。

  好了,咱們喝酒,你知道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會拉他一把,就好像舉人大考,我叮囑過鐵琴進士,讓他放賈寶玉一馬。”

  “你想讓寶哥兒作弊!”焦大忍不住驚呼出聲。

  “就是作弊。”

  甄公公輕笑道:“以寶哥兒的琴藝,能勉強通過就是老天開眼,我叮囑了鐵琴進士,讓他給賈寶玉琴藝首甲,別的考校,寶哥兒都沒有問題。”

  “可是,寶哥兒的文名…”

  “文名比不上性命重要。”

  甄公公瞇著眼睛,冷酷的寒光仿佛反爪可以捏碎天地的猛獸。

  “寶哥兒現在風頭太盛,秀才封官、天子門生、煤煙香墨、免死金牌…他和陛下的想法都一樣,是讓自己保持沖天之勢,勢如破竹!

  可是,如果他有半點頹弱的勢頭,天下蕓蕓學子,哪個不想踩個值錢的腦袋一飛沖天?只要他弱了,那些想踩他的,就會比河里的魚蝦還多。

  師兄,你現在只是個馬夫,可我,已經擔任了三朝的天子近人。

  我看到的,比你通透…”

  第二天一早,寶玉給賈母、王夫人,還有賈政請了安,就去了三層儀門那邊。

  儀門旁是榮國公府上待客的廂房,百多個秀才住得滿滿的,索性房間夠多,還沒到需要拼床的程度。

  文人也需要一個好身體,有人靠著窗戶讀書,也有不少秀才在院子里打熬身體。

  趙貴寧正掂量一個石鎖,看見寶玉來了,連忙迎上前,笑嘻嘻的道:“寶二爺金安。”

  一群秀才也圍上來。

  “寶二爺,聽說賈母老祖宗把紅貼放出來了,您可別折騰壞了身子骨啊。”

  “悠著,一定要悠著,咱們馬上要參加舉人大考,您可還得是首甲舉人,我們搶奪三甲里的后兩名就好。”

  被他們圍著調笑,寶玉折了跟柳條抽人,笑罵道:“什么首甲,舉人大考里只有三甲舉人,沒個首甲的說法。”

  “規定是沒有,可大家的心里有吶,您要不得首甲,咱們臉面上不好看。”

  眾人說是調笑,其實也是擔心,畢竟寶玉的琴藝,實在是污染了不少次他們的耳朵。

  寶玉把人攆出去找人,把秀才們都集合齊了,一起去南院馬棚。

  百多匹存下的駿馬拉出來,也沒看見焦大,寶玉反而心里歡喜,覺得焦大不該總窩在馬棚,多少出去透透氣。

  他去了焦大的小屋,放下一千兩銀子,隨后喊著秀才們,轟隆隆的出了賈府。

  走的三間獸頭大門,這時候他就算想走角門,都能把府上的門子嚇死…

  一路疾奔,徑直奔往西城的方向。

  趙貴寧在旁邊問道:“寶二爺,咱們這是到哪里去?”

  “去花銀子,我說過,到了中都城,那可是要大把的花銀子呢。”

  聞言,趙貴寧點了點頭,心里沒當回事。

  可是奔過東西兩城的甬道,寶玉就掣停馬匹,趙貴寧和秀才們跟著停下,四處看了幾眼,都忍不住楞了下來。

  周圍沒什么特別,只有一處顯眼的建筑,四層小樓,大木搭建,以木榫做了暗連,覆刷一層淡香桐木漆膠,看起來沒有縫隙連接,好像從地里長出來的一般。

  門簾上掛著一張三丈大匾,上書‘文房四寶’。

  秀才們都是敏捷的,看見小樓上的匾額,頓時明白了過來。

  “寶二爺,這…用不著。”

  趙貴寧連忙勸說。

  寶玉招呼秀才們進去,對趙貴寧笑道:“沒事,銀子嘛,就是拿來花的,馬上要參加舉人大考,大考之后還要做官,文房四寶可不能差。”

  寶玉知道秀才們用的大多只是普通的千兩筆毫,十扣紙的存量也不多,別的也就罷了,這些最影響紙上談兵的威力。

  別看舉人可以出口成章,但要是舉人使用紙上談兵,威力可比出口成章的強悍太多。

  想及此處,寶玉見秀才們畏縮不前,干脆發了狠,一個個的給丟了進去。

  “您別介,我們進去!”

  秀才們依次進入,匾額閃過雪白熾光,與秀才們文山的才氣應和,好像穿過一個脆弱的氣泡。

  只聽啵啵啵的一陣響聲,秀才們全都進了小樓。

  寶玉也跟著進去,剛剛踏進第一層,就見一個藍袍舉人,急匆匆的從后堂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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