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第一百十九章 招賢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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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招賢納士
“你忘了當年你給淑妍做手術,用茅臺酒灌她,說是當麻醉劑,還用縫被子針給她縫傷口,結果還感染了,那傷口難看死了,像條彎彎曲曲的蚯蚓,淑妍說,每次看見胳膊上的那道疤,就恨不得把那塊肉給挖掉。”
“有這么難看嗎?淑妍肯定是夸大其詞,這丫頭,沒良心,要不是當初我給她做手術,說不定她那條胳膊早廢了。”昱霖沒想到自己的醫術居然被淑妍貶低至此,很不服氣:“我不就是縫針技術差了點嗎,人家黃恩博大夫都夸我技術不錯,人家那可是留過洋的名大夫。”
淑嫻見昱霖有些急了,甚覺好笑:“瞧你,這么說不得?淑妍只是說那條疤難看,沒說你醫術不高明。”
“這還差不多,瑕不掩瑜嘛。”昱霖自我吹噓一番:“做事嘛,要抓大放小,到底是胳膊重要還是疤痕重要?你說是不是,淑嫻?”
“我當然知道輕重緩急,不過,淑妍這個人其實挺在乎別人的看法,尤其是明峰的看法,所以,我猜是明峰說她胳膊上那道傷疤難看,所以,她才那么說的。”
“明峰還嫌淑妍胳膊上的傷疤難看,你沒看到,明峰身上那么多傷疤,上次黃大夫給明峰做手術,從他的胸腔里取出子彈,我從窗口外看得真真切切,他全身上下有八九處傷疤,大的都有鵝蛋那么大。淑妍不嫌棄他就不錯了。”昱霖轉而為淑妍打抱不平。
“昱霖,那你身上有幾處傷疤?”淑嫻心疼地問道。
“我還好啦,大概四五處吧。”昱霖撩起衣服數著身上的傷疤:“一處在右小腿上,這是淞滬戰役中留下的槍傷,一處在左手手心里,當初救嘯兒,吟兒逃出難民營時被鐵絲網剌破了,手心這塊的傷口被剌得深了些,所以就留疤了,手指上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倒是恢復得快,沒留下什么疤,還有一處在肩上,一處在左邊肋骨這兒,是在刑訊室里讓渡邊這混蛋用鞭子抽的,還有就是最近去蘇北送藥時,左臂上中了一槍。”
“昱霖,你真是受苦了。”淑嫻看著這些傷疤,緊緊地抱住昱霖,熱淚滴在昱霖的胸膛上。
“傻瓜,剛才還說說笑笑的,怎么說著說著,倒哭起來了,淑嫻,醫生說了,要保持愉快的心情,這樣生出的寶寶才健康聰明。”
昱霖幫淑嫻抹掉臉上掛著的淚珠,親吻她的額頭。
“我們已經來上海小半年了,不知道明峰,淑妍他們怎么樣了?”淑妍喃喃自語。
“是呀,我也挺想他們的。不知老陳跟他們有沒有聯系,要不,下次接頭時,我向老陳打聽一下。”
朱弘達把杜冷丁一案的調查報告寫完了,把事情的前后原委都一一陳述清楚,然后把責任都推給了孟若愚和杜學謙身上。
俞佩良看了報告后,點了點頭:“就這樣吧,這件協查的案子牽扯了我們上海站不少人力,物力,到最后這二十箱杜冷丁還是下落不明,估計上峰也未必滿意這樣的結果,說不定還說我們協查不力,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以后我們能不沾就不沾。上面的人哪知道我們下面的人辦差的辛苦,他們動一動嘴,我們就要跑斷腿。”
“那站長,這個報告呈上去后,不會打回票,讓我們重新查吧?”
“還查個屁呀,杜學謙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查無實據,要查,就讓重慶派人來查,反正老子不伺候了。我現在人手都不夠,你看看,我桌上這么多的文件,機要室里也是文件堆成山,幾次暗殺行動,抓捕行動都讓我們損兵折將好些人,重慶方面說是要給我補充一名情報處長,到現在還沒來報到,光一個情報處長也不頂用啊,這些個文件資料都得有人翻譯,整理,編寫,歸檔。唉,一想到這些,我頭都大了。”俞佩良望著這些堆成小山的文件,向朱弘達嘆苦經。
“那站長,我們再招募一些人吧,光我們上海站的這些人確實不夠。”朱弘達向俞佩良提議。
“我也想過,上面是按照名額撥款的,要是招的人多了,我們還怎么吃空餉,那你我分到的錢不就少了許多了嗎?我現在缺的是干活的人,不是分錢的人。”俞佩良一腦門官司。
“這好辦,我們就招一些編外人員,給他們在編人員三分之一的錢,現在失業率這么高,我想肯定會有人要干的。”
“這想法不錯,不過我們畢竟不是一般的部門,是保密機構,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一定要用一些守口如瓶的人才行。”
“我懂,這樣吧,我去物色一些識文斷字的人進來,經過培訓,肯定能為我所用。”朱弘達自告奮勇承擔此次招兵買馬的任務。
“好,弘達,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盡快物色一些可靠的人來,這樣也能減輕一些我們的負擔。”
“是,我馬上著手安排。”朱弘達向俞佩良敬了個禮之后,便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朱弘達第一個就想到了淑嫻,跟淑嫻見過幾次之后,那份曾經埋藏在心底的愛戀就像是休眠火山一般,開始萌動,滋長,漸漸地要向外迸發。雖然淑嫻已是他人婦,但那少婦的風韻,流轉的目光,溫柔的聲音,撩人的朱唇,沉穩的脾性,優雅的氣質讓朱弘達愈發沉淪,不可自拔。
杜太太中秋節那天故意拆穿他的身份,讓他差點與何三當面反目,兵戎相見。盡管后來何三莫名其妙地死了,讓他僥幸逃脫了,但他確信,若是何三沒死,那他自己完全有可能成為何三的刀下鬼。可見,這個杜太太不是什么善茬,她是想借何三之手除掉自己,雖然沒有成功,但現在七十六號正在到處搜捕自己,看來,吉祥里暫時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見不到心上人,那就讓心上人來這里為自己工作,這樣,就能天天見到他的這位舊愛兼新歡。一想到這兒,朱弘達不禁吹起了口哨,像小鳥般歡快。
朱弘達來到《申報》報社,歐陽銳正在撰稿寫文章,見朱弘達來找自己,心頭不禁一怔。
“朱先生,你來找我?”昱霖指了指自己。
“是啊,歐陽先生,我路過這兒,順便進來看看你,也沒什么特別要緊的事情,就是想請你和你夫人吃頓便飯,我和你夫人是老同學了,十幾年沒見,想找個機會聚一聚,你沒意見吧。”朱弘達把來意向昱霖說明。
“好啊,故人相見嘛,自然要聚一聚,小酌一番,好,我替我太太答應了。”昱霖爽快地答應了,其實他的內心對朱弘達同樣充滿了興趣。
“那好,明天晚上五點鐘,老正興。我有好事情要告訴你們。”朱弘達賣了個關子。
“真的?有好事情?那這頓飯,我來請吧。”
“不用,我來請,到時候你們夫婦二人大駕光臨就行了。”
朱弘達說完,笑著離開了報館。
晚上,昱霖把朱弘達邀請他們夫婦二人吃飯的事情告訴了淑嫻。
“昱霖,你覺得朱弘達會不會安排一場鴻門宴啊?”淑嫻始終對朱弘達有點捉摸不透的感覺。
“我覺得不像,要是鴻門宴的話,那他一定是查到了杜冷丁的下落了,或是杜學謙被他找到了。但這幾天七十六號一直在搜捕他,他應該躲起來了,沒機會調查到杜冷丁和杜學謙的事情。從他的表情上看,挺陽光明媚的。要不,保險起見,明天你就不去了,我一個人赴約。”
“不,要去還是一起去吧,畢竟我救過他,而且以前在大學里,他還暗戀過我,他應該不會拿我怎樣。”
淑嫻不放心昱霖單槍匹馬前去赴約,覺得朱弘達對自己還念有舊情,應該不會為難她,也許自己在場,就算是有什么對昱霖不利,也會礙于自己的面子而放他們一馬。
“沒想到朱弘達還暗戀過你,怪不得亭子間的薛太太一個勁地暗示我,讓我注意點,謹防被戴上綠帽子,看來女人的第六感確實不一樣啊。”昱霖一聽說朱弘達曾經暗戀過淑嫻,便調侃起來。
“昱霖,你這么說,我可要生氣了,薛太太就是那種東家長西家短,愛搬弄是非的人,她的話,你也能信?”
“我當然不信她,我還信不過你嗎?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了。”昱霖沒想到一句玩笑話竟然讓淑嫻生氣了。
“這種玩笑以后不許再開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來不得半點褻瀆。”淑嫻一臉嚴肅。
“對不起,淑嫻,我錯了,我以后再不開這樣的玩笑了,你笑一個。”昱霖為自己的失言冒犯了淑嫻而感到歉意,連忙對著淑嫻扮鬼臉。
“討厭。”淑嫻嗔怪地用手指戳了戳昱霖的腦袋。
第二天下午五點,淑嫻夫婦二人準時來到老正興,朱弘達已經在包房里等候了。
“淑嫻,請坐。”朱弘達給淑嫻搬開椅子,讓淑嫻入座:“淑嫻,你想吃些什么?”
“隨便吧,我什么都吃,不挑食。”
“那好,我隨便點幾個菜吧,boy。”
朱弘達打了個響指,跑堂的馬上走到他面前。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好,暫時就點這么多。再來瓶茅臺吧。”
跑堂的馬上退出包房。
“歐陽先生,怎么樣,最近報社忙不忙?”
“就這樣吧,反正就掙點死工資,餓也餓不死,也發不了什么財。”
“看來,歐陽先生的發財夢還是沒有醒啊。”
“哪里,那種冒險的事情,我是再也不想干嘍,還是平平安安的好,平安是福嘛。”
“對對對,平安是福。我看你們家靠你一個人賺錢也辛苦,不如讓淑嫻也出來找份事情干干吧。她是震旦大學的高材生,滿肚子的學問,就這么耗在西廂房這一畝三分地里,整天柴米油鹽的是不是太浪費了?”
跑堂的把菜肴都端上了桌子。把茅臺酒放在朱弘達一邊。朱弘達給昱霖斟滿酒。
“來來來,邊吃邊聊。”朱弘達招呼淑嫻和昱霖:“來,歐陽老弟,我敬你一杯,祝你平安無事,否極泰來。”
“謝謝朱兄對我網開一面,干。”
“老弟,我剛才的提議,你覺得怎么樣?”
“其實我也不是那種非要把老婆拴在家里的人,關鍵是現在世道這么亂,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所以也就不想讓淑嫻拋頭露面了。”
“我這里倒是有份工作很適合淑嫻的。”
“哦?是嗎?朱兄這兒有什么好的差事嗎?”
“我們上海站現在正在招募一批文職人員,擔任機要秘書,就是整理整理資料,發發文件,譯譯電文,做做記錄什么的,沒什么難度的,我覺得淑嫻挺適合的,所以我今天特地來告訴你們這件事情,機會難得。”
“你是說,讓淑嫻加入你們的軍統?”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