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一千零八節 韓央(2)

  第一千零八節韓央(2)

  一秒記住全本,免費全本小說!

  韓央靜悄悄的站在一邊,看著張越將那碗肉羹喝完。

  然后就開始收拾起案幾,婀娜美好的身姿,就像這秋日的杜鵑花一般充滿了美好。

  但張越卻仿佛視而未見。

  不是韓央不夠漂亮!

  事實上,今年十八歲的韓央,看上去柔柔弱弱,長著一張脆生生的小臉,身材修長,頭身比完美的讓人驚訝。

  加之出生名門,從小便接受了嚴格而正統的淑女的教育。

  一笑一顰,都帶著讓人心動的氣質。

  而且,她還非常聰明。

  說話做事,總是恰到好處。

  完全沒有張越曾經以為的貴族大小姐脾氣和嬌生慣養的樣子。

  為人處世,相當通透。

  確實是一個既漂亮又可愛,同時還非常懂事、聰明以及通透的女性。

  然而…

  她是韓說的女兒,而且還是嫡女。

  老韓家在政壇和軍方,都有著根深蒂固的關系與錯綜復雜的人脈。

  與韓家關系太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止是因為韓說,還因為韓家這百余年來遺存下來的龐大而復雜的親朋古舊關系網。

  張越很清楚,若他與韓家走的太近。

  甚至有了名義上的親戚關系,那么鬼才知道,天下郡國地方,要冒出多少個打著他旗子,狐假虎威的二貨了。

  故而,哪怕韓央一副任君采摘的樣子。

  張越也是如柳下惠附體,坐懷不亂,與她只是保持正常接觸,而從未有半分逾越。

  這就讓韓央有些不解,甚至自卑。

  不過,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習慣了將事情、委屈以及其他負面情緒埋在心里,永遠將笑容展現在臉上。

  哪怕是當年,韓說為她訂下婚約,婚配對象是整個長安都臭名昭著的紈绔子,衛家的公子哥衛延年,她也一個字都沒有說,反而表現的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只有她的兄弟才知道,她每天都在自己的閨房低聲哭泣。

  但一到外面,必定是一副從容、端莊、大方的淑女形象。

  所以,如今也是一樣。

  見著張越的神色,她就乖巧的將東西收拾好后,盈盈一拜,然后托著碗筷出門。

  張越看著她婀娜的身姿,消失在視線內,臉上終于露出些糾結的神色。

  對于韓央,張越確實很頭疼。

  好像不管做什么選擇,都是錯的。

  微微皺起眉頭,張越嘆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著韓央,張越就又想起了郭嬰帶來的另一個消息——他可能馬上就要當爹了。

  南陵那邊的消息表明,金少夫隨時都可能臨盆。

  這讓張越真的是有些激動。

  對任何中國人來說,有后都是頭等大事!

  尤其是如今這個社會,有子嗣與沒子嗣的大臣,在社會和朝堂上是兩個待遇。

  前者會被人追捧,會得到無數追隨者。

  而后者,即使再厲害,也不會有太多的腿毛依附。

  因為,有后的大臣權貴,就意味著其可能成為一個長期依靠。

  而不是流星一樣的孤家寡人。

  如今,張越凱旋而歸,剛好得后,無論是輿論還是權貴大臣們眼里,這都是吉兆,更是一個明顯的信號。

  故而,張越也給那個即將出生的子嗣,想好了名字,并讓郭嬰帶了回去。

  若是男孩,便叫張戈,取楚莊王所說:文,以武止戈之意。

  若是女孩,則叫張萱,這就純粹是覺得好聽了,也蘊含著張越希望她未來可以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的野蠻生長的期待。

  數日后,郭嬰帶著張越的回信,回到了長安,并將結果告知了張安世。

  張安世聽完,眼神微微一楞,旋即笑了起來:“子重,果然素有急智!”

  拿錢買人…

  這確實是一個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過的盲點。

  而且,真的具備可操作性。

  只是…

  “張侍中可還有其他話要托你帶回來?”張安世問道。

  郭嬰拜道:“回稟主公,除了書信和此事外,侍中公并無他言…”

  “哦…”張安世眼睛微微一黯,拿起書信,對郭嬰道:“汝且先下去休息吧…”

  郭嬰再拜,然后起身退下。

  張安世則站起身來,眼中帶著些疑慮,也帶著些忐忑,更帶著些不安。

  因為,他不知道,那位賢弟一旦回京,將會如何行事?

  甚至,他連對方的態度,也是一無所知。

  這就有些危險了!

  這幾日來,隨著凱旋大軍不斷接近關中,有關遠征的故事,也在長安以及整個關中流傳開來。

  張蚩尤用匈奴貴族以換漢家臣民的事情,更是成為了輿論爆點,吸引無數人參與。

  從朝廷一直到市井,甚至鄉村,幾乎無人不談,無人不論。

  支持者興奮莫名,激動非常。

  單單是長安城內,就已經連續數日,有著被匈奴擄走、俘虜以及扣押的漢家臣民家人,自發的來到未央宮北闕城樓下,向天子謝恩。

  而他們每一次出現,都引發了無數人圍觀。

  如今,公羊等今文學派,已經毫不掩飾的將此事與子路拯溺得牛相提并論。

  而反對者,同樣激動莫名。

  從攻擊、質疑張子重是否有資格有權力,與匈奴談判,乃至于其是否有權力決定與匈奴換俘,一直發展下三路的攻擊。

  直接造謠、誹謗和編排張子重愛慕虛榮,以國家公器私用。

  但,這些反對者,很快就被洶涌而來的民意與輿論聲音,碾成了碎渣。

  如今,已經連頭都不敢冒了。

  但凡敢冒頭的,就會被人扣上‘嘩眾取丑’‘狄山第二’的帽子。

  甚至有人揚言,要將這些人丟去漠北,丟到匈奴人那邊,再看看他們反對不反對?

  由之,使得那位賢弟在長安和天下人的議論里,成為了有情有義、才學兼備、文武雙全的化身。

  毋庸置疑的,在這種輿論背景和民心期待下。

  他只要回來,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輿論、民心和天子,都會給他創造條件,創造機會。

  而其他所有人,都將成為背景板,變成附庸。

  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張安世低頭,看著自己手里拿著的書信,忽然笑了:“這些又與吾何干呢?”

  誠然,張子重這次回京的氣勢,已經不亞于當年大司馬驃騎將軍冠軍侯霍去病自河西而歸的氣勢。

  睥睨天下,萬眾敬仰,天下歸心。

  而且,他還沒有一個可堪匹敵的對手——不像霍去病,頭頂上還有一個大將軍舅舅,同樣戰功赫赫,天下無敵的名將!

  更有著輿論和民心的吹捧與期待。

  李廣利也好,劉屈氂也罷,在其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對手。

  唯一可以阻止他的,也就只有天子。

  然而,偏偏這位陛下就是其最大的靠山!

  仔細想想,和他張安世有半毛錢關系嗎?

  這些日子來,張安世也冷靜的考慮過了,甚至換位思考過。

  最終的結論是——無論張子重怎么選,他這個尚書令都將穩如泰山。

  道理很簡單——張子重想搶班奪權,根本沒有必要來尚書臺。

  人家完全可以以鷹楊將軍的身份,直接入主執金吾。

  然后以執金吾發號施令。

  就像當年,張湯當廷尉的時候,直接甩開頭頂上的大司農、御史大夫、丞相,自行制定、規劃和實施漢家經濟、司法政策。

  一部二十七篇的《越宮律》直接丟在了朝堂上。

  然后就獲得群臣的一致‘贊許’與‘支持’,從此成為漢律的一部分。

  所以,他的尚書臺,到時候最多不過損失點權力,失去些從前擁有的威風罷了。

  真正該擔心的,還是現在的丞相與九卿們。

  這樣想著,張安世就感覺輕松多了。

  但,不知為何,心頭依舊沉甸甸的,有些憋的慌,難受!

  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東西一樣。

  拿著手里的書信,張安世來到了天子面前。

  天子的心情看上去非常不錯。

  他手里,捧著一封奏疏,看的樂不可支。

  見到張安世來了,他就笑著招呼起來:“尚書令,你來看看…”

  他將手里的奏疏遞給張安世:“從今年四月至今,玉門關和輪臺,分別從烏孫人手里接收了牛馬兩萬多頭,羊四萬余,此外,還有婦孺三千多人…”

  “烏孫人可真的是能干啊!”

  張安世接過奏疏,連忙笑著道:“此皆賴陛下天威,張侍中用策,臣就經常與下屬言:若國家多幾位張子重,太平盛世指日可待矣!”

  天子聽著張安世的話,更是得意萬分,撫著胡須,道:“卿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啊!”

  烏孫人送來的牛馬牲畜與婦孺,都是去年張子重與那位烏孫小昆莫簽訂的協議內容的貢獻!

  本來,天子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太學就能拉動如此多資源。

  但現實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烏孫人送來的牛羊馬匹,大部分都是來輪臺、玉門、居延換購絲綢、鐵器、軍械的。

  但那些婦孺就是純粹的作為烏孫貴族留學太學的學費。

  三千多婦孺,根據玉門與居延的報告,皆是年紀十六至二十歲的妙齡女子。

  其中的兩千余人,已經被李廣利截胡,留在河西,作為分配給士卒將官的妻子。

  剩余一千多人,在護送前往長安的路上。

  而因此之故,河西地方的官員報告說,移民河西的百姓現在‘多有躬耕忠君安定之心’。

  這讓天子,真的是歡喜不已。

  他已經打算,將這個事情大肆宣傳,讓天下都知道——移民邊塞,不止國家分田地、耕具、種子、屋舍,天子還分老婆!

  而且是異域胡姬!

  相信,天下的光棍與無地百姓,將因此沸騰!

  只要有了人去邊塞,那么河西四郡,就不必再擔憂什么羌人、月氏人、匈奴人。

  這樣想著,天子就問道:“卿來見朕,可有事情?”

  張安世聞言,立刻拜道:“啟奏陛下,臣來是來報告侍中張子重的答復的…”

  天子聞言,馬上就坐直了身子,道:“卿說吧…張子重有何奇謀妙策?”

  張安世于是就將張越的答復,向天子做了報告,同時將回信遞上。

  天子一邊聽,一邊接過書信,打開來看了起來。

  信上內容,主要是家書的格式,講的也都是些囑托家里的細節。

  其中的內容,卻讓天子動容!

  因為,這上面所言所述,張子重都是在規勸和告誡家人‘勿高傲輕慢’‘勿侍功猖狂’,更將一切榮譽和功勛,都說成了‘此皆陛下之力,將士用命,吾不過持節行之’。

  若只是這樣,天子可能還不會高興。

  但,這信上的行文與描述口吻,卻分明是寫給其亡嫂、侍妾和家臣的。

  因為除了這些內容外,還有大量私人家庭內部的囑托和關照、細節。

  換而言之,這就是一封張子重托人捎回來的家書,他從未想過,這信會到自己這個天子面前。

  這才是最讓天子歡喜的。

  這讓他很開心,感覺自己沒有看錯人。

  而張安世所述的對策,也讓天子眼前一亮。

  他想了想,對張安世吩咐道:“卿為朕制詔吧…”

  “以張子重之策為核心,以朕的名義,快馬傳召令居,命貳師將軍從之!”

  在天子的立場上,若是可以避免大動干戈,自然是最好的。

  畢竟,馬上河西四郡的粟米就要收獲。

  整個漢室北方郡國,也將要秋收。

  在這個時候,貿然大興兵馬,哪怕成功的抵御了西羌與河湟月氏的進攻,也是得不償失。

  天子并不想再給匈奴喘息之機了!

  當年,漠北決戰后,匈奴龜縮瀚海,依靠大漠天險遠遁。

  漢室在戰略上,選擇了掉頭處理南越、閩越、西南夷、朝鮮。

  結果給了匈奴人喘息的機會,令其在十余年間恢復了元氣,重新開始與漢爭霸。

  若是當時,漢家乘勝追擊,從玉門、居延、樓蘭方向,奪取蒲昌海,控制天山,居高臨下,威脅整個西域北道。

  那么,恐怕現在戰爭的勝負已經出來了。

  甚至說不定,匈奴單于已經在長安給他表演戲劇了。

  “諾!”張安世低頭拜道:“臣謹奉詔…”

  然后他抬起頭,看著一臉高興的天子,心里暗自搖頭:“可笑丞相還在想著離間天子與那張子重…”

  “這樣的君臣關系,如何離間的了?”他苦笑著搖搖頭,亦步亦趨的退下。

  相鄰小說:、、、、、、、

飛翔鳥中文    我要做門閥
上一章
簡介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