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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異樣的感覺,讓林云眉頭倏爾皺起,這種感覺并不像是被控制,倒像是某一種難以解釋的毒素,在某種意義上,這種毒素存在的意義,竟然是讓他難以運功。
這樣一來…
他大腦飛速運轉,將所有可能給自己下毒的人從頭到尾排了一遍,便覺出能又這版本是下毒的,除了七日后將要一比試的幾個人之外,竟然再沒有其他人了。
那么又是誰,在這個時候,想要他輸?天子?墨舞?雪風吟?圣天機?還是,孟長青?
林云心頭一凜,殺意頓生,急忙坐下來,重新開始運功,好叫自己的心緒逐漸平和回去,以免再生事端。
與此同時,天道門中。
天子滿面沉郁,坐在桌面,一雙森冷的眼眸之中,透過幾分殺意。
“擂臺上,他發狂的時候,你們為什么不動手?!”他厲聲喝道,手背青筋暴起,顯然是氣得不輕。
他面前跪著兩個人,俱都身著黑衣,乍一看便似是影子一般,渾不可見。
“少主息怒,”其中一人匆忙說道,“并非小人們不肯用命,實在是這人實力奇高,我們也沒有全然的把握,在他動手的時候動手能套得到什么好處。另有一因,卻是那南海圣女的功夫,實在是太過奇怪,雖說是他二人對敵,她的功力卻似并不只是對那一人釋放,因此,小人們也…中了她的陰招!”
“呵!”天子冷笑道,“本座養你們這樣的廢物,究竟有什么用?就連一個小小女子也擺布不了!”
跪著的另一個人顯然是有些不忿,當即抬頭道:“少主若是不信,當可回憶當時,那圣女吹奏之時,您是什么感覺?”
天子的笑聲戛然而止,目如刀刃,看向這二人,半晌才道:“與爾等有什么關系?我并非要留神她的工夫,自然不必細聽。”
這話卻是掩飾,之時那二人作為下屬,自然更不敢在這些事情上同他爭執,那人被同伴摁著低下頭去,再不多話。
天子的神情卻猶自一陣陰沉,今日南海圣女吹笛的時候,他豈止是聽了,還恰恰好地中了招,若不是他在同對手打斗的時候用了過多的真元,只怕那時候便已經全然躁動起來了,皆因那圣女的曲子,由始至終,便是針對那些身懷真元之人,真元越是豐沛,所被驅動的雜念也就越多,因此他才算是稍稍占了那么一星兒半點兒的便宜。
可這也是變相地再說,他的功力,比及其他那些人,要薄弱上一些,如此恥辱,他又怎么會承認?
更何況,聽著那樂曲,心猿意馬之時,他心中所想之人是…
念及此處,他猛然醒悟,咳嗽一聲,掩蓋住自己臉上的神情,一本正經地看向那二人,沉聲道:“我再給你二人最后一次機會,現在立即出發,去將林云的腦袋給我帶回來!”
“是!”那二人齊齊應聲,轉身之間變不見了蹤影。
話分兩頭,再說無生,他一路出了客棧,便向著南海一派的方向去了。
下午觀戰之時,他也看出了季凌兒的笛聲對人有所控制,是以雖猜到并不是她對林云下手,第一時間所能想到的,也是招這個人幫忙。
然而好容易見到了季凌兒,對方給他的回答,卻讓他心里微微有些震驚起來。
“不去?為什么?”無生急切道,“他現在的狀況的確危急,我也知道,你們這些修行者,一向都是不理會人間俗務的,可是…”
“不必再說了,”季凌兒微微笑道,目中流轉出一片炫目光彩,“我是佛門清修之人,林公子對我們門派眾人,雖然有救命之恩,可有些事情,到底不是我們說怎么樣,便能夠怎么樣的,還請先生見諒。”
她話說的客氣,態度卻更為堅決,只是一轉眼的工夫,便轉身過了回廊,銷聲匿跡。
以這段時間以來自家師弟和這位南海圣女的關系來看,無生來時以為肯定能請動季凌兒出手,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碰了一個軟釘子。
以他今日所見,圣女對林云不可謂無情,雖說或許不是那么真切的愛意,放在這里請她幫忙,卻總歸不是什么問題才對。他當下也不敢耽擱,即刻轉身,就向他們住的地方掠去,途中盤算著,該當請門中精通此道的無花前來看看才好。
孰知,他剛回到客棧門前,便見有一人,雪衣折扇,腰帶玉簫,一雙琥珀似的眸子里透著三分笑意,七分淡漠,正是雪風吟。他立在門前,見無生走近來,便立刻迎了上來。
“先生留步。”他微微笑著說道,“先生和林公子,想必關系是極為密切的吧?”
無生眉頭一皺,站住腳,認出面前此人正是雪風吟,面上神情微微一頓,道:“這位公子,說笑了。我一個普通人,怎會與什么人相熟呢?”
雪風吟也不拆穿他,只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笑道:“不必推脫了。樓上這六面封印,想必也是先生的手筆吧?既然有這么好的本事,又何必一直隱姓埋名藏在幕后,不直接到臺前來呢?”
無生強笑道:“這話說的蹊蹺…”
“不是蹊蹺,是閣下太不坦誠了。”雪風吟目中閃光,徑直打斷了無生的話,說道,“在比賽時,我便已經發現,你二人之間,必定有什么聯系,時刻不曾中斷。”
他狐疑的目光在無生身上由上至下,又有下至上地打量了一圈,才繼續說道:“這種連接,我還是第一次在兩個人身上看到,卻不知道你二人究竟…”
無生目光微微一冷,道:“信口雌黃罷了。”
“信口雌黃?”雪風吟微微一笑,舉起洞簫,立刻吹出了一個高亢的破音。與此同時,一頭怪獸從空氣中緩緩地線路了出來。它長得有幾分像是瑞獸白澤,卻又似獅虎,腦袋上更是有六只眼睛,看起來說不出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