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游諸天 第兩百零七章 初用規則
正文卷第兩百零七章初用規則
正文卷第兩百零七章初用規則
此時，就在梅羅紋加注視的目光中，元皓深埋而下的位置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震動聲。在這樣的震動聲中，已經坍塌了一半的山體也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剛剛靜止的碎石和積雪又開始傾瀉而下。
“轟”
一聲旱地驚雷式的巨響轟然在群山之間炸開。
在巨響之中，地動山搖，亂石激飛，塵土飛揚，氣浪翻涌，令坐落于另一座主峰上的半截公爵城堡劇烈的搖晃起來，大塊大塊的磚石從其上崩落，一副隨時有可能坍塌的模樣。
元皓被掩埋的所在以無比猛烈的態勢膨脹起來。一股力量勃然而起，碎石在巨大力量的助推下直沖天際，破空的聲音幾乎能刺破耳膜。伴隨著巨大的沖擊波將這座本已經坍塌大半的山體硬生生的又崩飛掉一大塊。
一時間將，空間動蕩，塵埃彌漫天際。在灰色煙云的遮蔽下光線也出現了范圍巨大的不規則扭曲。一個身影于此時顯現在半空中，如從烏云一般的混沌中傲然而出朝陽烈日綻放出令人心折的光輝。
如果說之前元皓的眼神如熾烈的驕陽，剛烈而犀利，那么此刻元皓的眼神就如平靜深邃的湖水，清澈無瑕，波瀾不驚。也不知道在深埋于地底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么，他的整個人此時鋒芒盡斂，氣勢全無。
他似乎是受創過重——在外人看來是如此。
但在梅羅紋加的感知里面，卻并非這般。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這個對手如今的依舊一動都帶著玄奧莫測的力量，使得他整個人都隱隱契合在空間之中，與之水乳交融起來。如果不是梅羅紋加強大至極的能力和對這里了如指掌的熟悉，他都要險些把握不住對方的存在。
看著氣勢縹緲如煙云的元皓，梅羅紋加的眼中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的東西，震撼、疑惑、憤怒、驚懼、殺意……這被元皓看在眼中。自從元皓進入黑客帝國以來，他第一次從一個程序身上感受到如此多樣而復雜的情感。
顯然元皓給他的感覺與眾不同。
不過梅羅紋加畢竟是一個超級強人，等到元皓升起到與他平行的位置時，他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依然維續著那種高高在上的威勢，依舊保持著那副俯瞰眾生的冰冷，只是在元皓的目光直視過來時，梅羅紋加的視線卻情不自禁地游移了一下。
他有些擔心——元皓看出了這一點，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為梅羅紋加所把握，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目光迅速的轉冷，變得肅穆而凝重起來所：“你不該出來。”
“為何？”元皓一揚眉，聲音在梅羅紋加的腦海中響起。
梅羅紋加冰冷的開了口：“我必須承認，你的進步很快。正面對抗時，被我全力一擊都能迅速恢復，隱匿不出時，連我也會大意被你瞞過。
你有這么驚人的潛力，假以時日，未嘗不能成為一個超級強者，即使比不上我，也足以在矩陣中稱雄。
如果這一次你乖乖躲起來，留給自己成長的時間，今日一戰的收獲，必定能夠使你更進一步。只可惜，你居然自動跳出來送死。哼哼，愚蠢！”
梅羅紋加冷聲斥責道。
“這就是你我的不同了。”聽著梅羅紋加的斥責，元皓的目光清澈，氣勢平和，只是開合之間，自有一股顧盼雄奇的氣勢暗含其中乘勢欲動：“在你看來，只要能夠生存，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一切皆可交易。
但對我來說，有些是可以淡然處之，有些則必須堅持。強者之道，在于永不停歇的追尋和挑戰，生命不止，戰斗不休。一次退縮，就會次次退縮、只可惜，這個道理，你永遠不會懂。”
“我不需要懂，我只需要用最簡單的方法終結你就足矣。”梅羅紋加張狂的大笑：“無論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把你的生命終止，什么強者之道都會化為泡影。”
“如果你剛才繼續出手，也許的確如此！”元皓緩緩的點頭，似乎贊同他的話，但他隨即話鋒一轉，話語辭間充滿了譏諷的味道：“可你方才卻是猶豫了。臨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梅羅紋加，有著這樣想法的你不僅不是強者，就連梟雄也夠不上。之前我真是太高看你了。現在我已經覺醒了新的力量，這場戰斗，你輸定了。”
“是嗎？”梅羅紋加先是微微錯愕，繼而仰天大笑：“你居然這么說？莫不是你力量的提升就讓你的腦筋變成了漿糊吧。你以為足以撼動神的位置了吧？愚蠢至極的家伙，螻蟻再怎么強壯，也終究是螻蟻。”
說著他的笑意猛然一斂，身上殺機凌然，龐大的威壓直逼過去：“你連我的動作都跟不上，還妄想贏？”
元皓神容平靜，但目露神光：“你不妨試試看。”
“我會的！”梅羅紋加冷聲，旋即輕輕的抬起了腳。
仍然是那種似慢實快的詭異感覺，梅羅紋加的身形一步跨越空間，迫近元皓身邊。他出拳了，有力的拳鋒帶起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但他渾身的氣息沒有一絲一毫散逸，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朝元皓裂空而至。
“好！”元皓眼中神光大放。
此時，他渾身的毛孔似乎都綻放開來，化成一個個細小之極的眼睛，將梅羅紋加的一舉一動都收于眼底，將之分解，分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變得緩慢起來。他笑了，曉得十分開心。在與梅羅紋加交手以來，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把握到了梅羅紋加完整的攻擊的脈絡。
在元皓的感知中一股恐怖之極卻又無形有質的力量正隨著梅羅紋加的拳鋒，如排山倒海，狂颶吞滅，卷涌而至。而梅羅紋加體內的代碼流，正以一種空前狂暴的方式瘋狂涌動著，其躍動的頻率與其所動用力量的波動極為相似。
“竟然是這樣！”元皓眼睛一亮，心中頓時有了幾分了然。
風陡然大了起來。自梅羅紋加身上揮發出的氣勢，扭曲了空間，讓入眼的一切都變得不正常起來。
沒有有藍天白云，也沒有巍峨的群山，有的一個大過一切的拳頭，和宛如天羅地網一般的拳意。
這如網的拳意將廣闊無邊的天地驟然收入，大網內的所有事物，都會在越來越緊密的壓迫下化身成為最致命的武器，山風化為肢解身體的風刀霜劍，空氣凝結為碾壓血肉的死亡磨盤。
這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拳。可就是如此簡單的一拳，卻讓元皓猶如十面埋伏中的西楚霸王，陷入重圍之中。
梅羅紋加的拳沒有任何變化，一如既往的強大，方才元皓就是被這一拳擊中，進而瀕死的。如今他又用這樣的拳頭來對付元皓，似乎是想重蹈覆轍？
規則之力涌出，在拳頭降臨之前便將元皓周身給凝固住了——這是命中所必須的準備，梅羅紋加也擔心此時力量已然提升的元皓會事先開溜。
“惡意！都是滿滿的惡意！”感受到那種劇烈的世界排斥感，元皓喟然一嘆。他明白梅羅紋加的力量究竟強大在何處，這種力量他也會，但是他眼下并不想用，因為他知道那力量并不是來自于他的內心，而是在于舟中仙的支持。
“我現在還不足以直接掌控這樣的力量啊。”元皓明白這一點，心中涌起了更多對屬于自身力量的渴望。他明白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掌握更多來自金舟世界的力量。
“世界掌控者的道路不好走！但是，我還是要堅持啊！”元皓在心底怒吼著。
在被梅羅紋加方才的那一擊搞得欲仙欲死的時候，他不得已動用了一絲來自金舟小世界的力量來恢復自己。也正是因為這一次不得已的運用，讓他窺探出一些了不得的東西來——他對所謂的世界之力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更明白所謂“天道”、“人道”之間的關系，并不像自己平日所猜測的那般：“開天辟地，其實也不單只盤古的那一斧子啊。”
當然，這些說得有些遠了。
如今最關鍵的還是眼下！
在梅羅紋加認為自己很快就可以終結元皓的關鍵時刻，他居然閉上了眼睛。
“你這是束手待斃么？我可不會因為你這樣而手下留情啊！”梅羅紋加惡意滿滿的說道。
“沒有人需要你手下留情！”元皓回應了一句，他似乎還留在原地。
梅羅紋加的拳頭猛然加速。必然會命中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他淡淡的笑了起來，但很快便凝固了笑容。
他那必中必殺的一拳，居然落空了。
因為就在他的拳鋒即將觸及元皓的一瞬間，元皓的身形突然變得飄忽起來，與他之前剛猛無鑄悍勇無匹的氣勢大相徑庭，彷佛驟然從濁浪拍擊下的礁石轉換成了隨風而散的青煙，飄飄蕩蕩毫不著力。
在梅羅紋加恐怖的力道下，他竟然地滴溜溜一轉，恍如鬼魅一般地晃到了梅羅紋加的右側去了。就在這眨眼的瞬間，兩人一進一閃，猶如浮光掠影一般，快得讓人以為自己晃花了眼。
“僥幸而已！”
這是梅羅紋加的第一反應。
在梅羅紋加看來，自己的這一擊是如此的完美，即使由他自己來面對，也只能正面硬抗，絕不可能有閃避的機會。但展現在他面前的事實，卻說明了他的狂妄。元皓閃開了，剛剛還他被肆意吊打的元皓，真的閃開了，眼前空蕩蕩的感覺令他真切的感受到這一點——梅羅紋加不相信他能成功的應對，便認為這是他的僥幸。
既然是僥幸，那便是可一而不可再。
梅羅紋加并不氣餒，當下頭也不回，就是一記后擺拳，沖著元皓劈頭蓋臉的猛砸下去。
這一拳仍然沒有一絲氣息泄露，無聲無息，但是隱藏在拳鋒之中的恐怖力量卻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泰山壓頂無可抵御的感覺。
當拳鋒及頂的一瞬間，元皓倏然一動，身體如和風擺柳一般，只是看著輕柔的一搖一擺，再次以毫厘之差脫出了梅羅紋加的攻擊。
“怎會如此！我不相信！”一而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梅羅紋加心中的不安擴大了。他怒吼著發動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以漫天拳影，生生將元皓淹沒，然而無論他如何快，如何強，元皓總是能夠在最后一刻有驚無險地躲閃過去。
一連串攻擊失手，梅羅紋加冰冷淡漠的臉上漸漸出現了駭然的神色，殺機四溢的眼神也開始飄忽。他明白，這已經不是偶然或者僥幸能夠解釋的，對手確實找到了應對自己的方法。
面對自己堪稱完美的攻擊，元皓的應對如同行云流水般流暢，仿佛能夠預見到自己下一步的動作，并且提前避開一樣。兩人你來我往，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殺，而是在跳一場別樣而華麗的華爾茲，如同排演了無數次的一場演出。
而元皓此時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正在經歷一場戰斗。他雙目微闔，表情淡然，一舉一動全都是自然而然地做了出來，與周圍的一切隱隱相合，好像不是他自己想要這么做，而是環境帶動他作出了所有的動作。
天人合一，萬物皆我！
這便是元皓眼下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元皓已經將自己契合到了整個的環境當中。任何不屬于這個環境的外物，無論是強大如梅羅紋加也好，輕靈如一只飛鳥也罷，甚至渺小如一條小蟲子，都會被清晰地映射在元皓的直覺之中，如同一面明鏡。如果對方再試圖攻擊，則會遭受整個環境的排斥，如同侵入肌體的細菌，被整個免疫系統抵御和攻擊。
這個道理，其實跟元皓的氣機感應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讓自己成為整個大能量場中的一分子，讓能量的流動來主導自己的下一步動作。每當梅羅紋加的身體一動，空間中的能量便已然分辨出了他下一步的走向，并且讓元皓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所以說并不是元皓在化解攻擊，而是整個環境在消融突如其來的異種能量。
既然梅羅紋加引動規則的力量撲殺元皓，那么元皓就化身規則，讓這些規則成為自己隱匿、閃避和反擊的武器。
畢竟梅羅紋加的力量再強，也要置身于特定的環境之中才能施展，他必須遵循最基本的規則。也許他能夠破解或者駕馭某些規則，但是支撐整個矩陣的基本規則（比如重力規則）他是無能為力的，除非他能夠脫出這個環境。可若他真能做到這一步，他早就從矩陣脫身成為更高級的生命體了。
當然，他還無法從矩陣中超脫，所以他終究是無法打中元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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