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鐵丐顯威破劍雨判官舉手伏鰲拜第五回鐵丐顯威破劍雨判官舉手伏鰲拜 吳六奇嘆了口氣,雙手握棍做了一個起手式,對著莫不凡道:“莫掌門,請了!”莫不凡也不答話,拔出劍,一招“仙人指路”朝著吳六奇刺了過去,別看吳六奇一桿鐵棍勢大力沉,在吳六奇手里就像沒了重量一般,被吳六奇舞成一團黃光,帶著風聲朝著莫不凡招呼過去。
李巖按著胸口,眼中浮現出一絲敬意道:“這吳六奇被稱為大力將軍,雙臂果然有千斤之力,盛名之下無虛士。”黃鐸道:“但此人卻投靠外族,占我漢人江山,真是枉費了真身武藝。”李巖轉過頭來看著黃鐸,道:“兄弟,但是此人剛才一番話說得卻有道理,我竟無力辯駁,兄弟以為如何?”黃鐸默然不語,良久抬頭道:“大哥,我不知道這些大是大非,我只知道韃子殺我父母,我一定要為父母報仇!”李巖笑了笑,道:“也對,這些大是大非,孰是孰非自有后人論斷,我在這里操心個什么勞子。”
莫不凡也果然不負瀟湘劍雨的盛名,一柄長劍舞的滴水不漏,仿佛是幾柄劍共舞一般,莫不凡走的是輕靈敏捷路子,吳六奇走的是大開大合的霸道路子,一時間二人誰也奈何不了誰,堪堪斗了百余招。
吳六奇心下焦躁,高聲道:“莫掌門,在下敬你是條好漢,不愿與你生死相見,不如共同歸順大清,謀個一官半職造福百姓。”莫不凡怒道:“莫某就是丟了這條性命,也不做韃子走狗!”吳六奇怒喝道:“那就休怪在下手下無情,得罪了!”只見吳六奇棍法忽的一變,招招直指莫不凡要害,出招速度似乎比莫不凡還快了一份。”
李巖大驚,道:“不好,吳六奇剛才還一直留手,三十招之內莫不凡必敗。”莫不凡眼見吳六奇勢如瘋虎,棍棍要命,頓時覺得壓力陡增,剛過五招已顯敗勢,吳六奇抓住莫不凡一個變招不及,大喝一聲,一招“棍定乾坤”,一棍子戳在莫不凡胸口,莫不凡悶哼一聲,就像斷了線的紙鳶一般朝后飛了出去。
川湘好漢頓時一片寂靜,各好漢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也非是各位好漢怕死,但如莫不凡這種川湘武林界成名多年的高手都敗下陣來,怕自己貿然上去既丟了性命,又墮了川湘豪杰的名頭,得不償失。
鰲拜仰大大笑,道:“川湘武林,不過如此,勸爾等速速歸降,不然某家今日就血洗衡山!”忽然,一道洪亮聲音怒吼而至“蠻夷安敢放肆,真當我川湘無人?”話語中一片浩然正氣,振聾發聵,眾人耳朵之輩震的嗡嗡作響,鰲拜暗道不好,四周眺望,未見人影,大喝道:“是那位英雄在說話,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吳六奇手朝著祝融峰一指,道:“在那里!”眾人轉頭看去,一道灰色人影正從峰頂疾馳而下,鰲拜心下大駭,暗道:“早聞內家功夫深厚者有千里眼順風耳之能,我道是中原人自吹自擂,今日見此人距離甚遠竟能聽得我說話,雖不說有順風耳之能,但也相差不遠矣。”
莫不凡對著那倒灰影定睛一看,臉上滿是驚喜,暗道:天不亡我衡山,此人一來,衡山無憂矣!”
只見那道灰影迅速來到陣前,直到灰影停下,眾人才看清楚此人面貌,原來是一個須發皆白老者,神情雖然祥和,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有道是:
灰袍輕袖走天涯,心有菩提氣自華。
判官筆下無冤鬼,何為正道何為俠?
只見老者盯著鰲拜,淡淡發話道:“可是你笑我川湘無人?”鰲拜面色一正,道:“鰲拜坐井觀天,妄語了,不知前輩是?”
鰲拜話音未落,只見莫不凡對著老人拜倒,高聲道:“莫不凡見過師叔!”老者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老夫本不想出面,一來是我與你師父有兄弟之情,不忍看衡山滅于一旦;二來此子小覷我川湘豪杰,老夫也不愿川湘武林被墮了名聲。”說罷,老者轉頭看向鰲拜,道:“老夫何正道,雖已行將就木,今日也想討教兩招。”鰲拜還未答話,吳六奇忽然高聲問道:“可是菩提判官何正道前輩?”老者淡然道:“正是老夫。”
吳六奇忙附到鰲拜耳邊,道:“敖大人,此人乃川湘名宿,菩提是說他對于百姓俠士宅心仁厚,判官是說他嫉惡如仇,對于大奸大惡絕不放過。二十年前,因閹狗魏忠賢把持朝政,迫害東林黨人,震驚天下,何正道氣憤不過,入夜潛進魏忠賢府邸,憑一己之力手戮魏忠賢麾下“五彪五虎”,屠盡魏府三百余人,切下魏狗人頭置于東林黨人墓前。此事在當年轟動武林,老一輩武林人士無人不知,崇禎本為好大喜功之人,且為維護朝廷顏面,對外宣稱是自己處置了魏忠賢,何正道也覺自己殺孽太重,從此退隱江湖,不問世事,因此此人事跡才被慢慢淡忘在江湖之中。”另一邊,李巖雖然年輕,多年游歷江湖,卻也知道許多奇人異事,正對著黃鐸介紹何正道,黃鐸看著何正道,眼中異彩連連。
鰲拜上前一步,抱拳道:“你是武林名宿,前輩高人,鰲拜又豈是對手?”何正道冷哼一聲,道:“小子別跟老夫耍這些個花花腸子,你們之中只要有人能在我手底下走過十招,老夫轉身就走,不再過問此間之事。”
鰲拜心中暗喜道:“老匹夫目中無人,真是小覷天下英雄,某家橫練一身金鐘罩,又豈會走不出十招?”遂大笑道:“前輩武功蓋世,我等雖是蜉蝣撼大樹,鰲拜也想試一試,得罪了!”鰲拜大吼一聲,硬生生沖破了阻礙的穴道,雖然此法大傷元氣,會留下后遺之癥,但此時的鰲拜也顧不得這么許多了。
只見鰲拜左手化爪,一招“蒼龍探海”朝著何正道咽喉抓去,何足道冷笑一聲,道:“好狠毒的賊子!”右手化爪朝著鰲拜撲過來的手一個反擒拿,扣在鰲拜虎口之上,鰲拜頓覺酸軟無力,心道不好,何正道不待鰲拜反應過來,右手一發力,一招“大圣問天”把鰲拜擲了出去,狠狠摔在一刻大樹樹干上。
如不是鰲拜剛才展現過驚人武藝,圍觀眾人還真以為鰲統領是銀槍蠟彈頭,看似生猛的一招竟然被何正道如此輕巧的破去。何正道左手化掌,朝著鰲拜胸口緩緩拍去,鰲拜看著這似慢卻快的一掌,突然感到排山倒海般的壓力,想躲開來,但是仿佛被鎖定了一般,讓鰲拜產生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鰲拜一咬牙,提起右掌全力迎了上去,“嘭”的一聲悶響,鰲拜捂著胸口倒退了幾步,吐出一口鮮血。眾人一數,何正道方用三招便將鰲拜敗下陣來,均是大駭。鰲拜勉強支撐著身子對著何正道抱拳道:“鰲拜學藝不精,甘拜下風。”何正道瞟了鰲拜一眼,道:“還算是條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
吳六奇見鰲拜吃了虧,雖自知不敵,卻也上前一步,對著何正道作了個揖,道:“何前輩世外高人,小子雖知不是你對手,在兵器上卻也望你老人家能指點一二。”何正道冷冷一笑,道:“比不過拳腳還想試兵器,也罷,別說老夫欺負晚輩,老夫成全你。”轉頭看見川湘好漢,片刻后,何足道走到李巖面前,笑道:“這位兄弟可否借我折扇一用?”李巖忙遞上折扇道:“前輩需要,盡管拿去。”何正道接過折扇,仔細端詳后看了一眼吳六奇,道:“好一把精鋼扇,對付他多余了。”
黃鐸在旁聽見了,轉身抽出挑著陳氏姐妹包袱的小木棍,拿在手中,笑嘻嘻的對著何正道道:“你老人家不如用此退敵如何?”說罷,將木棍遞了上去,李巖低聲喝道:“兄弟不得無禮!”何正道先是一愣,接著笑呵呵的看著黃鐸道:“你這小家伙倒是有趣,還來考教老夫,也罷,老夫就用你這根小木棍和他斗上一斗。”
黃鐸見何正道答應了,興奮的點了點頭,何正道看著黃鐸,突然童心大起,眼珠子一轉,笑瞇瞇的對黃鐸道:“小家伙,萬一我輸了衡山今日就要遭到大災,這個棍子是你給我的,你說我該怎么用這根棍子在十招里面退敵呢?”
黃鐸剛才給何正道棍子完全是出于玩心,哪里還顧及過這個,頓時有點慌了神,人群中也發出了一些吵鬧聲“小屁孩瞎起什么哄,出了事你承擔的起么?”“何老,還是換把趁手點的兵器吧!”一時間人聲鼎沸。
何正道轉頭朝著眾人喝道:“吵個什么勞子,老夫做事還需要你們指點?誰有能耐自個兒上去。”何正道白發飄飄,金剛怒目,眨眼間就震住了眾人,隨即轉頭看向黃鐸道:“小家伙,不要理睬這些煩人的家伙,你想出辦法沒有?”
黃鐸雖然年幼,卻也自知何正道和吳六奇武學上的造詣。別說自己,就是自己的父親在世,也不一定能看出看出端倪,黃鐸人小鬼大,心中默默思考了一下,便有了計較。正是:判官挺身扶正氣,小兒出題作考量。卻道黃鐸到底有何計較,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