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三千五百八十章 伏土殺神暴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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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米的腦袋雖然掉了,身子卻仍然是端坐在馬上,與那巴顏有所不同的是,他的整個人仍然紋絲不動,因為他的兩腳,是有意地攪纏在馬鐙之上,以保持自己剛才的發力拉臂,即使是頭斷了,身子還在,連人帶馬,上千斤的重量,死死地拉著那木甲機關人暴龍號的右臂,讓它一時之間,也無法再使用那剛剛突出槊尖的長槊。
而仆骨十斤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七騎齊出,瞬間就沖到了暴龍號的身前,三個騎兵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狠狠地去擊打那右腿面剛剛露出的小弩,這架步弩頓時就給打得生生從木腿之上脫離,落到了地上。
仆骨十斤則飛奔到格里米的無頭尸體那里,一把抓住了繩索,另一手則牽著格里米的那匹坐騎,咬著牙,控制著兩匹馬,幾乎是齊齊地往后退,拉著暴龍號的右臂,不僅讓其右臂不能再動,甚至還有將其直接拉倒的趨勢。
其他的幾名騎士則拿著手中的斧,錘,大刀等兵器,上去對著暴龍號的身子,就是一陣猛砍狠砸,這會兒他們已經放心,這個木甲機關人,已經失去了近戰的能力,現在不過是一具任他們打砸劈砍的木頭而已,用最快的速度把它砸倒砍爛,就是他們現在要做的事!
一個騎士高舉著長柄大刀,吼叫著:“去死吧,你這堆爛木頭!”
他連人帶馬,轉到了側面,舉著大刀,就要去砍那木甲機關人的右臂。
仆骨十斤雙眼圓睜,大聲喝道:“別砍,者爾密,快來幫我拉,把這木甲機關人直接拉倒!”
此人如夢初醒,把大刀往地上一插,就奔到了仆骨十斤的邊上,同樣拉住了繩索的末端,二人一起用力,把這纏著的右臂,向后猛拉。
另外的兩個騎兵也紛紛拋出了套索,圈住了暴龍號的右臂,這會兒,加起來有四人五馬,正在拉扯著暴龍號的右臂,它的整個機關人的身軀,都開始劇烈地向著右側傾斜,看起來,隨時就象是要被拉倒。
暴龍號的胸口,再次打開,那架八石奔牛弩,搖搖晃晃地露了出來,似乎想去射擊一個近前的騎兵,還在它身前的兩個騎兵眼急手快,手中的長槍猛地刺向了這個打開的前胸里,那部剛剛推出的八石奔牛弩,弩臂猛地向上一揚,還沒來得及瞄準,就這樣一槊擊出,高高地向著前方仰角射了出去,遠遠地落到了幾十步外的瓦礫堆上,插在了亂石之中,尾桿還在搖晃不已。
仆骨十斤哈哈大笑,他順勢扭頭看了一眼別的地方,只見各處都是大同小異,幾乎所有的木甲機關人的頭部,或者是手臂,都給套索套中,一半的騎士正在拼命地拉著這些套索,剩下的人則是近前狠砸猛刺這些木頭機關人,看起來,所有的木甲機關人已經失去了反擊之力,只能用任人宰割來形容,給徹底摧毀,也就是片刻之間的事。
仆骨十斤的心下豪氣頓生,剛才格里米三人組瞬間給擊殺時的郁悶,也一掃而空,他大吼道:“加把勁,干死這些爛木頭,然后就可以追殺晉軍,嘎人頭啦,大家…………”
他的話音未落,只聽到一聲雷鳴般的吼聲,就在前方的地底傳來,伴隨著土中的幾條身影暴起:“兄弟們,嘎人頭啦!”
一個人熊般的巨漢,如同地里生出的妖魔,就從暴龍號的兩腿之間沖了出來,那個正在用長槍刺擊暴龍號前胸八牛弩的騎兵,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右腿就給一把利斧狠狠地劃過,在他的整條右腿下落的同時,披甲戰馬的右側,也給生生地劃拉出一道兩尺多長的血口子,血口子下的馬甲,連同他的右腿和馬鐙一起下落,而戰馬的側面,斷掉的肋骨,流出的內腑和血肉,清晰可見,只這一斧,就斷腿斃馬,這威力之大,讓人難以置信。
沈田子直接沖過了這匹戰馬,他的身上甚至沒有濺到血,身后的那斷腿騎士的慘叫聲和馬兒的悲嘶聲還在傳入他的耳中,可他卻根本不管不顧,沖著另一個持著大刀,正向自己劈來的騎士,就迎了過去,他的左手按在了大斧的背面,看起來是要一記舉火燒天,上擋這把劈向自己的大刀,而這個掄著大刀的俱裝甲騎的吼叫聲伴隨著殺氣而來:“去死吧!”
大刀狠狠地落下,砸在大斧的斧面之上,火花四濺,金鐵相交的聲音,震得每個附近的人耳膜都在嗡嗡作響,沈田子那九尺之高,人熊一樣的巨大身形,頓時就矮了下去,那個俱裝甲騎睜大了眼睛,哈哈大笑道:“再把你小子砍進土里,讓你再…………”
他的笑容還停在面當后的臉上,笑聲卻是嘎然而止,因為他突然發現,這一刀下去,面前的沈田子直接沒了,九尺的身高變成了不到四尺,因為顯然被自己的戰馬擋得看不見了,這下子這個大刀騎士明白了過來,他絕不是給自己這一刀砍進了土里,而是有意地伏身,借自己這一刀之力,要砍的,卻是馬腿!
手持大刀的俱裝騎士心下大駭,他本能地想要持刀前刺,這是攻擊馬前馬側的敵人的標準打法,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一刀也給高高地一擊彈起,在助力沈田子伏身的同時,也讓自己的刀舉在半空,哪還能向前突刺呢,當他明白到這一點的時候,馬兒已經發出了一聲慘嘶,而他的整個人,都迅速地向前傾,這會兒他才看到,沈田子正蹲在前方,兩條馬腿,已經斷在他的面前,而他甚至還有心思沖著正在向前滑落的自己擺了擺手呢。
這個大刀騎士,就這樣從自己的馬頭那里,一個俄式挺身三百六十度的高難度動作,滑了下去,他的人,和他手中的大刀一起,咣當掉地,摔得眼冒金星,而順著刺眼的陽光,一樣沉重而鋒利的斧刃,帶著血滴子向他的腦袋劈來,那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后看到的東西,然后,一切歸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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