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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二十七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 上

  另一邊,太子橫正在太子妃魏公主的服侍下用藥時,突然聽到父王到來的消息,正欲起身相迎,但奈何病重難起,接著有得到父王讓他不必相迎的消息,也只得作罷,讓魏公主與公子平代自己出迎。

  接著,魏公主與公子平急忙帶著下人出迎,待迎到楚王后,魏公主親自將楚王引到太子橫的床前。

  此時,熊槐見到上半身依靠在床圍的太子橫,見他果如黃歇所說,面色枯槁,雙目無神,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見此,熊槐心中一痛,不禁悲從心來,哽咽道:“子橫,一月不見,為何病重至此啊?”

  太子橫見父王露出悲色,心中更是悲傷,難過道:“兒臣不孝,又讓父王擔心了。”

  熊槐聽著太子橫的話,見太子橫雖然言語還很清楚,但是話音中難以掩蓋著一股乏力與虛弱。

  見此,熊槐心中更是悲傷,立即向前一步,坐在太子橫的床前,握著太子橫的冰冷的手,痛心:“子橫,是為父來看你來晚了!”

  說著,熊槐頓了頓,突然虎目一瞪,大喝道:“太醫何在,為何太子病重如此,卻為曾告知寡人?”

  “來人!”熊槐大怒:“速將為太子治病的太醫全部拿下,寡人要滅他們滿門!”

  “慢!”太子橫一聽父王要殺為自己治病的太醫,立即用虛弱的語氣打斷道:“父王,不要怪太醫,是兒臣讓太醫們不要去打擾父王的。

  父王為楚憂勞一生,現在難得有歡樂時光,是兒臣不想因為自己的病情而打擾父王,這不關太醫的事。”

  熊槐聞言,見太子橫堅定的看著自己,而且那只緊緊握住自己的冰冷的手,一直握著不放。

  見此,熊槐搖頭一嘆道:“子橫你···唉,罷了!”

  說著,熊槐瞥見床邊的茶幾上擺放著半碗湯藥,見此,熊槐問道:“子橫,可是寡人的到來打擾你用藥了?”

  太子橫看著熊槐笑道:“不打擾,不打擾,父王能來看兒臣,兒臣心中甚是歡喜。”

  熊槐見太子橫露出笑容,跟著笑了笑,然后松開太子橫的手,俯身拿起身側的那一碗湯藥,笑道:“來,今日為父親自喂你用藥。想當初,你年少···”

  說著,熊槐突然愣了愣,他本想說太子橫年少時,他就經常這么給他喂藥的。

  但他仔細想了想,好像他也從來沒有喂人喝藥過,無論是嫡長子太子橫,還是年幼失母的公子子青亦或者公子彘,好像都是宮中侍者照顧的。

  此時,魏公主見楚王說著突然一頓,便立即近前勸道:“大王,給太子喂藥讓臣妾來便可,大王萬金之軀,豈可屈尊紆貴。”

  熊槐聞言,立即哈哈一笑:“太子妃,此刻在這個房中,只有父子,沒有君臣,一個老邁的父親,照顧自己病重的兒子,這算什么屈尊紆貴?”

  說著,熊槐立即拿著湯匙舀了小半勺湯藥,然后小心的遞給太子橫。

  “父王!!!”太子橫見父親小心翼翼的遞來一勺湯藥,心中感動非常,淚水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等到湯匙到了嘴邊,太子橫立即毫不猶豫的一口將湯藥喝下。

  接著,湯藥入腹,太子橫頓覺一股暖流從嘴里流入心田。

  此時,太子橫感到身體的暖意,不禁抬頭看著那個給自己喂藥的父親,心中默默感嘆道:“父王還是愛我的!”

  想著,太子橫內心的委屈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消散了近半。

  此時此刻,雖然太子橫的病房中還有許多人,但是所有的人全都寂靜無聲的看著小心翼翼給太子喂藥的楚王。

  這一刻,無論魏公主還是公子平,乃至太子府中侍奉的下人,全都感受到了楚王對太子的疼愛。

  或許,一個月前,楚王沖太子大發脾氣,并打罵責罰太子,這也是一種愛的表達方式。

  片刻之后,熊槐將湯藥喂完,隨手將藥碗交給身側的魏公主,然后拉著太子橫的手道:“子橫啊,為父之前之所以打你罵你,那不是寡人對你不喜,而是寡人恨你意氣用事,沖動暴躁。”

  說著,熊槐長吁短嘆道:“為父已經老了,身體也大不如前了,沒幾年可活了。寡人眼看就要將楚國交到你手上,而你卻在監國出現差錯,寡人心中的焦慮,實在是難以與外人道也。

  而之所以才對你格外的苛責,這也不是寡人對你不喜不滿,而是寡人對你的期盼太高,寡人是希望將來你的成就能超過為父啊!”

  “父王···”太子橫聞言,頓覺雙目一漲,心中更加感動了。

  此時,熊槐又開口道:“傳云: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昔日寡人即位之初,舉措失當,先欺于魏越,又為秦國所破,可是,后來寡人奮發圖強,伐魏破齊滅越,威震天下。

  所以,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錯誤擊倒啊!”

  太子橫聞言,雖然自己父親的話并沒有解開他的心結,但是父親的安慰鼓勵,也讓他十分感動。

  于是,太子橫趕緊應道:“父王,兒臣記下來。”

  “好。”熊槐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太子橫,十分期待開口道:“子橫你現在要振作啊,為父現在已經時日不多了,眾兄弟中就以你為長,若是你病跨了,那為父還能依靠誰?”

  太子橫含淚應道:“父王···”

  “子橫你要努力啊,為父現在時常在夢里夢見先王了,想來···”

  “父王···”

  “子橫你要······”

  熊槐在太子府一直從早上呆到中午,給太子橫打滿雞血灌滿雞湯后,又閑聊許久,直到感覺府中饑餓,這才離開太子府。

  只是,熊槐一走,病床上的太子橫不禁又是長長一嘆。

  雖然在父王的安慰下,太子橫覺得自己舒服了一些,但是父王一直沒有說到他內心最糾結的地方,卻是沒有去除的心病,是他此刻心中依然還有許多陰郁。

  不過,在父王的鼓勵下,太子橫覺得自己也應該要振作了。

  因為父王說的對,他的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行了,楚國的未來還是得靠自己啊!

  若是自己不勉勵而行,那楚國還能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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