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懷王 第一千兩百零二章 君臣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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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唐昧看著楚王問道:“敢問大王,一旦遷都壽縣,那先王的陵寢以及我楚國的宗廟該怎么辦?”
熊槐聞言,立即應道:“這好辦,寡人即遷都壽縣,先王陵寢不可輕動,只需讓夷陵尹加強守衛便可。至于宗廟那更好辦,只需將宗廟禮器從夷陵遷到壽縣便可。”
“大王,那郢都群臣以及眾多的貴族,又該怎么辦?”
“這也好辦,郢都那邊,只要是有職位在身的,自然全部前來壽縣,壽縣城不比郢都小,這里完全可以容納郢都群臣,寡人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府邸。
至于郢都那些無官職在身的貴族,只要他們愿意來壽縣,那寡人就十分歡迎。”
“大王,若是遷都壽縣,那郢都王宮以及云夢的章華宮又該如何處理,是否按照現在的配置留專人處理。”
“欸!”熊槐搖頭道:“寡人是念舊的人,既然寡人到了壽縣,那王宮的人自然也要前來壽縣,至于原來的王宮,只需保養便可。至于章華宮,除了留人負責保養宮殿外,其他的園林獵場,既然燒都燒了,那就是分給百姓,讓百姓去耕種吧。”
唐昧見遷都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問完,立即拱手拜道:“大王仁德,臣以為遷都之事可行。”
殿中眾人一聽唐昧同意遷都壽縣,頓時對他怒目而向。
一時間,諂媚君王這四個字,都快寫在他們臉上了。
只是,對于群臣的看法,唐昧一點也不在意,直接無視了他們,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熊槐看到群臣憤怒的臉龐,心知群臣對遷都還是極有抵觸。
而為了盡可能的打消群臣的抵觸心思,此時更需一個重量級人物開口支持遷都。
想著,熊槐將殿下群臣全都看了一眼,然后轉頭看向群臣之首的太子橫,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沉聲問道:“太子,寡人打算遷都壽縣,太子以為是否可行。”
“呃···這···”太子橫之前一直遵從自己父王以及老師的教誨,多看,少說,盡量的降低自己在朝的存在感。
所以,自他上朝一來,除非自己奉命監國,否則,甚少主動開口。
而他的父王與群臣對此也早有默契,甚少將事情扯到他身上。
此刻,他驟然聽到楚王詢問,頓時呆住了。
父王打破了以往的默契,突然拿遷都這么大的事情問題。
這他要該怎么回答?
父王需要什么答案?
還有,群臣又需要什么答案?
或許,這緊緊只是父王的試探?
要知道剛剛令尹昭雎明確開口反對了,所以,昭雎的話是不是提醒?
可是,剛剛柱國唐昧有明確表態支持了。
所以,父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太子橫腦袋隱隱作痛,他最煩的就是猜別人怎么想的了。
此時,熊槐見太子橫言語間吞吞吐吐,頓時不悅:“太子,你身為國之儲君,乃是楚王的繼承人,寡人問你話,可,便是可,不可,便是不可,何必唯唯諾諾,讓人看輕!”
太子橫一見父王不喜,頓時感到一股極為沉重的壓力迎面撲來,已經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此時,熊槐再次催促道:“可,還是不可。”
隨著楚王的第三次開口,群臣全都將目光投射到太子橫身上。
此刻,太子橫先是感到正前方有股銳利的目光直刺他的心間,又感到背后有陣陣目光。
于是,他的腦海立即轉動起來了。
遷都?或者不可?
若是不遷都,返回郢都,對他而言,至少是沒什么變化,他依舊地位穩固。
若是遷都壽縣,那···
那他的羽翼就要折損大半,就好比他最信任的州侯,就是空有爵位而沒有官職的貴族,這樣的貴族,按照父王的說法,是可來可不來的。
一切隨他們自己的意思。
當然,他可以將州侯請過來。
但是,其他人呢?
要知道,他的太子府中,有官職在身的不過區區十余人,這些人比起他太子府中龐大羽翼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若是他將那些貴族門客全都請來壽縣,以他現在的財富,沒有封地,只靠俸祿以及其他貴族貢獻的他,實在承擔不起。
可是,如果舍棄那些依附的人,那他的實力必將遭到重創。
等他到了壽縣,在等在壽縣這邊的貴族慢慢歸附,那要等多久?
五年,還是十年?
在等十年,他就算死了,那也不算夭折了。
想著,太子橫默默在心中自問,他能沉下心來慢慢等嗎?
不能,他不想等,也等不起!
想著,太子橫立即拱手道:“回父王,兒臣以為遷都不便,一動不如不動。”
熊槐聞言一怔,沒想到今天太子也跟他唱反調了。
“呵呵!”熊槐看著太子橫微微一笑,然后將目光轉到司馬景缺身上:“司馬,卿意下如何?”
景缺聞言,全身頓時一僵。
剛剛群臣議論的時候,他也噴了兩句,但是,現在楚王單獨將他挑出來詢問,他心中立即膽怯了。
因為漢北之事,令他始終在楚王面前沒底氣,以致他在朝時議事時,往往都是充當木頭人,工具人。
這段時間一來,他發表的看法,可比隱形人太子橫少多了。以致,現在群臣議事,都已經有許多人直接不問他了,仿佛他就不存在一般。
此時,驟然被楚王點名,他雖然極度不愿開口,更不愿反駁楚王。
但是,身為司馬,身為景氏一族在朝的門臉人物,在遷都這種大事上,他絕不能閉口不言,更不能妥協。
這一刻,他不是司馬景缺,這一刻,他代表景氏的意見。
而景氏的核心力量全在江淮,全在朝中,遷都壽縣,這對景氏十分不利。
一旦遷都,那他們景氏,就極有可能從楚國最強大的家族之一,淪為尋常封君,這是所有景氏中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想著,景缺立即應道:“大王,臣以為遷都壽縣十分不妥。”
說完,景缺立即低下頭顱,不敢去看楚王。
熊槐見狀,臉色一沉,然后冷哼一聲,接著,熊槐沉吟了一下,扭頭看著上將軍昭浪。
昭浪現在才四十出頭,他是先令尹昭陽之孫,之前江淮大反,昭浪舉旗抗擊,熊槐為了拉攏江淮這邊還沒有謀反的貴族,同時也是因為先令尹昭奚恤以及昭陽的巨大影響里,順勢便封渤海君昭浪為上將軍。
此刻,熊槐從昭浪的眉目間,還能看到昔日昭陽的影子。
看到這,熊槐便略帶期待的問道:“上將軍意下如何?”https:///7_7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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