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歲月如刀
“開...開開開”
一個新兵蛋子牙齒咯咯作響，眼神驚恐萬分，捏著03式自動步槍，手指不斷顫抖著想要拉槍栓。
“開個蛋啊，別說話，聽上頭指示。”
新兵旁邊的老兵連忙壓下他的槍，厲聲警告。
“那...那那那我們，現在...該該該，怎么做？”
新兵蛋子僵硬的轉過頭，看向老兵。
老兵遙遙眺望著遠方碎岳斷河、猶如天災席卷的一龍一蛇，又看了看手里的小步槍，臉上露出慘笑。
“我也不知道。”
軍營后部的指揮部，特案組二番隊七組組長白啟雙手環胸，面容冷峻鐵青：“探測儀器的結果如何，迅速匯報。”
“白組，分析結果很不樂觀，這兩只大妖外表那層鱗片，就阻斷了特案組秘制的四維探測器，圖像顯示一團模糊，完全檢測不出任何數值，但情報分析人員得出一種猜測...”
匯報組員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猜測’、‘估計’、‘約莫’等等不確定的詞匯，在特案組中是禁用詞，因為特案組的宗旨就是不打沒有把握的戰爭。
如今被他說出來，組員心中有點慌，怕被白啟責罰。
“說。”
白啟面無表情，仿佛沒有聽到下屬話中的猶豫。
“情報組推度，從它們移動過程以及現有的視頻數據分析，它們身上的鱗片硬度，足以抵擋155毫米自行榴彈炮的正面轟炸，尋常的陸戰坦克，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影響。”
組員說道最后，頓了頓，臉上露出幾分復雜神色，但還是繼續說下去。
“那一龍一蛇兩頭大妖應該達到許隊前不久提起來的神通境巔峰，與...與劍尊大人不相上下。”
神通境巔峰...么？
白啟的目光同樣帶上一絲復雜。
聽說這種劃分方式，是兩個叫宋玉的人聯合提出來的，以生命進化為劃分標準嗎？
嘿，華夏大地果然臥虎藏龍。
也就是說，這一龍一蛇兩頭大妖，進化程度達到了人類前沿，遠遠超過大多數人。
白啟心中有些不爽。
畢竟他的進化程度認真說起來，其實也就是神通境一重高一點，還是因為有白眼與精神操控雙異能加的分。
青龍王與翠蛇王距離妖澤邊緣越來越近，即將踏出妖澤地界，來到人類世界。
此刻指揮室中所有人，包括軍旅長，都在看著白啟。
他的一句話，將決定這塊營地，幾千號軍人的生死。
白啟責任很大，壓力同樣很大。
“鈴鈴鈴”
一通電話拯救了白啟。
“放它們離開，順便予以警告。”
許莜不輕不淡的吩咐。
白啟聞言，剛想說話，許莜又補充道。
“放心，它們不是出來搞破壞的，它們也不敢。”
白啟懵了。
臥槽，你說它們不敢它們就真的不敢啊，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隔著幾百公里就打了通電話過來裝逼。
剛想繼續追問，聽筒里面已經是一片忙音。
白啟：“......”
“白組，總部怎么說？是要硬剛還是從心。”
許多人看向白啟，一雙雙期盼的眼神匯聚在他身上。
白啟壓力山大。
“咻呼，上京總部已經知道這里發生的事，已經給予指示。”
白啟深吸一口氣，盡量放慢語速，因為他覺得許莜給個解決辦法實在是太荒誕了，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該硬剛就硬剛，該從心就從心，哪有這種半軟不硬的態度，這不是特案組的風格啊。
“白組你說快點啊，它們都要出來了。”
白啟不知道該怎么說，其他人卻恨不得把他的嘴巴掰開，一股腦全都倒出來。
“許隊她...”
“許隊怎么說？白組你別發呆啊。”
白啟說著說著就突然呆住了，頓時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這...這這這...”、
白啟雙眼瞪直，直勾勾看著監控液晶屏，腦袋懵的一聲完全空白，舌頭都在打結。
難以置信，好像自己眼睛已經戳瞎，準備靠嗅覺聞到敵人身上的臭味...
唔看著化作兩名高挑女子的龍蛇二妖，白啟突然覺得她們身上應該散發著人味而不是臭味。
“難道...許隊早就知道了？”
白啟心中只剩下滿滿的欽佩。
“辰龍，你為什么提議變成人形進入人類社會，你覺得人類社會還有誰能威脅到我們的生命？”
“節約妖力。”
“哦哦哦，我明白了，你不想跟人類產生沖突，盡快完成任務嘛？我懂了，接下來我都聽你的。”
“走。”
淡淡的精神波動在青龍王與翠蛇王之間回蕩著。
帕米爾高原，巍峨昆侖虛。
這里是終年冰雪覆蓋的人間絕地，也曾經是地球仙道文明的圣地，九州三大門派之一的昆侖派，就坐落在昆侖虛。
如今昆侖不在，昆侖虛也變成了公格爾峰。
唯有泠泠冰雪，與無邊風月，永恒不變。
白衣勝雪的宋玉漫步在昆侖秘境的廢墟，俊美無儔的臉龐白皙冷漠，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膀，遙遙望去，茫茫一片白中唯有那一點黑，宛如一縷游蕩的幽魂，絕世而獨立。
赤裸的足踝在雪地上踏出一條彎曲蜿蜒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昆侖派廢墟的最深處。
伸手撫摸著冰涼的缺口，宋玉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恢弘大氣的宮殿，如今只剩下殘破的墻壁，高聳入云的天柱，變成斷裂的圓壇。
造化玉碟讀取了這個宇宙位面的歷史長河，周舟仿佛開了讀檔外掛，將地球那隱藏在時間里面的歷史看得分明，找到昆侖派廢墟輕而易舉。
兩千多年前，老子西出函谷關，紫氣東來三萬余里，天人感應，寫下《道德經》，自先秦練氣士斷絕之后，又開創了嶄新的仙道文明體系，與世界另一側的自然神明體系并駕齊驅，又各自爭輝，因此老子又被尊稱為道祖。
就連道祖之前就已經存在的先天神魔，亦被仙道文明的功效吸引，紛紛投入仙道體系。
仙道鼎盛時期，有三大派，三千道，五千小道，九州內修行仙道功法的修士多如云煙，繁盛景象，哪怕相隔幾百年，亦無法抹去。
然而極度輝煌的修仙文明，同樣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老子參悟仙道之謎的時候，并沒有算到地球還很‘年輕’，距離鼎盛繁榮的‘成熟期’還有一段極短的歲月。
或許他知道，但他裝作不知道。
在位面法則逐漸從宇宙深處轉移到地球的前奏期，在地球開始孕育天才地寶的幼生期，一個直指正確道路的修行體系，一門入門難入門精的修行體系，無情地收割了地球剛剛滋生的原初靈氣！
以至于到了六百年前，地球的靈氣開始枯竭，東方修行者、西方神明紛紛做出‘仙神黃昏’的預言，然后開始尋找后路。
神明們選擇沉眠，選擇封閉各大秘境，而以‘聰明人’道祖、佛祖為首的仙道修行者，則策劃了一個驚天計劃！
即所謂的“星空之門”，用以達到舉世飛升的大奇跡！
“但是啊...這方位面的‘道祖’‘佛祖’，頂多是兩個飛星階的強者，自己離開地球沒問題，那么他們是怎么帶著自己的追隨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