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宋 第176章 大鍋飯(二十六)
郝仁臉色陰沉,看在鐵穆爾大汗眼里覺得很有趣。眼前的兩份奏折事關郝仁的兒子郝康,能看到郝仁如此不爽就令鐵穆爾心中歡喜。此時鐵穆爾大汗并不知道將領的那份奏折并非是與郝康同時寫的那份。將領當面口述奏折的時候覺得脫脫與郝康更親近,所以遣詞造句非常收斂。
等離開之后又命人再寫一份替代了公開口述那份,既然是之后寫,內容自然充滿了各種攻擊性。如果按照奏折所寫,郝康大概只差當時公開高喊著要造反了。
鐵穆爾大汗等著郝仁公開表態,等了好一陣也沒下文。他只能開口問郝仁:“丞相,你如何看此事。”
“軍隊不得入城駐扎。”郝仁立刻答道。這次他臉色不快并非是因為郝康,郝康的選擇很符合郝仁的態度。軍隊就該駐扎在軍營中,把他們放進城里就會鬧事。所謂蒙古軍隊駐扎城內的老規矩的確存在,那是蒙古軍征戰四方時候的規矩。蒙古人每攻陷一座城市之后當然要駐扎其中。不然怎么能夠有效屠殺呢。
現在這位將軍用如此案例就是強詞奪理,大都城不大,大汗親軍也在城外居住。最初的時候巴格達也是如此安排,只是在真神教起來造反之后才有了變化。
“為何?”鐵穆爾問道。說完之后他就覺得后悔了,但是沒等他來得及調整就聽郝仁開始講述起來。與往常一樣說的都是各種道理,這讓鐵穆爾只覺得有好多蒼蠅在圍繞著他旋轉,原本的好心情瞬間就飛到了九霄云外。
好不容易等郝仁講完,立刻有王爺說道:“大汗,旗軍與以前的蒙古鐵騎不同,蒙古鐵騎都是由各地征發,等戰爭結束之后就回到原本部落。現在旗軍乃是常備軍,讓他們在城外風吹雨打怎么行!”
這位王爺素來與郝仁唱反調,有他開頭,其他同一陣營的王爺們也跟著發表觀點。雖然出發點各不相同,歸結起來都是旗軍就該住城內。甚至有王爺看似公允的說道:“這些旗軍乃是我蒙古的骨干,若是城內沒有那么多地方住,就該把一些城內居民趕出去才對。”
聽了這么多,鐵穆爾隨口說道:“那就讓旗軍入城居住。”
這話說完,鐵穆爾突然后悔了。他自己也知道這么說的原因只是為了想和郝仁唱唱反調,其實他自己也沒有特別的決定。只說話出口了,鐵穆爾雖然后悔卻不想立刻反悔。這可不是蒙古漢子的英雄行為。
聽鐵穆爾這么講,與郝仁對立的王爺們立刻大聲稱贊起來。最初幾人的話聽著還不太舒服,可聽了一陣吹捧之后,鐵穆爾就覺得這個決定也挺正確。為什么辛辛苦苦建立的大汗親軍就要在野地里風吹日曬。在設計旗軍的時候就決定駐扎在大馬士革的旗軍會長期駐扎。只要大馬士革附近出了事情,旗軍就要立刻前往鎮壓。這又不是幾天時間,只要蒙古帝國還在,大馬士革的旗軍就會一直在那里駐扎。在城內過的舒服點有什么錯么?
在一片吹捧大汗圣明的言論中,郝仁開口了,“大汗……”
鐵穆爾只覺得心中膩味,干脆打斷了郝仁的話,“今天朝會就到這里,我還要去給太后問安。”
“大汗!”郝仁大聲說道:“大馬士革的事情可以先不談,可探馬已經稟報奴隸王朝動向奇怪,此時還需商議。”
鐵穆爾心中又有些遲疑,只是他覺得此時再坐下未免出爾反爾。難道給太后問安的不比朝政重要么?更何況這是鐵穆爾的手段,這次破例下次怎么才能立刻走人。想到這里,鐵穆爾說道:“那件事明日再說。”
到了太后闊闊真那邊,鐵穆爾悉心詢問了太后的日常,就準備離開。闊闊真叫住了鐵穆爾,“你先別走。我聽說最近你與丞相相處的好了些。”
鐵穆爾連忙答道:“回稟太后,我很久沒與丞相爭執過了。丞相建議之事,十件里面我都答應了七八件。”
闊闊真聽了之后露出笑容,“鐵穆爾,丞相靠得住,你得讓他多為朝廷出力。”
當然要讓郝仁出力,不然那些糧食怎么辦。鐵穆爾心中答道。說的卻是別的話,“請太后放心,我一定會多與丞相商議。”
離開了母親這里,鐵穆爾就想起了郝仁所說的奴隸王朝的事情。不知不覺就與郝仁相處了快一年,鐵穆爾對郝仁雖然有諸多不滿,但是郝仁對于各種事情的看法多數應驗。鐵穆爾也真的想多信任郝仁一些。于是鐵穆爾停下腳步讓侍衛請郝仁進宮。
等了一個時辰,侍衛回來稟報。“大汗,丞相沒有回府。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就沒人見到丞相去了哪里?”鐵穆爾心中生出極大怒氣,平時就見郝仁各種胡咧咧,想躲開都辦不到。現在鐵穆爾終于準備聽郝仁說說奴隸王朝的事情,郝仁反倒不見了!這就是所謂忠臣的模樣么?忠臣不就該隨叫隨到,為大汗排憂解難么!
帶著這股怒氣,鐵穆爾喝道:“你們馬上去找,找不到丞相就不用回來了!”
就在侍衛們再次跑出去的時候,蒙古朝廷的八百里快馬傳書已經拿著墨跡剛干的圣旨奔出巴格達。負責文書差事的王爺完成了他這輩子效率最高的一次工作,大汗的命令立刻變成了圣旨發送去目的地。以往完成這件事的平均時長要超過七天。
舉著令騎的快馬如流星般奔行在前往大馬士革的道路上,在路邊田野中與玉昔帖木兒一起騎馬散心的郝仁看到馬匹后忍不住嘆道:“朝廷做事總是爭論不休,盡力延宕。若是能如這個信使般盡力就好了。”
玉昔帖木兒并不關心一個小小的信使,他繼續之前的話題,“丞相以為奴隸王朝真的要與我蒙古打仗?”
郝仁收回目光答道:“我看了那么多宋國報紙,宋國官家對于一神教極為警惕。他好多次說,信仰自由。但是真神教不是信仰。哪里見過家里一人信真神教,全家都得入教的道理。我蒙古信長生天,對于信長生天的改信景教也不反對。對于信景教的該信長生天的也不在意。許多人說我蒙古霸道,卻哪里有十字教與真神教霸道。連宋國官家都如此警惕,我以為不可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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