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古老的風車

　　桑德拉回來接近八點半，天已經完全黑了，她見到吳帝很驚訝。

　　在她家略顯擁擠的客廳里，吳帝坐在一根木質凳子上，伽羅站在旁邊拍足球。

　　這房子實在是太簡單了，雖然是兩室一廳的公寓，但幾乎沒什么家具在里面，家電只有一臺洗衣機，桑德拉有的時候太忙，抽不出空洗衣服就用它解決。

　　吳帝印象里，桑德拉和伽羅現在是澳洲公民，享受社會福利待遇，每月會有幾百澳元的政府補助，應該過得不差才對。

　　桑德拉說她每月要給緬甸老家寄錢，七十多歲的父母臥床不起，還有兩個上大學的弟弟，作為大姐，她只能承擔起養家的重任，所以她和伽羅省吃儉用，盡可能得節約。

　　這是位偉大的母親，她現在打零工一個月大概有兩千澳幣的收入，幾乎全部寄回了老家。

　　緬甸通貨膨脹嚴重，兩千澳幣相當于兩百多萬緬甸元。

　　聽說吳帝能夠給她提供一份穩定的工作，她激動地流出了眼淚，這樣一來就不用每天在幾個鎮子之間奔波了。

　　她甚至想到晚上可以督促伽羅完成作業。

　　“桑德拉女士，那么給你的周薪和格雷格一樣，1000澳元的周薪，根據牧場效益會有獎金。”吳帝說道。

　　他給三位新成員都是一樣的薪資，如果牧場收益的不錯的話會大幅度給他們提薪，他要讓自己的員工成為澳洲收入最高的人群之一，讓他們為在牧場工作而感到驕傲。

　　桑德拉沒有放牧經驗，也不會騎馬，吳帝給她安排的是后勤工作。后勤并不意味著輕松，要打理整個牧場的所有瑣事，是遠方牧場的管理者。

　　牧場別墅空著，吳帝讓她和伽羅搬過去住，桑德拉很感激，但她沒有答應，一來她感覺自己還沒能為牧場做什么貢獻，二來伽羅的學校在鵜鶘鎮上，上學很不方便。

　　伽羅的上學問題倒是很實際，這樣的話，吳帝給同樣住在鎮上的帕特里夏去了電話，他很愿意每天開車捎著桑德拉女士前往遠方牧場。

　　這樣一來，遠方牧場由桑德拉、帕特里夏、格雷格和成哲管理，剛開始的時候特克斯和弗蘭克大叔也會去幫忙，南澳這邊交給蕾切爾夫人打理。

　　擴大隊伍，為此吳帝每月要支付近4萬澳元的工資，一年小五十萬，這不是個小數目，要盡快增加收入才行。

　　在關中地區購買的秦川牛運送過來還需要幾天，他要在這之前把牧場收拾好，以期在明年二月份之前能夠培育出極品種牛晶液，到時候一定會名聲大噪。

　　吳帝晚上住在了遠方牧場，他把南澳木屋的鑰匙交給了蕾切爾夫人，明天打算一整天待在新牧場這邊。

　　遠方牧場的別墅周圍只有幾盞老式長桿路燈，每個牛欄木門旁邊有一盞，由一個總開關控制，也可以單獨控制。

　　整個牧場只有他一個人和一千頭小牛犢。

　　十點鐘的夜晚靜悄悄，一輪圓月掛在空中，月光撒在牛背上給它們披上了層銀霜。

　　小牛們散養在草地上，大多已經休息了，只有幾頭精力過剩的偶爾跑動跑動。

　　吳帝找了處干凈的草地坐著玩手機，天氣還是很涼爽的，但要比花溪湖那邊熱，畢竟靠近荒漠。

　　這里最大的好處就是蚊蟲少，不用害怕被叮起一身包。估計好景不會太長，一千頭牛每天產生的糞便不是小數目。

　　他回國期間，蕾切爾夫人過來收拾過遠方的別墅，里面很干凈，擦拭的煥然一新。

　　嘿咻混球的住所在別墅旁邊，經過兩個月的磨練，體格比剛來那會大了不少，對家畜很有威懾力。

　　遠處的水塔旁的風車還在隨風轉動，這是除了牛叫之外唯一的聲音。

　　風車吱嘎吱嘎的聲音讓吳帝有些好奇，他打算到風車里面看看。

　　上世紀乃至上上世紀，風車在歐洲很流行，是用來磨面的工具，而中國大多采用驢來推磨，西方利用大自然，東方利用其它動物，各有各的智慧。

　　以前人們會根據扇葉的形狀獲取信息。

　　弗蘭克大叔講過，風車的扇葉擺十字表示暫停工作，打叉則代表風車長期停工，扇葉偏右代表村里有喜事，偏左有喪事。

　　在蒸汽動力取代了風車動力之前，這種木質風車風靡歐洲，西歐各國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這是一座標準的荷蘭式風車，外形像索蘭島上的瞭望塔，在那基礎上多了四支大轉葉。

　　最外面的木板經受過歲月洗禮，有幾塊已經變成黑褐色。

　　進到里面，吳帝感嘆風車制造人的思維緊密，這里有著像手表一樣精巧的配件。風車里一層的正中央是一臺大磨盤，跟隨外部風葉的轉動而緩慢挪動。

　　旁邊是一個木頭大圓缸，類似于浴桶之類的東西，但顯然不是用來洗澡的，中心上方有一排木樁，吳帝猜測是攪拌器之類的。

　　沿著吱嘎作響的樓梯上到二層，里面有股染料的味道。這是一間小畫室，墻壁上掛著幾幅油畫，在北側靠窗的位置有一副畫架，幾個小木桶放在旁邊。

　　氣味就是從木桶里傳來的，這些燃料添點水還能用，可惜吳帝不會畫畫。

　　要不然，每個愜意的午后都可以坐在這里喝著啤酒吃著煎牛排畫畫，累了就在旁邊小憩一會。

　　從這里能看到牧場上的牛群，稍遠點是荒漠，一邊綠地一邊黃土，強烈的對比感，要是一片黃澄澄的麥田就更好了，沒準能激發吳帝的靈感，搞出副古典主義大作。

　　風車有三層，最上面是個閣樓形狀的小屋，每層都有小木門，第三層的木門看起來最厚實。

　　整個風車越往上越尖，空間越來越小，能看到一根粗壯的木頭傳動軸，這是風車的核心裝置，完全就是一根削掉樹皮的樹干。

　　連接外面扇葉的齒輪都在這里，很顯然三層的門最厚是有道理的，頂部安裝著風車的核心配件，貪玩的小孩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卷進去，后果不堪設想，這一層還是鎖上最好。

　　風車二層是最棒的，放上一張床就可以當成臥室，這是個帶窗戶d私密的空間。

　　西尼鄉下保留下來的木制風車數量并不多，加在一起也不足十個。

　　現在澳洲更多的是用于發電的單桿小風車，一根電線桿上面綁三個葉片，從遠處看像個螺旋槳。

　　當時聽原主人弗萊徹說，這座風車是遠方牧場的象征，它的轉葉不停下，牧場也就不會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