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買回來了,吳帝不打算藏著掖著,他把380弩掛在了客廳墻上顯眼的位置,木漆顏色跟整個客廳還很和諧。
凱特琳女士打來電話,告訴吳帝所有手續已經辦妥,從現在起,和玫瑰湖屬于他的私人領地了。
政府的批文下來,終于可以對牧場開工了!澳洲對土地管的很嚴,沒有批文休想動一花一草,稍不留神就能把你逮進去教育幾天。
牧場三年沒人打理,牧草地早已成了野草地,雜七雜八的野草長了一大堆,這些妖艷貨色把黑麥草、苜蓿草、紅白三葉草這些正宮娘娘擠兌的絕了種,再加上野兔的助紂為虐禍亂朝綱,搞得整個草地民不聊生,是時候把草地里里外外翻新一遍了。
一清早,猛禽的轟鳴聲打破了鵜鶘鎮的寧靜。
吳帝找到一家叫“溫菲”的農業公司,這是家華人開的小企業,主營業務是收取錢財替人消災,收牧場主的錢,替牧場主去翻新土地、收割牧草、轉運牲口等等。
這種農業服務公司在澳洲很多,服務對象是沒有大量人力的中小農牧場,像豪斯莊園那樣的大地主有自家的收割團隊,用不著花錢請人。
于是,勤勞聰明的留澳華人看到了這個商機,雇傭的員工大多來自南亞和印度,他們對薪水的要求更低。
“溫菲”的老板叫陸志康,原先在江浙一帶開鈕扣廠,聽說吳帝是中國人后主動給了六折折扣。
雖說澳大利亞的華人占到了總人口的百分之五,但對于地廣人稀的澳洲,尤其是鵜鶘鎮這種郊外小鎮,能見到華人讓陸志康很興奮。
兩人先是在他不大的店面了品了壺正宗的西湖龍井,再是品嘗他從ZJ帶來的名吃松糕,陸老板是個很守舊的人,每天依然是面條饅頭,吃不慣澳洲冷菜。
陸老板告訴吳帝,他移民澳洲已經將近二十年,算的上是澳洲的第一代華人移民。當初國內生意不景氣欠下外債,只能賣了廠子還債,剛來時這里什么都沒有,像是去北大荒開墾,他當過礦工,剪過羊毛甚至做過管道疏通工,穿著厚重的防護服跳進垃圾海里。
“富人到了澳洲就是進了天堂,這里的一切都唾手可得,比在國內舒服十倍,在鵜鶘鎮更是這樣,沒事的時候建議你開車到海邊度假,帶上瓶紅酒,XN的海灘可真是美。”陸老板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吳帝介紹當地生活,“推薦你去斯太恩濱海大道,騎上自行車感受澳洲的午后陽光。”
吳帝聽著入神,“被你說的我現在就想去海邊曬太陽,在那邊買套海邊別墅,每天養鳥遛彎,哈哈。”
“經營牧場是明智的選擇,你想想,一望無邊的土地全是你的私有財產,這在國內根本就不可能的嘛。”
兩人哈哈大笑,雖然年齡差了近30歲,但聊的還不錯,一直聊到他的小兒子起床上學。
“陸老板,我牧場的草地荒廢了三年,翻新是個大工程,可能需要不少人手。”
陸老板笑著說:“小吳啊,我明白的構造,漢斯先生經營時,一直是我們負責土地翻新和牧草收割,外面流傳漢斯先生脾氣很怪,但在我眼里他可是位好人,我的小公司剛成立那會就是靠著他拉攏的訂單扛過了金融危機。”
吳帝開車載著陸老板回到牧場查看情況。
到了木屋,陸老板望著雜亂的草地,有些惋惜,“06年美國金融危機對澳洲畜牧業的影響不小,我們不再擁有牛肉的定價權,那些進貨商把價格壓的很低,甚至低于成本,澳洲西部不少牧場無力償還貸款被迫破產。”
陸老板指著不遠處的一塊空地說:“我清楚地記得,就在那里,漢斯先生把鎮上大大小小的企業主、農牧場主聚到了一起,他號召大家成立產業協會,推舉代表跟銀行談判貸款的事,那個時候沒有哪家銀行敢借錢給農牧場應付經濟寒冬,因為風險巨大,說不定今天放款明天牧場就倒閉或者溜之大吉了。”
“漢斯先生真是個偉大的人,那后來呢,我聽說豪斯莊園高價收購了不少破產的農牧場。”吳帝問道。,哼哧了聲,“豪斯兄弟?你以為他們是菩薩心腸?趁火打劫罷了!他們跟肉類進貨商串通起來壓價!”
陸志康的情緒很激動,說話聲音有些顫抖。
“不會吧,我聽說豪斯兄弟的人緣還算不錯,人們都認為是他們拯救了鵜鶘鎮的畜牧業,你的判斷有證據嗎?”吳帝遞給他一杯水,陸老板仰頭全喝了下去。
陸老板搖了搖頭,小聲嘟囔道:“我只是推測。”
吳帝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早晚會和豪斯兄弟打交道,這些事情早晚會真相大白。”
沿著草地轉了兩圈,陸老板拿著筆在單子上認真地寫著什么。
“很高興認識你,也很高興能提起漢斯先生,我會盡快把派人過來清理。”
“那就麻煩你了,大概需要多久?”吳帝問。
“最快要兩天,我會安排三輛機車過來。”陸老板說。
效率挺高,在吳帝的計劃之中,他想在一周之內買回牛來。
牧場的建筑基本沒啥問題,主要牛欄有些地方破損嚴重,需要修補。
一整天,吳帝奔波在鵜鶘鎮的各個地方,到了下午,累癱的吳帝把車停在大桉樹下休息。
那只二貨考拉還在抱著樹枝發呆,偶爾動一下證明自己還活著。
吳帝正要瞇眼睡會,被一個沙啞的聲音吵醒了。
“抱歉先生,打擾你睡覺了,請問你是這家牧場的新主人嗎?”
吳帝從車座上爬起來,揉揉眼。
兩人一男一女,歲數五十上下,身材不高,女的略胖,典型的澳洲人,看起來不像壞人。
“對,我是,怎么,有事嗎?”
中年夫婦相視一笑,男人開口說道:“漢斯先生還在世的時候,我們兩口子是他的員工,漢斯先生是個善良的人,給了我們很多幫助。”
他們說是原工人,吳帝起了疑心,他在牧場打工那會并沒有見過他們,不過聽漢斯先生提起過,他們是家小牧場,本來不打算招人的,但原來的兩位員工要去照顧孫女,請了三個月的假,正好吳帝填補了那三個月的空白。
吳帝開門走下車,向兩位伸過右手,“噢,我聽漢斯先生提起過,那么你是本杰明先生了?”
“不不不,我是弗蘭克,這是我的妻子蕾切爾。”男人說完掏出幾張照片,是兩人和漢斯夫婦的合影。
其實吳帝知道他們是弗蘭克和蕾切爾,故意編出個本杰明來唬唬他。
“我是吳帝。”他從車里拿出兩瓶水遞給二位老人,弗蘭克接水時,吳帝看到他的雙手布滿老繭,常年干農活的結果。
“吳先生,您應該會讓牧場像以前那樣,牛羊成群對吧。”弗蘭克說道。
吳帝雙手叉腰,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我接手牧場的原因,你們知道的,這里景色不錯,還有一個湖。”
弗蘭克的話有些夸張,這巴掌大的小牧場從來沒有過牛羊成群的壯麗景象,最多的時候也就三十頭安格斯肉牛排排站。
弗蘭克喝了口水,瞇縫著不大的眼睛,笑著說:“那我猜,你一定需要兩個擠牛奶的行家。”
繞來繞去,這對夫婦是想在牧場工作,吳帝被弗蘭克的繞彎子逗笑了,吳帝對農畜完全沒有經驗,這是他求之不得的。
“對,沒錯,說實話,除了吹牛之外我其它到什么也不會。”
弗蘭克夫婦跟著笑了起來,那種很爽朗的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牙齒。
以前唐尼先生給他們開的工資是每人1000澳元的周薪,吳帝決定給他們加到1500澳元,畢竟這對夫婦在牧場工作了近十年。
“到時候你們可以住在這里,我一個住太過空曠。”吳帝說。
“感謝你的一番美意,但我還要每天給小孫女洗尿布呢,她是個換地方就睡不著覺的小姑娘。蕾切爾提起孫女,眼里盡是慈愛。
兩口子住在鵜鶘鎮上,平時的代步工具是一輛老款雪佛蘭轎車,兒子兒媳在XN市區工作,一禮拜回家兩趟,孩子由老人帶著。
吳帝說:“白天可以帶她過來玩,到時候這里有各種小動物,相信她會喜歡的。”
“感謝你,吳,沒想到你是個如此善良的人,上帝,請保佑他吧。”
蕾切爾是位虔誠的天主教徒。幸福的老兩口走后,吳帝才想起招聘員工的事,他一點頭緒沒有,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吳帝在車里開著窗閉目養神,只聽咕咚一聲!二貨考拉從天窗掉了下來。
嗚嗚嗚嗚!
吳帝回頭看了眼,這二貨像只驚弓之鳥,在后排打滾,蹭的座椅上全是爪子印,還好座椅皮厚,沒有抓破。
吳帝重重地拍了下巴掌,考拉蹭的立住了,呆呆的望著吳帝,兩只爪子立在胸前,毛茸茸的樣子可愛極了。
這貨好像在想,“咦,這貨我好像在哪見過啊。”
吳帝又拍了一巴掌,聲音比剛才的還大,這貨直接順著后排座椅滑了下來。
噗通!
像個棉球掉在地上,發出嗚嗚的叫聲。
吳帝不忍直視,簡直一考拉界的恥辱啊。
吳帝打開后排車門,這貨連滾帶爬地上樹了,又當起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