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野馬草原
上周，張啟陽用一首《老中醫》給董歡整的哭笑不得。
這次張啟陽又講要給她變成一個有故事的文青女，董歡心里一緊，以為張啟陽又要來什么邪的。
卻聽張啟陽指間的吉他旋律一變，變得悠緩而深沉了，就像暮色中的晚鐘鳴響。
箱面共振出的低沉音弦，讓董歡搖擺的心情漸漸平靜了。
直播間中，除了秦雪陽還在不停的啃食麻辣豆筋外，其他人都放下了手上的事，專心致志的聆聽張啟陽這觸人心弦的旋律。
視頻另一端那上百萬躁動的觀眾，聽著張啟陽深沉的富有故事性的琴曲，漸漸變得平靜了。
依著緩慢的節拍，張啟陽的下巴微微的點動著，閉上眼，他慢慢唱出了這首滄桑樸實的《董小姐》——
“…董小姐，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樣，渴望著衰老…”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就像安和橋下，清澈的水…”
大部分觀眾都還停留在上周張啟陽浮夸的唱腔中沒有抽脫出來。
此番張啟陽一開聲，是如此的孤獨、深沉、有磁性，甚至還帶著點悶騷的味道，令所有人都耳目一新，仿佛又回味到了上周聽《春風十里》時的感動。
開篇的旋律樸實無華，張啟陽的歌聲滄桑深沉。
沒有喧囂的嘶喊，也沒有深情的呼喚。
僅是一個孤獨的自白，像在講他自己的故事一樣，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成功的吸引到了這首歌上。
不經意的滑弦技巧，小節與小節間的緩慢留白，張啟陽用的都恰到好處。
董歡在最近的距離感受著張啟陽琴聲中揮灑出的民謠魅力，心底泛出陶醉，全都寫在了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里。
她不知道自己嘴角向下的時候，是不是真的像安河橋下清澈的水。
但這首歌給她唱的好美。
僅聽這個開篇，她就要愛上這首牛逼的民謠了。
張啟陽繼續心靈獨白，慢慢的往下唱著：
“…董小姐，我也是個復雜的動物，嘴上一句帶過心里卻一直重復…”
“…董小姐，鼓樓的夜晚時間匆匆，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焚花葬愛 張啟陽才唱過第二小段，葬愛哥已然憋不住了，開了一支航母艦隊來給這首助威。
董歡看到航母編隊上醒目的字體，不盡感慨。
沒有對比，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弱雞。
張啟陽這首即興彈唱的《董小姐》，一個開篇就給她的《張先生》甩開了好幾條街。
她在自編自唱的《張先生》，加進去好幾個精妙的調式，在措辭上也盡力想描繪出張啟陽高大憂郁的形象。
她自己唱時覺得還蠻不錯的，很有成就感。
但現在聽過張啟陽這首樸實無華的《董小姐》，她才明白，她那首歌有多么的華而不實。
這首《董小姐》，從獨白的角度出發，沒有著太多的筆墨在董小姐身上，但從單戀男的孤獨口吻中不難聽出來，這董小姐一定是一個非常具有文藝氣息的有故事的女人。
這獨白的歌聲，讓人感受到了歌者的真摯，而不是她唱的那種有點諂媚的味道。
沒錯，現在仔細想想，她剛剛唱的分明就是在炫耀和諂媚。
遠不像張啟陽這樣，是在用心歌唱。
這才是民謠的根本。
葬愛哥一句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評價實在太恰如其分了。
董歡帶著跪到折服的心態，繼續往后面聽。
后面張啟陽唱的更精彩了，緩慢展開音域，用一種欲爆不爆的深情嗓音唱到：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這讓我感到絕望，董小姐…”
——這句“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讓歌唱中的張啟陽自己感到絕望。
卻讓無數聽者的心，生出溫酸共鳴。
這句歌，既有無奈的愛情困惑，又有一種惆悵孤獨的情愫隱含在旋律中，瞬間擊中許多人的軟肋，讓人們產生了墻裂的情感共鳴。
就連極度反感炮爺的焦雙喜，聽到這句歌，堅臭的心都變得有些松軟了。
那一瞬間，焦雙喜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聲。
對于他而言，歡快灑脫的歡爺，不正是這樣一匹渴望著草原的野馬么。
但悲劇的是，他家里沒有野馬渴望的草原。
張啟陽繼續往后彈著，唱著。
越來越多的人，被他孤獨的自白給征服了——
“…董小姐，你熄滅了煙說起從前，你說前半生就這樣吧，還有明天…”
“…董小姐，你可知道我說夠了再見，在五月的早晨終于丟失了睡眠…”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這讓我感到絕望，董小姐…”
異世宋冬野這首《董小姐》能火遍大江南北，不是偶然。
這首歌旋律簡單，極易傳播。
說它簡單吧，它又不像一張白紙樣簡單。
歌里還帶著那么一點抒情和深沉，這就很容易抓到人了。
這種氣質的獨立民謠，可以獻給滄桑的備胎，也可以獻給漂泊的女神，最契合那一大波真滄桑真孤獨，或者是偽滄桑偽孤獨的人當下的心態。
張啟陽現在所在的新位面，除了一些重要人物變了，社會形態的方方面面，都和上一世沒什么差別。
普羅大眾那一顆顆在浮躁中渴望著寧靜的心，和上一世也別無二致。
于是，當張啟陽用來到這個位面后最滄桑沉實的嗓音來演唱這首歌時，無數聽著的人的心，都被他深沉的歌聲撩撥到了。
這首歌從張啟陽嘴里唱出來，就像一團悶騷的汁液隨著節拍一句句的向外流淌，掃蕩了漫天的霧霾。
讓人仿佛看到了董小姐性感的身形，和煙圈后晶瑩閃爍的目光；
仿佛聽見了透明恬淡的笑聲，還有那些影影綽綽的故事…
干枯的世界，在張啟陽滄桑深沉的歌聲中，開始搖搖欲墜了。
人們的心，也不可自拔的淪陷了，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沉醉了。
這世間，最騷動的愛，是隱忍的愛。
最纏綿的情，是不可觸及的情。
在人們一生的情感歷程中，最美好的時光，莫過于那些春心蕩漾的日子。
我們每個人，無論男人女人，生命中大概都愛過這樣一個你無法掌控或者需要仰望的人。
在你仰望著他或她的時候，心情一定是蕩漾的。
即便發泄不出來，它仍會給你留下最難忘的記憶。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沒有草原”便是一記勾起回憶的毒藥。
帝都西北郊。
某別墅中。
聽著《董小姐》的女豪豬老三，干枯的眼眶就像這個干枯的世界一樣，被張啟陽深沉悶騷的歌聲擠的濕潤了。
傷心的往事，如洪水猛獸般襲上她心頭。
回頭。
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玩大黃鴨的天真無邪的三歲男娃娃。
豬老三欣慰的嘆想著：“趕緊長大吧，Jude，只有你長大了，你那個野馬老爹，才會回到你這片憂郁的小草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