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留不得 吳塵看著孫天野一直想走的意態,又關心了句:“你說急著回去修煉,可是因為你說的什么比試?”
孫天野忙不迭點頭。
“那是什么?為何比試?”
“是門派新晉弟子之間的比試,入門沒滿三年的弟子都需參加。”
吳塵點頭,門派之中多有同輩弟子間的比試,相互督促研習競爭,負勢競上是好事。
“你為何這般擔憂?”吳塵又問。
孫天野見吳塵不解,只能耐心解釋說:“這比試會影響師父的重視和修煉資源,不過這不是最重要,新晉弟子的比試對其他弟子影響或小,但對我們妖族部落的弟子影響很大。妖族各族派數很多啊,數不勝數,但能進大靖門派修行的可不多。
能進應天府這樣盛名的更是難上加難,我是我們那一族第一個被應天府選中的。”
“是嗎,那你厲害!”吳塵夸贊道。
孫天野卻赧笑起來。
不是謙虛,看得出他似乎有苦衷。
他頓了頓對吳塵說:“我是部落中唯一的希望,族里還有很多年輕人等我舉薦,能來府中修行呢。”
“舉薦,有限制嗎?”吳塵見孫天野眼中苦澀,知道定有隱情。
“就是一年一度的部落大賽,最起碼三年中有兩年進入優勝區,才有資格證明優秀,府門才會考慮再從這個部落里選人。”孫天野說著將頭垂了下去。
明顯,吳塵無需問也知道,孫天野定是與優勝區無緣的。
“你不是才入門一年?”吳塵試圖安慰。
孫天野卻提不起情緒:“是啊,”他停頓須臾:“去年部落比試中我最…差…”
最差?這是差的有點多。
孫天野看起來并不愚笨,雖然他口無遮攔心直口快,但腦子轉的快,動作也敏捷,看來是修行的好資質,怎么會這樣?
若是資質差,也不該被應天府選中啊…
吳塵還在心中思慮,孫天野已經抬起頭來,笑著說:“師叔,咱不說這個了。”
“好。”吳塵笑笑,欣賞孫天野的樂觀。
他不笨,是個聰明人,吳塵不需對他說些虛妄的鼓勵之詞,相信他自己心中有數。
修行之道,三分修,七分悟。
或許他還沒悟到應天府中的功法妙訣。
“對了,你們妖族是不是有專門修煉成人形的法術?”吳塵有意問。
“是啊,不然我們難道像阿法族一樣,豬啊狗啊的都現身說法?”孫天野帶著一絲調侃,哈哈笑著道。
吳塵也應和著笑了,心中倒是多了些留意。
“妖族修煉成人形,定有原本自己想修成的人形做樣吧?”吳塵又著意問,孫天野撓著頭,雖不解但點頭應著。
“那這修煉之法也可用作易容術?”吳塵確認問道。
孫天野眼珠咕嚕嚕轉了轉,他仿佛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從未有人愿意浪費修行時間,修煉妖族的幻化人形之法,所以這問題他無從解答。
不過聽吳塵這樣說,或許也是可以。
幻化人形之法術,便是心中有想成為的樣子,以樣為本,化本為相,附加點**手法,久而久之,便成為了想成為的人形。
“或許…可以?”孫天野不敢給吳塵打包票:“不過無人試過。”
“我愿試試。”吳塵篤定道。
“啊?”
這時吳塵抬起頭來,眼中重新現出期待的神采,對孫天野說:“你能教我幻化人形之術嗎?”
他未曾在風波樓里找到易容術相關法術,于是在得知孫天野是妖族后,便生出這念頭。
“這個…”孫天野卻猶疑了。
他雖然不解吳塵為何提此請求,但就像吳塵感覺的,孫天野腦子靈活,他心中自有打算。
這個吳塵師叔雖然地位尊貴,是蕭長老的座下弟子。但蕭長老多年來閉關不露面,吳塵入門派的過程也曲折復雜,有些疑點派中弟子至今不明。
而他自己如今已經是新弟子中的倒數第一,隨時面臨被淘汰的命運,他不敢再犯下任何差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師叔,我恐怕不能教你。”
“為何?”
“府中有嚴令,不得修煉門派之外的功法。一旦發現,我會被逐出府門的。”孫天野替自己開解道:“我全族的希望都在我身上…”
吳塵頷首,點頭示意不必勉強,沒關系。
孫天野自覺氣氛有點尷尬,等吳塵吃完飯,他將兩頓的碟碗都收好向吳塵告辭。
其實他說的不全是借口,應天府確實有這條嚴令,所以吳塵并不怪他,也不強求。
吳塵想學這種可做易容術的妖族功法,是想著他在門派中走動不方便,應天府耳目眾多,正如今日,查木能輕輕松松打探著找到自己的下落。
若是易容成其他弟子的樣子,府中隨意走走應該會方便很多。
況且,他心中時刻不忘逃離應天府這一根弦,易容術無疑是個辦法。雖然現在玄冰縛解不開,但萬一有一天能解開,再易容成別人,逃脫就會更加萬全。
第二天清早,還是孫天野來送飯。
心中的擔憂他依舊全寫在臉上。
“既然你忙著修煉,這兩天可讓賀萬年來送飯啊。”吳塵說。
孫天野笑了笑:“給師叔送飯耽擱不了多會兒,賀師兄今天參加比試呢。”
吳塵頷首。
“你呢?何時比試?”
“我抽到了明日上午那組。”孫天野停頓須臾說:“師叔你慢慢吃,我晚上來收,我得快去看看,其他師兄弟們一年后長進多少。”
吳塵頷首同意。
孫天野站在比試場外,看場中各師兄弟手持木劍各展神通,他越看越心虛,越看越沮喪。
同是一批進入府門的弟子,為何別人能進步神速,而他不見進步反而越發不靈光了?
論花在修行上的精力他不比別人差,可是他這個自成人形便被部落視作天才的人,為何入了應天府卻低入塵埃?
此時觀戰臺上的韓青突然接到門中密報,她稍微滯留一陣便離開了。她剛走不久,岱長老也借機離開。
兩人于光明殿匯合。
“青兒,是何密報?”岱長老進殿便問。
韓青接到密報后,早已屏退一應人等。她手中攥著一張打開過的紙張,比一般密報的信條更大。
韓青將密報遞給岱長老:“我安排的人打下來的密報。”
“他…又向皇宮傳信了?”岱長老接過密報,看過一眼,心中一驚。
韓青頷首。
前幾日吳塵剛入應天府當晚,便有人向皇宮傳信,當時倉促未能截下。
后竟未隔幾日,又冒險傳走一封,這次卻讓韓青暗中安排盯梢之人抓到正形,并將傳走的密報射了下來。
密報上只有一張畫像。
畫的,正是吳塵。
“此人留不得了。”岱長老沉聲道。
韓青頷首:“留他已久,既然他如此猖狂必不再留,還需想個萬全之策,做的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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