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雕論英雄
2012年11月19日0時46分，江西省南昌市老福山附近沈家基地樓頂。
在遭遇到“神雕”的襲擊后，沈浩、林森兩人一人一邊各自躲在樓梯間和葡萄架下，因“神雕”一時之間也不再發起進攻，兩人便一同席地而坐，隔著段不足五十米的距離聊起天來，大有煮酒論英雄的架勢。
就如今的形式，也說不清到底是沈浩本人就是這樣的性格，還是被林森影響了，他竟和林森在“神雕”的虎視眈眈下聊天，共同探討著自己的疑惑。
沈浩回想著危機前后的經歷，理了理自己在網上所看到和查到的一些東西，又回憶著和大哥沈凌所討論的一些問題，然后沖林森道，“我也不是很肯定，但就我所看到的一切來看，我和哥覺得導致如今現象的正是和《生化危機》里T病毒一樣的一種生化病毒，而若要問它是誰制造的，是怎樣傳播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或許真像網上所傳的那樣，是諸神滅世吧。”
言語間，沈浩一片默然，而這正是令林森所不爽的，他不服氣道，“諸神滅世？說的也太玄乎了吧，我們可都是如假包換的唯物主義者啊，怎么能有諸神滅世這個想法呢，更不要說什么瑪雅末日預言，我也曾查過資料，病毒爆發的時間根本不是什么所謂的末日之時。”
“2012年12月25號吧，正是因為沒到時間，所以我們現在還都活著吧。”沈浩悠悠地說道。
這是一句實話，卻也是林森不想聽的實話。
“那你的意思是，若真是末日的話，我們可能就在12月25號那天全部完蛋？”林森的臉色不太好看。
沈浩苦笑，“誰知道呢？”
林森能沖沈浩的話語中聽出些許無奈，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如今的世界還是原來的那個世界，但誰都知道一切都變了樣，變得誰也不能肯定任何事情了。
氣氛一時有些煩悶，林森對這樣的氣氛感到不爽，而不爽的他自然有辦法改變，他有他的辦法。
“那你說這病毒也會變異嗎，就是像艾麗絲那樣能夠擁有清醒的意識，又能擁有病毒帶給你的超能力。”
這是很拙劣的話題轉移，但依舊有人上當，不用說，上當的自然是那涉世不深的沈浩。
沈浩想了想，道，“不知道，也沒人試過。”隨即苦笑，“應該是說沒人敢去試。”
“也對。”林森透過枯藤望著天空，黑影依舊不時劃過夜空，如黑色流星般，轉瞬又不可追尋。
“你說如果這只雕飛累了下來的話，他會落哪。”林森沖沈浩道。
沈浩抬眼看了看天空，夜色朦朧，星辰則在遠處躲著貓貓，令人看不甚清晰，卻倍感清爽。
“原來夜色如此之美。”沈浩不覺贊道。
“夜色？”林森在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好氣地嚷道，“耗子，你發什么神經，我叫你看下那雕哪去了，我這看不到。”
“啊…”被喚醒的沈浩臉上一紅，自己竟在這樣的環境下走神，也夠牛。
沈浩再次朝外面瞅去，空中只有著點點繁星，哪還有那鬼雕的蹤影。
沈浩不免有些疑惑，“難道飛走了？”
“飛走了？我看看。”
林森聽聞“神雕”不在了，忙矮身爬出，空中果不見“神雕”的身影，林森不由一樂，“看來也知道我們不是那么好吃的啊…我靠。”
空中雖未望見“神雕”的蹤影，但在葡萄架上卻又依稀能夠望見一個龐大的身影，模糊不清，但怎么看怎么像那只“神雕”。
“什么時候過來的？”林森對于“神雕”的到來一無所知。
“砰、砰”
林森的驚呼中，沈浩已然開槍，子彈從林森頭頂飛過，林森甚至覺得自己都可望見那子彈的飛行軌跡。
“嗯？”
“子彈”飄過，一股腥臭，原來那看似子彈的東西竟是幾點血漬。
“呸、呸”沒有任何人會希望沾上那樣的血漬，林森自然也不想，所有他趕緊一個翻身緊急避讓開來，血漬濺在林森身前，熏得他又是一陣惡心。
“咚”
身后傳來一聲響，林森回過頭去，“神雕”碩大的身軀躺在葡萄架旁，身體看過去依舊那樣龐大，如此近距離的觀看使得林森能夠比適才看得還要清晰，明了。
雕是超乎尋常的巨大，但林森卻不覺得驚訝，放在災難之前他或許還會有一番感嘆，但在如今，在如今的情形之下，林森有的只是一抹淡然，仿佛雕本就該是如此巨大的。
林森仔細的看著“神雕”的尸體，“神雕”的巨大不是他所關心的，“神雕”脖子上的那類似項圈的東西也不是他所關心的，正在令他關心的是“神雕”腦袋上的那兩個槍眼，也是“神雕”原本眼睛所在。
“是你開的槍”林森對走過來的沈浩道。
沈浩一副我倒的表情，“不像？”
林森搖頭，道“像，當然像。”
他一臉默然，“你哥教的？”
這是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早已知道。
“不然呢？”沈浩反問道，看著林森他感到有些不解，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林森苦笑，他要問的不是這個，或者說他感興趣的不是這個答案，他只是覺得沈浩的槍法實在是，好的沒話說，這是好事吧。
“在那樣的環境下你都能做到連續命中它的眼睛，看來你用槍的悟性很高嘛。”林森稱贊道。
沈浩受到夸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摸著頭“嘿嘿”地笑著。
夜風吹過，兩人卻無涼意，只是尋來一根繩子將“神雕”拖著丟下了樓去。
“咚”
響聲中，沈浩和林森相視而笑，痛快。但看到地上的血漬、拖痕并聞到四處的腐臭味時，兩人又一番后悔，弄得更糟了。
“無用功，無用功。”林森搖頭細語，左手一環便想摟住沈浩。
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沈浩不等其手伸到，一個縱身躍開，捏著鼻子沖林森一指，“身上全是臭味就別碰我嘛。”
“這還不是你給弄的。”林森不爽，沖沈浩跑出，“我也要搞你一身臭味才行。”
“靠，少來了。”沈浩轉身跑開。
“啊，啊，你別跑。”
相識一天的兩人嬉笑著跑下樓去，也不知是兩人的性格相投本就是做朋友的命，還是因都只是在這末世之中有著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這不是他們所關心的，也不該是他們所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