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凌少到來
夜，還是漆黑的夜。
沈浩望著血泊里的林森，滿臉的淚痕，同時心中陣陣絞痛。
林森喘著粗氣，雖然臉上的血被沈浩擦干凈了，但從他的頭發及頸下還是能夠那殷虹卻正在逐漸凝固的血。
就林森所流的血液來說，常人早已沒命了。但林森卻仿佛是個例外，雖是蒼白的臉上卻還有著些許倔強之情，或許是因為他以前所中的T病毒的原因，也或許是他的生命力頑強。
但不任怎樣，他，林森，還是一直輕聲向沈浩述說著自己的過去，“那個混蛋，其實早就不準備放我出來，他也早就把鑰匙丟了，只是我和華子都不知道而已，也實在是沒法用外力打開那堪稱監獄的地方。于是，華子一直和他溝通，希望他能夠交出鑰匙。但那混蛋很有心機，他知道華子雖然身體素質和頭腦都不錯，但畢竟還是年輕，不夠老練。他需要華子為他們出生入死，為他們沖鋒陷陣，所以他一直騙華子，說再等等，再觀察我一段時間，要沒事的話就將我放出來。”
“但是…”“隨著日子的一天天過去，外面的食物越來越少，尋找起來也越來越困難。終于，他們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華子和兩個已經變成了神經的混蛋。而更不幸的是，在一次尋找食物的行動中，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被咬了。本來，按照常規做法，必須要立刻將他擊斃…”
“但他一定是拿你做比較，讓華子贊同先不殺他…”沈浩擦著自己的眼淚，看著林森腰身以下那血肉模糊的一片，有些哽咽地說道。
“呵呵，耗子，我說了，其實你和我一樣，都是聰明的人。只是，你在凌少的光環下喜歡將自己的聰明隱藏起來，習慣性地依靠凌少。而我呢，心里藏著太多的事情，也背負著太多的不光彩的回憶，所以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聰明，我要裝傻，至少那樣才不會成為某些人的目標。呵呵，但是呢？我們都想錯了，有些人，尤其那些神經有問題的人，不任你是什么樣子，也不任你裝作什么樣子，他們都一樣要害你，也一樣要至你于死地。對付這種人，我現在才知道，只有一種辦法…”
“那就是將他們這些神經病全干掉！”沈浩聞言惡狠狠地接過林森的話說道。
“耗子…”林森輕聲叫著沈浩，“你要知道，不任是什么時候，都要保持一個平常心，更要保持自我。雖然你森哥我做不到，但我卻希望你做到。耗子啊，你森哥我講這些話給你聽，并不是要你為我報仇。而是，而是希望你不要走你森哥的老路。其實你也應該猜到了，華子他死了，而且就是在我的眼前死的。”
沈浩點了點頭，確實，所有的現象都表明著華子應該不在人世了。沈浩知道，林森接下來將說的可能就是華子餓死因和經過。本來，沈浩并不想聽這些，更不想林森說這些。對于此時的林森來說，實在不宜回憶如此傷感的往事。但他卻了解林森的性格，至少在沈浩看來，林森其實和他有著些許的相似，一樣倔強。所以不能也阻止不了林森。
沈浩坐在地上，坐在那混合著林森鮮血和無數塵埃的地上。他聆聽著林森的那略帶傷感的回憶。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林森在他的心中好歹也是和大哥沈凌一樣的人，但如今呢，林森躺在地上，全身的血都已快流盡，而他沈浩卻無動于衷，只是在這聽著林森講故事。
在那一刻，沈浩再也聽不進林森的話，他的腦中亂成了一片，那是混合著為林森的悲傷，對自己的無能的憎恨，對蒼天如此不公的憤怒。如此多的負面情緒頓時將沈浩推到了一個崩潰的邊緣…
“啊！”沈浩突然一把拔出腰間的手槍，右手回舉，槍口已抵在了自己的額頭…
“耗子！”林森雖已是油盡燈枯，但他知道沈浩此時的情況比起他來竟還要糟糕，他想制止沈浩，但下身被整個砸碎的他卻無能為力，就連那及時而出的一聲呼喊也顯得微不可聞。
“都是我沒用，以前要大哥保護，現在卻害得森哥成這樣。或許，我死了才是最好的結局…或許…”沈浩兩眼無神，喃喃地說著語無倫次的話。而隨著他的話語，右手的食指逐漸收縮，手指所扣著的扳機頓時就要被扣下。
“小浩，你干什么…？”突然，大樓外傳來一個聲音。
“哥？”沈浩聽了那個聲音略微停頓一下，但隨即卻又大聲喊著，“不，我不要也連累大哥…”
在沈浩的叫聲中，扳機再次被逐漸壓下。
“砰”
一個人影猛然竄了進來，一把抓過沈浩手中的槍，槍身揚起，而扳機正好被沈浩扣下，子彈傾瀉而出，飛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放開我…”沈浩狀若瘋狂，拼命扭動著身軀，同時極力將手中的槍再次向自己的腦袋指去。
那來人見沈浩如此模樣，一陣心痛，對著沈浩后腦一個肘擊，沈浩不敵，頓時被擊得暈了過去。
那人將沈浩輕輕放在地上，這才看到腳下的林森及那滿地的鮮血，不由一聲驚呼，“林森？”
“呵呵，是凌少吧？怎么樣？耗子還好吧？”來人所在的位置在林森所躺的頭頂，所以林森根本看不到來人，但就來人的一系列表現來看，他還是立馬猜出，來人應該是沈浩的大哥，沈凌是也。
“放心，小浩沒事，我只是將他打昏了。倒是你…”沈凌將沈浩放到一旁，然后便開始查看林森的傷勢，但等他看到林森那近乎肉泥的下半身時，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森少，你還有什么未完的事要交代的嗎？你說出來，只要我沈凌做得到的，一定義不容辭。”特種兵就是特種兵。沈凌顯然已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他一眼就看得出，林森算是徹底沒救了，而且他也對林森如此情況居然還沒死而感到疑惑。當然，他沈凌并不是說希望林森立馬死，他雖和林森接觸的時間不長，且林森對他明顯有著隱瞞。但以他沈凌的閱歷來看，他也看得出，林森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他只是有些奇怪，如此眼中的傷勢，不要說是常人，就是他以前的戰友，仰或者是他自己，也都不可能堅持到林森這個樣子。
“呵呵…”沈凌的表情林森全部看在眼里，他自然知道沈凌所想，他晃了晃沈浩解開了衣袖的右手，讓沈凌能夠看到他右手上的齒痕，“可能是它的原因吧！”
“這是…？”待看清林森手上的齒痕后，沈凌難得有些驚訝。同時他也開始明白林森所對他隱瞞的是什么了。但他卻沒半點怒意，他能夠理解林森當時的心情和那必須要隱瞞的原因。因為如果換做是他沈凌的話，指不定也會做那樣的選擇，畢竟林森也變成喪尸，更沒對他和沈浩帶來任何的傷害。
“呵呵，我也沒什么遺愿的，就是有點放心不下耗子。他呀，和我當初一樣，太過糾結于自己了，也就是想不開。他以后一定會一直對今天的事感到耿耿于懷的。凌少，以后你可要好好開導開導他。”
“放心吧，森少，小浩是我的親弟弟，我以后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倒是你，這么關心他，這也是他的幸運吧。”沈凌滿臉的感激，然后看到壓在林森身上的那塊巨型水泥塊，又看了看房頂的那個窟窿，有些疑惑，“森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只是和耗子投緣罷了。而至于我身上的這玩意，我想應該是某個混蛋送給我的禮物吧。”
“？”沈凌立馬滿臉的憤怒，“是誰？”
林森搖著頭，“我也不清楚，但應該可以確定就是咱們那伙人中的一個。”
“森少，你放心，我沈凌對你發誓，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將他找出來。”
“呵呵，不愧是兩兄弟啊，說得話都差不多。”林森笑了笑，微笑間又有著些許的血液從他口中流出，“我和耗子也說了，我不要他為我報仇，沒意思。只是你們以后要格外地小心一點。切記不要再讓那混蛋得手了。至于我的仇嘛，要是找出了他就順便報一下吧。對了…說到遺愿，我還真有一個…”
“什么，你說。”
“呵呵…你來之前，我正在向耗子將我以前的經歷，雖是不光彩，也不堪回憶，但我卻希望有人知道，所以我告訴了耗子。但他沒聽完就發生你了看到的那一幕。所以…”
“所以你想告訴我，在由我轉告給小浩？”
“呵呵…不愧是凌少，和你說話，我都能少說很多字。”
沈凌看著逐漸失去光彩的林森的臉，再看了看躺在一旁，臉上竟是悲痛的沈浩，點了點頭。“森少，你說吧，我一定會原封不動地轉達給小浩。”
“呵呵，那好…我說到哪了呢？哦，對了，我說到有一個神經病和我一樣也被咬了，但他有心機，他要對付我和華子，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