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秦鳳路靈州團練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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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智到河間府來，接受這么一個攤子，卻是鄭智自己也沒有想好，這個攤子到底該如何處理。

　　是精簡其老弱，保留青壯，然后在操練。若是如此，這五六萬人大概要精簡一半不止，勉強留下來的最多也兩三萬人。

　　還是這么都養在這里，操練一番，然后陣之時便當作廂軍后勤來用，占了一個州府派這些士卒去駐守？

　　鄭智糾結之時，便人喚來吳用。

　　吳用本還在清點種師道留下的一些糧草之類的事物，聽得鄭智差人來喚，連忙奔到大帳來見。

　　鄭智問道：“學究，這五六萬雜兵，該如何處置，你可有建議？”

　　吳用聞言，思索片刻，問道：“相公是覺得這些士卒不堪一用？”

　　鄭智點了點頭道：“便是不堪一用，即便呼延灼麾下軍將，剿賊還可，陣與遼人作戰，只怕也還有差距。冒然陣，只怕容易引起混亂，若是導致潰敗，當真得不償失。”

　　鄭智心也有計較，呼延灼麾下之兵，雖然較之其他州府是強不少，但是也還是老弱皆有，訓練也差了一些。

　　宋朝兵制，本來是終身制的，花白頭發者，也還在軍養老，也拿刀槍陣，也還占用一個士卒名額。

　　“若是相公覺得這些士卒不堪一用，那便也未想過讓他們陣殺敵，如此便不需裁減，若是糧餉足夠，多多益善，稍加操練，整肅軍紀，守衛城池總是可以的，后勤輜重也多些助力。”吳用答道。

　　鄭智點了點頭，吳用倒是說得直白，鄭智心其實未嘗沒有讓這些人陣作戰的想法，只因鄭智心還是有些擔憂，手下五萬士卒，實在算不得多。所以才有想精簡人員的想法，便是鄭智心想，如此興許還能一用。

　　吳用一語，倒是讓鄭智不再糾結，也打消了心一些念頭，只道：“那便都養著，你便制定一下每日操練守則，監督操練。”

　　“是，相公，學生這便去制定守則。”吳用答道。

　　吳用出了大帳，鄭智手正拿著一封，正是剛剛快馬加急從東京送來的，面有省，尚省與樞密院三處大印。內容便是叫鄭智派遣人員到各路州府去征收軍餉。下面桌案之，還有圣旨，自然是給鄭智下的命令，圣旨便是給各路州府主官看的，以配合鄭智行事。

　　這事情最終還是讓鄭智來負責，而不是從東京下派官員來做，必然也是童貫安排的。顯然是想要把好處都給鄭智一人，讓鄭智發這筆橫財。不想有旁人插手撈好處。

　　鄭智看著這封信，慢慢微笑出來，心也是樂開了花。錢糧之事，便是如吳用說的，多多益善。如此養這五六萬雜兵，也不在話下。

　　此事還得有人來辦，鄭智立馬提筆寫信回滄州，此事光是軍漢還做不了，得武配合。一方面要軍漢帶兵快速下手，以免有人藏私，更要震懾反彈官員。這些官員明面抗旨是不可能的，拖拉一番的辦法多的是，拖拉之后必然會藏私，軍漢便是要防止這些事情。

　　一方面還要有能記錄點數的衙門刀筆吏來負責錢糧清點入冊，軍漢大多是做不來這種事情的。

　　東京汴梁，又是大震動。

　　王黼辭官，蔡京“養好了身體”，重新位，七十三四歲的蔡京又重新位，任尚省左仆射，太宰。

　　朝堂之，便是蔡太師與童太師兩大巨頭了。

　　刑部尚范致虛也得以升遷，任尚省右仆射，少宰。

　　左右仆射成太宰少宰，也是宋徽宗改制之后才有的。宰相，本是泛指，如今便合二為一成了一個職位了。

　　王黼失了權職，卻也并未閑著。鉆營之人，總有鉆營之法。

　　皇帝趙佶一生有三十二個兒子，其大兒子趙桓為太子，時年剛剛二十出頭。三子趙楷小趙桓一歲，卻是更得寵信。

　　只因趙桓繼承了趙佶之才，擅詩，擅畫。在一年多前，這趙楷還偷偷參加了科舉，一路從州試考去，還勇奪狀元。趙佶聞之大喜，雖然把這狀元給了榜眼王昂，卻是對這個兒子越發青睞有加。

　　王黼自然知曉這些事情，便是無事便往鄆王趙楷跟前湊，顯然是想幫鄆王位的意思。

　　如此王黼便也得罪了太子趙桓。

　　朝堂之，蔡京清洗的手段倒是并不激烈，頗有點潤物細無聲的味道，但是王黼一黨，人人自危，大多也心里清楚必然不被蔡京所容，也各憑手段往地方調動。

　　倒是趙明誠的誥命下來了，正在往青州的路。如今的鄭智，當真是有求必應。這也是鄭智能開口許諾趙明誠的信心所在。

　　東京城，還有一人正在忐忑不安，便是秦鳳路靈州知府許仕達。

　　此時許仕達還穿著一身知府官服，正在家來回踱步。

　　不久之前，許仕達家門庭若市，來往青年士子絡繹不絕，門之人，各個帶有大禮，開口稱呼必是許相公。只因這許相公有大門道，能直通御史臺秦丞。

　　如今這東京人人皆知王黼罷相，秦檜秦丞自己都在朝夕不保的時候，這許相公自然也變成了路人。

　　人心世態，便是如此現實，這幾日許仕達家門庭冷清，再也不見有人帶著大小禮門拜見了。

　　許仕達自然清楚其之事，無人門討好倒是小事，最多編排腹誹幾句，亦或是罵兩句發泄一下。許仕達心最為著急的是自己散盡家財調動之事，不知秦檜有沒有給自己辦好。

　　若是王黼罷相之前辦妥了，許仕達倒是走了運道，沒有人會把他這么一個小人物放在心，蔡京更不會想著這么一個什么靈州知府是王黼黨羽之類的事情。許仕達也算得償所愿。

　　若是此事沒有辦妥，那這巨款便是打了水漂了，不可能再找秦檜吐出來，秦檜即便貶謫下野，也不可能還許仕達這筆錢財了。

　　許仕達對于這些事情還是明白的，最近這些時日，當真憂心忡忡，忐忑不安，更是知道自己這般賴在東京不走，也是罪過。卻是左右都等不到這份。

　　直到今天，終于有人來敲許家大門了。

　　正在院踱步的許仕達連忙往大門而去，便是家小廝都沒有許仕達的動作快。

　　推門一看，兩個小官帶著幾個差役站在門口，許仕達連忙拱手問道：“不知是哪個衙門的同僚，在下許仕達，有失遠迎，快請快請。”

　　兩個小官也是拱手見過，一人說道：“在下乃吏部令使陳舉，見過！”

　　許仕達只聽得吏部二字，面色已然大喜，吏部來人，必然是調動之事，不可能還有別的事情了。心只想，大事成矣，錢沒有白花。

　　卻是另外一個小官前說道：“在下乃御史臺監察吳保，見過。”

　　便是一聽御史臺，許仕達又立馬面色一改，御史臺下官員，必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卻是不知是福是禍，忙道：“見過二位同僚，要說御史臺，在下與秦丞倒是極為相熟。二位快快里面請，熱茶伺候。”

　　許仕達話語自然是套近乎，卻是這監察御史吳保并不邁步，口只道：“茶便不喝了，有人彈劾你為官一任，卻是并不到任職之地值，私留東京玩樂，御史臺已有調查屬實，報尚省處置。吏部已下，押你速到到轄地值。”

　　許仕達聞言一慌，便是這一言，便讓許仕達心狂跳不止，連忙答道：“為何要押？在下正在家收拾行李，明日便要動身回西北。”

　　吏部令陳舉聽言，前便道：“行李已經收拾了？如此正好，吏部已到，便付與你了，調你任秦鳳路靈州團練副使，靈州戰事在即，特命你即刻赴任，不得有誤。”

　　許仕達聞言，已然楞在當場，見得陳舉遞來的，哪里敢伸手去接。回東京一趟，散盡家財，卻是從靈州知府變成了靈州團練副使，便是許仕達連團練副使到底是幾都不知曉。

　　這團練副使已然是最底層了，從八的銜。當年蘇軾被貶黃州，也是這么一個官職。

　　便聽許仕達戰戰兢兢說道：“兩位是不是弄錯了？”

　　吏部令使陳舉聽言疑惑道：“你可是許仕達，原任秦鳳路靈州知府？”

　　許仕達聽得陳舉一問，卻是心哪里想認，但是不想認也無法，只得點頭道：“正是在下，在下與秦丞關系甚篤。不知二位可能通融一二，讓在下先去拜訪一下秦丞再來接這。”

　　監察御史吳保聞言，開口道：“不需拜會了，押送你啟程的差役都到了，你且回房去準備一下，稍后便要啟程了。”

　　“二位，此事必然有誤會啊，你看。。。”許仕達心大急，連忙從袖籠之掏出幾錠銀兩便往前送去，心無論如何也不敢接受眼前這個現實，如何也想再作一番努力。靈州大戰在即，許仕達哪里還敢往靈州而回，即便是靈州知府都不想要，何況一個什么團練副使。

　　吳保看得許仕達遞來的銀子，開口怒斥道：“你這般作甚，可是還想當一個賄賂言官的罪名，御史丞大印也加蓋在此，你還拜會個甚，還不快快回去收拾，你啟程了，我兩也好回去交差。若是沒有什么行禮需要準備的，那便現在押你走。”

　　許仕達臉色已然煞白，忙道：“要收拾的，要收拾的，二位稍后片刻。”

　　說完話語，許仕達人已回頭，心還在盤算著怎么才能逃脫此劫。卻是哪里還有什么辦法，又想頭前幾日各處送來的禮物，還值得幾兩銀子，便又想著再賄賂一番看看。便是不見秦檜不死心，家財都給了秦檜，實在不懂秦檜不幫忙也算了，為何還要來陷害自己。

　　一切自然都是徒勞無功，哪里有人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收許仕達的好處，即便收了這好處，兩人也知道自己辦不成這許仕達想要的事情。

　　此事從尚省直接吩咐下來，兩人更是沒有膽子收這么一點好處。

　　其幕后，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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