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在第二天早晨停止的。
本打算夜晚行動白天休息的林遲,被迫睡了一夜。當他醒來的時候,只見陽光已經透過窗口投進屋子,茉麗雅則是靠在墻角,避開了光照范圍。
“在這里等我,我先在附近搜索一下。”林遲邊說邊揉眼:“如果有其他人過來,格殺勿論。”
“嗯。”茉麗雅很乖巧的點頭。
由于吸血鬼無法見光,茉麗雅現在連出門都做不到,也只能留在木屋里了。
不過,在這種路人局里,就算不攜帶隨從,好像也沒什么好怕的…
在腦海中豎起flag,林遲走向木屋的正門,踩過昨晚被踹開的門板,重新回到陽光下。
暴雨過后的天空,倒是異常的澄澈,像是被洗過的畫布,一片云彩都看不到。
腳下的泥土還十分濕潤,每一腳下去,皮靴上都會濺到不少泥點。
林遲打開玩家列表看了看,只見已經有十五人退場了。看樣子,即使是在傾盆暴雨的夜晚,玩家們也沒有停止殺戮。
當然,其中有六人并非是死于玩家之手。應該是遭遇了什么怪物,或者說…這片森林里隱藏的“獵物”。
林遲繞著木屋檢查了一圈,沒有在附近找到其他房屋,也沒發現隱藏的地下室。
剛進入附近的密林,他便發現了異常的狀況:
有幾棵樹的樹干可謂是傷痕累累,在差不多三米高的地方,樹皮被整齊的切開,看起來像是利爪或者牙齒留下的痕跡。
林遲低下頭,撥開剛落下的一些落葉,只見一個巨大的爪印,出現在地面上。
那爪子的大小,看起來和成年男人的軀干差不多大,在指尖的位置,留下的爪痕足有五十公分深。若是被這種爪子刺一下,肌肉再怎么發達的壯漢,恐怕都會被捅個透心涼。
從這里經過的,到底是什么生物?
林遲回想昨晚睡前的時候,并沒有聽到怪物的聲音,也沒看到任何東西。
暴雨成為了怪物最好的掩護,也同樣令林遲安穩的度過了一夜。縱使帶著茉麗雅這樣的強力隨從,外加黑暗劍護體,林遲也不敢保證能在這種怪物的攻擊下幸存下來。
“這里真的是狩獵場嗎?在這里狩獵的家伙得有多強?”
注意到林地中的怪物強度,林遲取出自己的神憑者徽章,使用徽章的升級能力,把黑暗劍的跑路技能“摸了”升到了lv3:
特殊技能:摸了(等級3)。
啟動后,使你的奔跑速度提高五倍,直到從敵人視線中脫離為止。
取出黑暗劍握在手中,獲得了“摸了”的加持,林遲的安全感也提升了許多。
雖說這局游戲的目標是幫助茉麗雅成為日行者,不過,或許還有另外一個“支線任務”可以試一下:
林遲離開怪物經過的林地,回到木屋前面,取出觀察者的契約書,閱讀上面的文字:
皇室衛隊的‘背叛者’,被關在獵場的死牢。
他一生對皇室盡忠,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的意志堅如鋼鐵,絕不承認對自己的污蔑。
兩天后的正午,他將被秘密處決。
縱使被斬首,他依然是皇室最堅強的后盾。
讀完了這段文字,林遲把契約書放回背包中。這局游戲中可招募的首領級隨從,已經一目了然了。
若是要招募這名被污蔑的皇室衛隊成員,就必須在兩天之內弄清秘密處決的地點,然后還得想辦法劫獄。
不必多說,皇室衛隊和劊子手肯定也是十分難纏的對手。不過對林遲來說,兩天已經綽綽有余了。
為了確保這個臨時藏身處不會有危險,林遲首先還是在附近搜索了一番。除了怪物留下的痕跡以外,木屋附近的區域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
在一條曲折的林間小路旁,林遲找到一塊很有年頭的木質路牌,上面的文字已經快磨損完了,只能看到“hel”三個字母。
“難道是help?”
這個念頭只是出現了一瞬間,便被林遲直接排除了:沒人會閑的蛋疼在路牌上刻這種單詞。
很顯然,這個“hel”應該是某個地名的前綴,不過由于路牌本來就倒在地上,完全無法辨認上面的箭頭原來指向哪里,要找到這個地方,也變得困難了許多。
沿著小路走或許可以找到?
林遲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看看,取出黑暗劍攥在手中,緩緩的沿著小路向前走去。
《》的地圖可謂是變化多端,即使看了攻略也未必一路順風,身為“體驗派”的林遲,為了避免破壞每張地圖初見的新奇感,也并沒有閱讀任何攻略。
沿著泥濘的小路前行,才走出沒多久,道路上突然出現了一排腳印。
這次的腳印大小,看起來應該是屬于人類的。行走方向也和林遲一致,都是沿路向林地北方行進。
或許是其他玩家留下的?
在看到前面的一只斷手之后,林遲打消了剛才的念頭。
若是玩家被殺死,尸體是不會留在游戲中的。死在這里的肯定是npc。
就算死掉的是玩家的隨從,看這個慘狀,那名玩家能逃離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一道長長的拖拽痕跡,沿著小路一直蔓延到前方,夾雜在其中的是鮮血和花花綠綠的內臟殘片。
令人作嘔的臭氣在小路上彌漫開來,林遲跟隨痕跡緩步走上前去,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眼見拖拽痕跡拐進旁邊的密林,林遲打開技能欄,做好了隨時開啟“摸了”技能,直接跑路的準備。
隨后,他慢慢地走入密林。
身邊的光線開始暗下來,大量的飛蟲在林中徘徊,盡情享用受害者的碎裂血肉。
嘎吱…嘎吱。
惡心的聲音越來越響亮,林遲從樹干旁邊探出腦袋,看向樹后的景象。
一聲脆響,牙齒咬碎了腿骨。
一個身披腐朽鎧甲,面目模糊的家伙,正蹲在地上那攤連上帝都認不出原來什么模樣的碎肉旁邊,手捧一條腿啃得正香。
盡管林遲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正在吃尸體的家伙緩緩抬起頭,頭盔下方露出鮮血淋漓的面孔,瞪著燈泡般的黃眼睛,和林遲的目光對上了。
五秒后,正在“吃飯”的那家伙,張開嘴打了個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