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豪俠傳 第三十九章 湖中救人
逍遙白的武功已經十分夠看,下山的路途并不遙遠,不久他就來到了湖邊。一見湖中果然有人落水,趕緊將寶劍往岸邊軟土當中一插,來不及脫衣服直接跳進湖里救人。
早上師父和師哥走了,蝶舞吃完了飯收拾干凈一應事物,稍事休息就又去湖畔練功。
“噗通!”這是蝶舞第十五次失敗落水。
已經從湖畔跑到湖面正中,可惜真氣耗盡,落入水中。
“就差一點了!”蝶舞邊往回游邊想。
正當此時,也不知為何蝶舞的右腿抽筋,登時溺水手刨腳蹬。
姑娘心中暗想:“完了,師哥師父都不在,這下我可要去見父親了”
蝶舞堅持了一刻鐘,氣力幾乎全部耗盡,這就要沒入水中一命嗚呼。
命懸一線間,她就感覺有人從遠處跳入湖中游向自己。
姑娘溺水,喝了個飽,人事不省。
過午的太陽懶懶的,山風暖暖的。蝶舞“哇呀”一聲又吐了一口湖水,水中還有三兩條小魚兒。
逍遙白救下了蝶舞,正在岸邊以膝蓋頂住蝶舞的腹部,令她將腹中的湖水控出來。
又折騰了半個時辰,姑娘這才緩醒過來。
“啊”蝶舞睜開眼,便不愿再閉上了,連眨都不愿再眨一下。因為他看到了一張臉,她從未見過如此俊朗的面容。
逍遙白與蝶舞四目相對。
逍遙白登時臉紅,道:“你!不要這樣看我!”
蝶舞也覺得不妥,這才坐起來。可是她總是不停地偷看這個俊朗的小伙子。
逍遙白和蝶舞雖然以前都住在宣城衛,平日走路也迎面遇上過幾次,可時過境遷,人都會改變,誰又會記得誰呢?
蝶舞的臉蛋也變得緋紅,小聲道:“感謝哥哥出手相救。”
逍遙白一笑,道:“你沒事就好。”
“哥哥你今年多大”舞兒追問。
“這呃,十七!”逍遙白也是跟著老爺混了幾年官場,察言觀色市井之事也都是懂得,這是這男女之事他卻情竇未開。
“呀!”蝶舞心里盤算,他比自己小一歲,兩人年紀相仿。
“我叫蝶舞,你呢?”蝶舞道。
“蝶舞??”
逍遙白去集市的時候,就聽說萬通錢莊已經沒了,大小姐趙蝶舞也不知所蹤。難道,眼前這位就是當初這宣城衛的“女霸王趙蝶舞?”
逍遙白不敢多說話:“我叫逍遙白。”
“逍遙白?逍遙白小白?!以后我叫你小白好嗎?姐姐我可大上你一歲哦。”蝶舞認真地說道。
“啊”逍遙白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小白怎么聽起來好像小貓小狗的名字
“小白!”蝶舞站起身來一拉她的手道:“跟我回家!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要好好犒勞犒勞你!”
“啊”逍遙白還想說些什么,一把被蝶舞拽走。
“好大的勁力,自己居然反抗不了。”逍遙白心里暗道。
他被蝶舞強行拉走。走過自己寶劍的時候,一把捉了劍鞘在手,然后就被這小姐姐強拉回家,進了屋。
“小白你先坐下,我這就去給你找套衣服先換上。”
家里還有幾套師哥留下來換洗的衣服。蝶舞先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遞給逍遙白,自己趕忙進了屋里梳妝打扮,忙活了起來。
逍遙白換上了這身衣服,這感覺似曾相識。他好像見過這身衣服,但是在哪見過,他想不起來了。
屋外有晾桿,他出門把自己新換來的麻衣仔細的晾好。轉身回頭,蝶舞已經站在門口。
逍遙白這一瞧,剛才救上來的姐姐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好看!只見蝶舞穿了一身白底的碎花錦衣,撒花緞面的小粉鞋子,頭戴一小串兒銀鈴。臉上只是略施粉黛,一眼看上去,清爽脫俗,迷人可愛。
姑娘十八一朵花,蝶舞正值青春年少美麗動人之時。五分貌美,五分妝扮,便得十分動人。
這下換成逍遙白看得呆了。
兩人對視凝望許久,誰都不做聲。
有道是:翩翩蝶兒黛粉妝,
默默芳心許白郎。
娓娓道謝救命恩,
天作之合美無雙。
家里的米吃完了,還有十幾斤面。
說是犒勞,蝶舞別的不會,只會蒸饅頭。小白別的不會,只會烤野味。
也不知道師父跟師哥會不會回來,蝶舞一共蒸了十個大饅頭。小白捉了一只野雞,家里有油鹽醬醋,他把野雞烤了個噴鼻香。
天已晚,兩人屋里對坐。白饅頭還有燒雞,蝶舞熱了一壺師父的老酒擺在桌上。
逍遙白已經很久沒有坐在桌邊吃飯了,他又想起文老爺了。
“你怎么啦?”蝶舞拿來了兩只師父的碧玉小酒碗,滿上兩碗遞給逍遙白一碗。
“我不喝酒。”逍遙白更愛喝茶。
“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不喝酒之理?”說罷蝶舞端起酒碗道:“來!姐姐我先干為敬!”說罷蝶舞一仰脖,酒入喉腸,碗口朝下雙眼直視逍遙白。
“啊”逍遙白端起了酒碗,也一仰脖老酒進肚。
黃酥的老酒那是相當不錯的,陳了多少年?只有他老人家自己才知道。老酒入口,香醇芳潤,入喉滑爽,入胃溫暖,酒氣不干不燥。
“好酒!”逍遙白贊道。
“再來!”蝶舞又滿上了。
“好!”
兩人對飲,連干三碗,這壺酒就快見底了。
兩人一頓大吃。舞兒非常喜歡小白的燒雞,吃起來絲毫不比師父燒的遜色。
逍遙白很久都沒吃過面食了。巴掌大的饅頭,他一口氣吃了七個,十個饅頭還剩三個。
蝶舞被小白的吃相驚得呆了,隨后又樂的直捧腹。
“餓鬼投胎啊你!”蝶舞樂的趴在了桌子上,小白也紅著臉道:“你做的饅頭,真好吃”
飯罷,天已全黑。
小白的眼里只有蝶舞,他不舍得走,蝶舞也有心留。
“你睡師哥那鋪炕吧!”蝶舞挽留逍遙白道。
逍遙白自己知道,現在這樣已經很出格了,不方便留下來過夜。外面自己衣服已經干了,他找了個地方,默默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那你陪我說說話好嗎?”蝶舞道。
“好。”小白道。
兩人說了一會話之后,蝶舞問道:“你姓逍遙嗎?有這個姓氏嗎?”
“那是我給自己起的名字。”小白又道:“姐姐貴姓?”
說到這,蝶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說:“我沒姓,我只叫蝶舞,我是孤兒。”
“我也是孤兒”小白低頭道。
兩人互問身世之后,更是惺惺相惜。
“我跟你說,我師父可厲害了!當年的奇俠黃酥!你聽過沒?”蝶舞岔開話題,興沖沖地道。
“哦?”小白好奇。
“我師哥就是以前大名鼎鼎的‘盜俠’姜楊!江湖上的‘江洋大盜’說的就是他!”
“啊!”逍遙白如夢方醒!怪不得他覺得剛才自己身上的黑衣看著眼熟。那不就是姜楊的衣服嗎??!!
逍遙白“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嚇了舞兒一跳。
“哎!你怎么了?”
“沒什么了!天不早了,告辭!”
“哎!你!別走呀!”蝶舞攔他不住,逍遙白已經拿了劍出了門,消失在夜里。
“你還會回來找我嗎?”蝶舞不知所措。
“那你住哪里?我去找你!”
回答蝶舞的只有那無盡的夜
蝶舞氣的眼淚直流,大聲道:“這人!什么嘛!氣死了!”
他最恨之人就是姜楊。為什么偏偏蝶舞就是姜楊的師妹?
逍遙白疾步趕回自己的營地。他的腦子里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害的自己無家可歸的姜楊,另一個是揮之不去的蝶舞,這是他今生頭一次喜歡上的一個女孩。
回到自己的小屋,天不冷也不用生火。他蓋上狼皮倒頭便睡。希望明天一早醒來,什么都忘了。
一閉上眼,仍舊是姜楊蝶舞兩人的身影,小白睡不著。原本他的心已經靜如一潭止水,可現在卻波瀾迭起。
逍遙白拔出寶劍,出門去空地上練劍。借著月色,他的劍越耍越快。
對了!我要復仇!逍遙白殺心大起。反正已經沒人認出我了,我就先假意拉近和他們的關系,伺機報仇!
次日,小白早早到了湖邊,等到了失魂落魄的蝶舞。
蝶舞發現小白早在這里等自己,沮喪的表情立馬不見,眉飛色舞地迎到了小白面前。
逍遙白也真心喜歡蝶舞,但是這復雜的心情誰人能知?
有了情郎在,蝶舞練功也份外賣力。當天就練成了“幻浮身法”的第一層,可以踏波而行了。
逍遙白一想正好,趁此機會也跟姜楊的師妹熟悉熟悉他們的路子。
半個月,他便和蝶舞打的火熱。他教了蝶舞一些自己會的基本拳腳,蝶舞也老是蒸饅頭給他吃。
不消十天,家里的面吃完了。蝶舞無錢,也不知道師父的藏錢之處,家里便斷了糧。幸虧小白擅長打獵。連續數天沒有主食的燒烤,吃的蝶舞叫苦連連。一直等到師哥師父回來,這苦日子才結束。
黃酥上山,偶遇蝶舞小白二人。他只是遠遠望著,也不作聲。看了一會,就走了。
家里,姜楊耷拉著腦袋,呆坐窗前。黃酥一打姜楊肩膀,道:“徒兒,你猜我今天出門打聽到什么了。”
見師父回來了,姜楊連忙轉身正對師父,低頭傾聽。
“有一趟活,一百兩,你賺不賺?”
“哦?”姜楊好奇。
黃酥這趟出門帶回來了宣城衛黃宅黃老將軍遇刺的懸賞消息。
與其讓徒兒在家里單思成疾,不如讓他找點事做。
“好!我去看看!”姜楊也跟師父想的一樣,自己也應該找點事做了。
黃酥給了姜楊一塊碎銀,道:“拿著,我知道你早就沒錢了。”
以前都是姜楊大把往家里送錢,好久都沒收到師父給的錢了,姜楊接在手里仿佛回到了兒時,頓時臉上一臉稚氣。
黃酥見了姜楊表情,笑聲爽朗。又道:“公文貼在宣城衛城門外,你要是決定要接這趟差事,明天一早你就揭了公文去趟衙門吧。”
姜楊點頭。
此時蝶舞回家吃飯。他早就想把小白拉回家讓大家瞧瞧,誰知小白就是不干。還跟蝶舞拉了勾讓她瞞著不跟家里說他的事。
姜楊燉了條湖里的白鰱魚,蒸了饅頭,三人安靜吃飯。蝶舞吃了兩個饅頭踹了懷里三個。黃酥笑問:“吃那么多?不怕胖到嫁不出門?”
“不怕!”說話間蝶舞先吃完了,不等大家一起吃完收拾桌子,抬腳就跑,頭也不回地道:“我去練功!”
話音剛落,人已經沖出門外。
黃酥又笑了,道:“你的那趟差,自己去辦吧。蝶舞這丫頭我還不放心。”
“是。”姜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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